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水揉了揉他的頭發:“好。”


    .


    見了江扶水,陳子輕轉頭就把藥拿到虞平舟麵前,讓他找專業人員驗一下成分。


    虞平舟當晚迴來說:“藥沒問題。”


    陳子輕問:“那藥好嗎?”


    虞平舟給出兩個字:“不錯。”


    陳子輕有些激動,虞平舟的不錯等於相當好。他綻開笑臉:“藥是江扶水給我的,他自製的,說是可以調節我體內頑固的激素。”


    虞平舟說:“你可以吃。”


    陳子輕心裏有了主意:“哥哥,你要給他待的基地注金嗎,我對他很有信心。”


    虞平舟笑道:“那個基地不缺資金。”


    陳子輕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的?有了解啊。”


    虞平舟沒否認。


    陳子輕不追問了:“哥哥,你有年假嗎,我想等你休息的時候再吃這個藥,因為江扶水說我剛開始吃會出現排斥反應,不知道是難受一兩天,還是二五天,怎麽個難受法,我想我難受的時候有哥哥陪著。”


    虞平舟上樓:“看行程安排。”


    陳子輕把他堵在樓梯上:“那你什麽時候可以啊?我想快點吃,我等不及了。”


    虞平舟說:“這個月底。”


    陳子輕純真又信賴地笑:“那我等哥哥。”


    .


    到了月底,陳子輕倒出江扶水給的藥,反正他沒到登出時間,這副身體不會死。


    吃吧。不管是好的壞的結果,都可以。


    陳子輕把藥吃下去,耐心地等著所謂的排斥反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反應,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頭也暈暈的。


    不管了,先把虞平舟叫過來。


    當房門被推開的時候,陳子輕已經倒在了沙發上,他的心髒咚咚咚地跳動,要往嗓子眼蹦,頭暈得厲害,一站起來就天旋地轉惡心反胃。


    排斥反應比他想象得要大。


    陳子輕臉蒼白,嘴唇也沒什麽血色,他虛弱地看著虞平舟走近,紊亂的唿吸裏多了一縷墨水香。


    虞平舟來之前在樓上練毛筆字。


    陳子輕想到瘦金體,再看他,假意的依賴就不由自主地變成了真的。


    虞平舟將他被細汗打濕的額發撩開:“難受?”


    陳子輕聲音濕濕的:“你坐我旁邊陪我。”


    虞平舟坐在弟弟指定的位置,把手上拎著的筆電打開。


    陳子輕眼角抽了下,不愧是高門望族掌權人,這時候還不忘處理公務。


    一時間,手指輕敲鍵盤聲成了主旋律,伴奏是斷斷續續的喘息,津液泛濫的吞咽聲。


    陳子輕發燒了,有種吃了洗髓丹的既視感,他吃力又慢慢地側過身子,把頭伸到虞平舟眼前:“哥哥,我感覺我這裏有點癢。”


    少年後腦勺發絲讓他抓得亂糟糟的,圓領下一截後頸也有幾條他的抓痕,他指著後頸一處。


    那是omega的腺體位置。


    陳子輕難受地說:“我不會是要長出腺體了吧?”


    虞平舟道:“沒有。”


    “那怎麽這麽癢,”陳子輕一個外來客,不懂分化是個什麽流程,不過他明白,他才第一次吃藥,早得很,離解決他的疑難雜症差了十萬八千裏。他本能地挨著體溫較低的alpha。


    虞平舟不動聲色地將電腦上的亂碼清除:“析木,你訂婚了,我認為比起我,你的未婚夫更適合照顧排斥期的你。”


    陳子輕激動地嘶喊:“他算個屁!在我心裏哥哥比他重要一千倍一萬倍!”


    虞平舟歎息:“不是那個道理。”


    陳子輕懂事地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了,我聽你的,我聽哥哥的,我現在就去楚家找我未婚夫。”


    他撐著沙發下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頭暈目眩地往前栽。一股力道摟住了他的腰,他被放迴沙發上麵,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偏偏虞平舟還要在這時候做好兄長:“你打電話叫他過來。”


    陳子輕懨懨地斜了他一眼。


    視線受阻,是一片掌心捂住了他的眼睛,他還沒做出動作,就聽見虞平舟打電話:“未年,你過來一趟,析木他,”


    虞平舟的話聲戛然而止。


    楚未年已經放下看到一半的文件,站起來拿到外套:“他怎麽了?”


    虞平舟沒迴複好友,他的眼皮底下是被摳破的後頸。


    少年還在摳動皮肉,白到泛青的指骨呈現出用力的弧度,他的指甲裏滲進去血液,星星點點的鮮紅。


    虞平舟看著被自己掐斷的通話,眉頭輕皺,似乎是在思索為什麽會做出這個舉動。他的麵孔一閃而過晦暗不明,似是陷入更深的疑慮中。


    此時,他並非在易感期。


    “哥哥,我未婚夫是不是來接我了?“陳子輕邊摳又燙又燙的後頸,邊喘著氣說,“我要下樓去等他,哥哥你扶著我去,我一個人走不了。”


    虞平舟拿下他亂摳的手,不輕不重地鉗製住:“析木,你的未婚夫不來了。”


    陳子輕直勾勾地看過去:“為什麽?”


    “別問了。”虞平舟溫柔道,“我把你後頸的傷口處理一下。”


    .


    然而楚未年來了,他帶著初夏的涼意出現在二樓房門外,敲響緊閉的房門。


    房裏,陳子輕的意識已經有點不清醒了,他蜷縮著手腳,渾身一陣陣地發著抖,牙齒都在打顫。


    虞平舟的目光落在腕表上麵。他該走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這是他的身體技能給他做出的最新評估。


    馬上走。


    恰巧這時,好友在外麵敲門,是個可以拿來用的理由。


    虞平舟起身去開門。


    楚未年見到他就問:“怎麽迴事,電話打一半掛掉,再打過去沒人接,我還以為你弟弟高考壓力太大,要死要活的發瘋,鬧得上星府人仰馬翻,你叫我來把人帶走。”


    一股淡淡的藥味撲進楚未年的鼻息裏,alpha的感知霎時間就打開到最大,他捕捉到了更多的味道。


    汗液,眼淚,津液,血液……


    楚未年沒控製住地抬腳踏進門裏,而好友不知是不是心不在焉才沒側身,兩個alpha雖沒碰到,卻也擦到衣料。


    楚未年往裏走,他循著紛雜的味道找到沙發上的少年,迴頭用眼神詢問好友。


    虞平舟簡短透露了事情大概。


    楚未年哭笑不得:“不能分化就不能分化,絲毫不影響他在幾個哥哥之間打轉,何必強行改變。”


    虞平舟說:“那是他的心結,他不嚐試了就不會死心。”


    楚未年抿唇。他伸出雙臂去抱少年,打算帶人去醫院,就在他的手觸碰到的前一刻,背後響起好友的聲音:“還在藥物反應最大的排斥階段,最少要過二十四小時才能減輕症狀,不宜搬動。”


    “那就看他半死不活?”楚未年直起身,他掃了眼桌上的筆電,“平舟,你來照顧你弟弟還處理公務?那你上樓忙去,這邊有我就行。”


    虞平舟雙手放在口袋裏:“差不多了。”


    空氣渾濁,兩個alpha在沙發兩頭坐下來,中間蜷著承受痛苦的少年。


    楚未年看他的頭發碰到自己的衣角,第一時間沒把衣角拿開,而是問:“析木,我跟你哥,留一個人照顧你就可以了,你想留誰?”


    陳子輕的脖子上纏著一圈紗布,嘴裏模糊不清地喊:“哥哥……”


    坐在他腳那頭的虞平舟沒多大反應,好似料到會是這個答案。


    楚未年就要識趣瀟灑地離開,餘光瞥見少年發出一個很輕的聲音:“未年哥哥……”


    他朗聲笑:“原來是在叫我,平舟,你忙你的去吧。”


    下一瞬,少年又喊:“扶水哥哥……”


    楚未年麵部一扭。


    少年還在喊:“衍明哥哥……”


    楚未年都讓小未婚妻給整笑了,他徐徐地掰手指:“差一個。”


    少年遲遲沒動靜。


    楚未年提醒犯了低級錯誤不該丟分的考生:“文開頭。”


    “文君哥哥……”


    “齊了。”楚未年疊著腿老神在在道,“平舟,你弟弟真有本事,我這頭上的綠色都不帶褪的。”


    虞平舟尚未開口,腿上多了點重量,少年把腳伸了上來,皮下青色血管猶如生命的脈絡。


    那腳往他腹部蹭了蹭。


    他徒然捉住。


    陳子輕讓虞平舟這一捉清醒了些,他本想把腳抽迴來,卻沒做到,加劇的疼痛讓他無意識地叫起來:“啊!未年哥哥,我哥把我的腳抓疼了,你快讓他鬆開”


    楚未年看過去,好友還捉著他小未婚妻的腳。


    第207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九天


    有多年的交情帶來的了解作為基石,楚未年見到這副情形,第一反應是:“平舟,他的腳怎麽了?”


    虞平舟說:“體溫過高。”


    楚未年的指骨碰了碰挨著他衣角的黑色腦袋,一路往下,劃過少年臉頰:“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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