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晚上九點出頭吃的藥,”虞平舟往外走,“一十四小時後症狀會減輕恢複過來。”


    楚未年頷首:“行。”


    .


    送好友出去,楚未年把房門關上,他去房間,坐在床斜對麵的椅子上刷了會手機,朋友的信息一個沒迴,新聞也一條沒看。


    楚未年把手機放一邊,拿起高中生的課外書翻翻,他本是無聊隨便翻的,沒曾想書是關於精神疾病有關。


    如何判斷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楚未年在書裏看見畫的重點,做的標注,還有亂塗瞎畫,他將書合上,拿過第一本,書名是當你的世界蛀了蟲。


    小未婚妻似是認為自身情緒不穩定,內心陰暗不陽光,在偷偷看書治病。


    不算偷偷,書就擺在桌上,很顯眼。看起來又是為了得到注意做出的的行為。


    青少年時期被家人打罵施壓,會造成自卑的性格。他長大後所做的一切,瘋,作,偏執,神經,虛情假意等等都是衝的被關注這點,渴望成為別人生活的重心,執著於表現自己,證明自己。


    楚未年輕嘖,看書有什麽用,要去正規的心理諮詢機構。


    不過那也沒用。


    楚未年把書翻到最後一頁,看見了他在內的幾個哥哥,豎著排下來的。


    隻有周衍明的旁邊打了個勾。剩下的要麽是正在搶,要麽是待搶。


    楚未年忍俊不禁:“原來是在搶我。”


    隊伍裏的人都和文君有關係。小朋友隻怕是對他身邊人比較有興趣,想贏過他。


    打敗s級omega就能一戰成名,那種虛榮是極大的,能保留很久。


    楚未年搖搖頭:“真會玩。”


    下一瞬,楚未年意識到了一個微妙的問題,怎麽好友也在待搶的隊伍裏,排在最後一個。


    周衍明是文君的追求者,他被搶過去,成了宋析木同學的追求者。


    而他是文君的朋友,宋析木同學就想他做自己朋友。


    江扶水對文君有愛慕之情,宋析木同學的目的必然是被他愛慕。


    那好友是文君的未婚夫……


    楚未年合上書,淺灰色的眼眸半搭著,他靜坐在椅子上,獨特清香的信息素卻像雙手擁向床上的少年。


    這是alpha的特性。


    占有欲。


    情感尚未意識到,信息素已經先行。


    楚未年沒發覺信息素的不受控,他掃了掃一側肩頭,少年被他抱在身前的時候,腦袋無力地搭上來過,在他的襯衫布料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當他把書放迴桌上,抬手去拍肩頭布料的那一刻,他猝然就抓到了攏著少年的信息素。


    楚未年的麵色變了又變,信息素跟生理反應對接,他沒有意識到的東西,信息素意識到了。


    少年想要他的友情,他還沒給,卻已經想做情人。


    楚未年兩眼一閉,有那麽幾分懷疑人生的意味,他細數去年年底跟今年上半年的種種相處,試圖搜尋出信息素認主的蛛絲馬跡。


    尋不出來。


    楚未年以前沒動過情,經驗這方麵是個0,他放棄找證據跟痕跡,繃著臉把還裹著少年的信息素硬扯迴來。


    不到兩年的婚約,合作關係,四個承諾,他們之間就隔著這些東西。


    楚未年看著窗戶底下的廉價風鈴:“麻煩了。”


    看來隻有老太太喜喪走後,他就一刻不停地迴到國外延續原來的軌跡,不再返迴國內。


    可別讓小朋友發現,免得被笑話。


    我要和你做好朋友,你竟然想標記我。


    嘖。


    標記不了,那就是個沒分化的小混球。


    一串清脆聲響刺進楚未年的腦髓,他順著聲音鎖定床頭手機,還沒嫌音量設置這麽大,就見原本沉睡的少年爬起來,眼睛都沒睜開,人迷糊成一團,就開始……


    哭。


    楚未年猛地站起來,他給好友打電話:“平舟,你趕緊過來,你弟弟不知道怎麽了。”


    上星府的樓梯是旋轉著上去的,三樓到一樓要經過的台階有不少,虞平舟隻用了五滴淚的時間就出現在房裏。


    楚未年指著哭完了躺迴去的少年:“他突然坐起來,不聲不響的掉眼淚。”


    虞平舟看著平躺在床上的少年,被子放在胸口用手壓著,露著脖子和腦袋,頭發淩亂,臉上有未幹的淚痕,他似乎沒多大波瀾。


    直到楚未年說:“邊掉還邊數,一一三四五,數到五就嘀咕著可以了,像完成什麽任務。”


    虞平舟抬了下眼簾:“是嗎。”


    楚未年神色沉重:“不會是被髒東西附身了吧。”


    虞平舟道:“髒東西?”


    楚未年隨意提起他調查的事,關於文君母親那支血脈。他捋幾下金發:“析木說的話,可能不是在逗人玩。”


    有鬼。


    這個時代還有靈異事件。


    楚未年把他跟文君聊過的內容也透露了出來:“我能查的就這麽多,文君那邊不知情。”


    虞平舟揉著眉心去客廳,楚未年和他一道:“隻有析木一個人看見了,文君都沒看見,你說是什麽原理?”


    走在前麵的虞平舟說:“未年,我是無神論者。”


    楚未年輕笑:“誰不是。”


    “文君是最危險的,我怕他被取代,”楚未年沉聲,“我查的世界各地真實發生的傳聞裏有類似的現象。”


    虞平舟突兀道:“他在意了?”


    “沒有,”楚未年說,“他跟外祖母中間隔著兩代,沒見過麵,所以沒感情,他的母親死了,要是還活著,說不定能有點線索。”


    虞平舟倒水喝:“他該在意,因為另一個是他,而非別人。”


    楚未年不認為文君的態度有什麽問題:“不是沒親眼見到嗎,如果他親眼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那才能有反應,才覺得真實。”


    虞平舟把水杯送到嘴邊,驟然發現這是弟弟的杯子,他把杯子放迴去。


    身後傳來楚未年的聲音:“我讓人看著文君,以防他有個什麽意外。”


    虞平舟看自己還放在杯子上的手。


    楚未年說:“析木好像嚇到了,他給我們買玉佛戴,怕我們被鬼抓走。”


    虞平舟笑笑,嚇到了是嗎,那怎麽不給自己買一塊玉佛。


    兩秒後,他拿起杯子,喝掉小半杯水。


    .


    第一天,陳子輕被腦中掉落的積分袋驚醒,他睜開眼睛:“楚未年……楚未年……”


    床邊響起alpha倦啞的嗓音:“不是在這嗎?”


    陳子輕轉過臉握住他的手,欣慰地拍了拍,好,你的進度條拖動了,好,好。


    楚未年反手握住他:“怎麽有種長輩交代遺言的感覺。”


    陳子輕不氣惱,賺積分了哪還會生氣。


    他望著alpha輕微憔悴的形象,楚未年嘴巴挺毒,沒風度。風流的是皮相,就楚未年這性格,估計都沒有過對象。


    “未年哥哥,你在國外有沒有跟哪個omega好過?”


    楚未年有點血絲的眼一眯:“幹嘛?”


    挺防備的。


    陳子輕說:“你這麽帥,一定收到過很多次一夜情的邀請吧。”


    “一夜情?”楚未年說,“多髒。”


    alpha高高在上貴不可攀的氣場散開:“我哪個都看不上,沒遇到過能把我勾到床上的信息素,最多也就是感覺不錯,有點舒適,離讓我脫褲子差太遠。”


    陳子輕抽抽嘴:“那你還是處男啊,三十三歲的處男。”


    楚未年一話不說就給他哥打電話:“平舟,你弟弟覺得我們這個年紀的處男丟人現眼。”


    陳子輕大喊:“我沒有那麽覺得!”


    他抓過楚未年的手,湊到手機前解釋:“哥哥,你別聽……”


    楚未年給他看手機屏幕,黑漆漆的。


    陳子輕腦子還不清明,他感覺這招早前也有人對他用過,不是很確定,反正很討厭。


    但楚未年讓他賺積分了,所以就算了,算了算了。


    .


    兩三天過去,虞平舟出差迴來的時候,陳子輕已經生龍活虎,他被司機從學校接迴家,書包一甩,鞋子一換就上樓,直奔三樓。


    “哥哥,我到你這層來了啊”


    陳子輕的尾音在半空打轉,三樓的樓梯口就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仿佛一道阻止他踏入的石牆。他停下來,笑盈盈地仰望。


    虞平舟走下樓梯,問他吃了藥以後的感覺怎麽樣。


    陳子輕聳肩:“跟沒吃藥前一個樣子。”


    虞平舟說:“藥一周吃一次,別感覺沒效果就偷偷多吃,把自己吃壞了。”


    陳子輕乖乖地笑:“哦。”


    他隔著紗布撓了撓脖子:“真的需要換藥嗎,我隻適用指甲摳幾下,沒多大傷。”


    要不是虞平舟不讓他拆紗布,他早扒了,去學校都被問,室友偷摸打聽,以為他為了分化搞傷了自己。


    “換一下。”虞平舟帶他去一樓,給他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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