“葉總?”


    葉與墨略顯恍惚,她聽到周開叫自己,已經反應過來:“下車吧,你們在門口待著,我先進去。小雅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


    雨珠稀裏嘩啦的砸在臉上,吊唁的人是不需要請帖的,誰都可以進去。


    葉與墨穿著一身黑,表示對死者的尊重。


    然而,她一出現,就被人潑了冷水,被人認出來了。


    “葉與墨!”


    說話的是個負責看門的人,這個人是蕭建方的助手,但葉與墨本人並沒留意過他。


    三個字一出口,瞬間三五十個男人就圍了過來,將葉與墨與外界完全隔離。


    “葉與墨,你這個殺人兇手!害死了蕭爺,你居然還敢來!這是欺負我們蕭家沒人了麽?!”


    “你說我害死了蕭爺,你親眼看到的?還是你猜的?不知所謂,說話要講憑據。”


    “不要臉的騷貨!你害死蕭爺,路人皆知!你以為有人罩著你,你就了不起了?騷貨,我呸!”


    “我今天是來吊唁的,不是來跟你這蠢貨耍嘴皮子的,讓開。”


    另一個男子也不甘示弱:“葉與墨,你夠吊!貓哭耗子啊,蕭爺雖然沒了,可還有我們這些晚輩在!他老人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得償命!”


    人群的後頭,小雅奮力擠了進來,推開好多人:“誰敢動我姐!先過我這一關!”


    葉與墨心中一陣暖,在這種狀況下,小雅能挺身而出,就已經比無數男人更有膽色了。


    她拉開小雅:“沒事,我好著呢。”


    唰!


    一盆水潑在了葉與墨的神色,弄的她渾身難受,雨傘也罩不住。


    幸好今天穿的是黑西裝,不然連裏衣的顏色都要暴露在外麵,那才叫羞恥呢。


    潑水的男子用大拇指挑著自己:“葉與墨!老子叫‘滾地龍’!是蕭爺的師侄!你害死我師叔,今天我不會放你活著離開的!”


    “那也得等你老娘我先上了香才行!”


    “你……你踏馬的,你是誰的老娘?!”


    “誰搭腔,我就是誰的老娘。”


    “好個娘們兒,威虎堂的弟兄們!給我上!宰了她,用她的腦袋來祭奠蕭爺!”


    忽然,靈堂內傳來一聲叫喊。


    “住手!”


    緊接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穿著長衫的老頭走出,他一來,這些混混都得給他讓道。


    他就是洪進寶的管家,顏爺。


    在場的,誰都是他的晚輩,就更不要提洪進寶了,蕭爺這樣的人在洪進寶麵前,還得以小弟自稱。


    顏爺看了看兩旁的兄弟,古怪的問道:“幹什麽?”


    叫囂者說道:“顏爺,您來的正好,這個女人害死了蕭爺,我們這些做兄弟和晚輩的,是不是該幫著出頭?!”


    “高大虎,你輩分不低嘛,今天這場麵,來了那麽多人,你倒要比所有前輩都先出頭了。怎麽,你要當出頭鳥?還是說,我們這幫老家夥的麵子不如你大?需要你來替我們拔份兒?”


    “我……”


    高大虎麵容委屈:“顏爺,我哪兒敢在您的麵前衝大輩啊,隻是蕭爺是我的師叔,於公於私,我都得替他老人家拔份兒。”


    “蕭家還有人呢,沒全死光了,用不著你來替他們說話,葉小姐是來吊唁的,行話說的好,來了就是客,你讓你的人讓出一條道,放葉小姐進去。”


    讓開?


    高大虎拿捏上了,他不讓,就是要這麽待著,誰的麵子也不給。


    剛才的狠話已經說了出去,想要葉與墨的命,當大哥的,能這樣言而無信麽。


    顏老的臉色有點僵硬:“高大虎,你翅膀硬了,誰賞給你飯吃的,連洪爺的麵子,你也不給?”


    提到洪爺,在場人誰敢叫囂。


    港島五虎,誰敢不買洪爺的麵子,整個道上混的人,誰敢不給洪爺麵子?


    縱然高大虎一臉裝逼樣,其餘人也要讓開一條道。


    “顏爺,您這是拆我的台啊。”


    “是你自己犯賤,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日子,你就別進去了,就在外邊待著!”


    “我……”


    他用平穩的口氣告訴葉與墨:“葉小姐,進去吧,洪爺料定你肯定會來,所以讓我出來迎候。”


    那高大虎早年受過蕭爺不少恩惠,他見顏爺對葉與墨這般客氣,很不理解。


    “顏爺!這女的是殺人兇手,縱然是洪爺的麵子,也不能罩著她!”


    “你這話別跟我說,自己去找洪爺商量,但必須等洪爺同意你進去才行。”


    接著,葉與墨跟好顏老的步伐,進入了靈堂大廳。


    裏麵的人,工整的坐在兩旁,多數人都帶著墨鏡,中間掛著蕭爺的大黑白照片,還有數十個花圈。


    而蕭家姐弟兩個則是跪在地上,麵前是燒紙的火盆。


    這一幕,很港島,也跟有古惑仔的風範。


    左側第一排最前頭的席位,是向花強、洪進寶、陳會閔,其餘人就不用一一去過目了。


    這三個人到場,已經說明整個港島的風雲大佬,全在這間靈堂內。


    所謂的港島五虎,在他們麵前壓根不夠看。


    真正有能力的大人物,是不屑於去給自己安置什麽綽號的,他們自身的名字就是權利的象征。


    這裏也有女人,不過很少,而且沒有葉與墨這麽年輕的。


    走過地毯的時候,數百人投來冷峻、怪異的目光。


    而蕭家姐弟兩人,更是怒從心頭起,毒辣的雙眼恨不得把葉與墨給撕的粉碎!


    按照規矩,不管是誰,來的先上香,死者為大,有任何的不愉快,也得當這炷香上完以後再說。


    這些人的神色、氣質,好像無數利刃貫穿了葉與墨的全身。


    她走到蕭爺的畫像前,從司儀手中接過香。


    司儀吆喝了一嗓子:“葉與墨給蕭爺上香!~”


    “慢著!”


    說話的人,正是蕭家二姐,蕭建悅。


    原本跪著的她,現在一身孝服的站了起來:“我大哥誰的香都受!唯獨不受你的!是你害死我大哥的!你還來惺惺作態,我沒見過你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


    蕭建方也站起來了,指著葉與墨的臉:“各位叔伯兄弟!就是她害死我大哥的!你們要替我們蕭家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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