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是個萬事皆宜的吉日。


    訂婚宴在薛家自家的會所裏辦,因為方理想懷著身子,訂婚宴的步驟都從簡,主要是讓她認認人,讓外麵的人也瞧瞧薛家的兒媳婦。


    商政軍三界的人都請了不少,基本帝都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就是沒請媒體。


    這會兒,馮展齡正帶著兒媳婦在宴會廳裏認親戚,正巧,薛家二老爺那邊的人也到了。


    薛老爺子三兄妹,老麽嫁到了外地,前幾年舉家移民了,二老爺一家也都在薛氏任職,因為家業的事,麵和心不和的好些年,卻也沒撕破臉。


    「二嫂,」說話的是那邊的小兒媳趙氏,她朝著方理想細細看了好幾眼,「就是這位吧,今天的主角兒?」


    馮展齡說是呀,姐倆好地拉著方理想,給她介紹:「這是你二叔公家的四嬸。」後麵還有一位,「那是二叔公家的大伯母。」


    後麵那位是二老爺家的長媳,宋氏。


    這位宋氏,方理想在電視上見過,是個不小的官兒。


    「四嬸好,大伯母好。」


    趙氏有些富態,臉圓眼睛小,臉上掛著笑:「長得真漂亮,怪不得寶怡喜歡。」


    宋氏接了話:「她們那個圈子裏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漂亮。」她開玩笑似的,「就是生得都太標緻端正,倒不好認了。」


    話語間,有幾分官腔,嘴上掛著笑,是個淩厲、圓滑的人。


    馮展齡站在兩位婦人之間,因為個子小,又是蘿莉童顏,倒不像同輩,她說話小聲,看上去相當無害,眼神裏還透著點懵懂的詫異:「那為了好認,都要醜得奇形怪狀嗎?」


    宋氏臉僵:「我哪是這個意思。」


    馮展齡才不管她哪個意思,指著遠處:「堂嫂,那是你兒媳婦吧。」露齒一笑,「好好認哦。」


    外交官的老婆,才不好欺負呢。


    宋氏:「……」


    宋氏的兒媳婦很胖,長得有些……潦草,是很好認,馮展齡沖自己家貌美如花的兒媳婦眨眨眼,臉上是『我厲害吧厲害吧』的表情。


    馮展齡很護犢子,這一點,薛寶怡像她。


    「寶怡,你媳婦兒呢,怎麽不領過來給我們瞧瞧?」


    說話的是宋氏的兒子薛成朗,是薛家二老爺那邊的長孫,高高瘦瘦的,皮膚不好,臉上坑坑窪窪,是個眼高手低野心勃勃的主。


    薛寶怡今兒個穿了一身黑色,領帶也端正地打著,站在二樓連接三樓的樓梯口,偶爾招唿客人,得了閑迴了一句:「幹嘛要給你們瞧。」


    與薛成朗一道上樓來的,是趙氏的兒子薛孝沖:「嘖嘖嘖嘖,聽聽這口氣,看把他得意的。」他樣貌像他母親,圓臉綠豆眼,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好女色,年紀輕輕就麵色發黃,沒精氣神兒。


    薛家二老爺那邊,就這倆,跟薛寶怡年紀相當。


    「你以前不是說不碰娛樂圈的女人嗎?」薛成朗打著趣兒,明裏暗裏地取笑人,他自個兒娶的是門當戶對的官家女,自然瞧不上沒什麽背景的女演員。


    薛寶怡哼了一聲::「你以前還說要幹一番大事業呢,你幹了嗎?」


    做生意屢次失敗、目前還在啃老的薛成朗:「……」


    「那不是冰雪嗎?」薛孝沖朝著對麵抬了抬下巴,「他怎麽還成天跟在江老五屁股後麵。」


    二樓的過道是環形的,他們幾個站的地方剛好能瞧見對麵,薛冰雪正跟著江維爾,不知江維爾說了什麽,薛冰雪壓著身子在聽。


    薛成朗嘖了一聲:「江老五的前任被男人玩過,冰雪也不嫌膈應。」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薛寶怡不想搞事,可這傢夥太欠揍,他實在手癢,在身上摸了一圈,摸到個打火機,砸過去。


    薛成朗的膝蓋被砸了個正中,痛得倒抽一口氣:「幹嘛啊你!」


    「冰雪是你們能叫的?那是你們三叔。」薛寶怡不吊兒郎當,動真格了,「薛家的規矩都忘光了是吧?長輩的是非你們也敢亂嚼。」


    薛成朗惱紅了臉:「開個玩笑不行啊。」


    開玩笑是吧?


    「你們哥倆一起玩女人,搞三人行,怎麽不嫌膈應?」薛寶怡把打火機撿起來,一臉『不服就來打我』的表情,「我也開個玩笑。」


    那兩兄弟臉都綠了。


    對麵樓梯,江維爾上一階,薛冰雪就跟著上一階。


    她迴頭:「你幹嘛一直跟著我?」


    薛冰雪不好意思,但很直白地說:「我想跟你在一塊兒。」


    樓上全是賓客,來來往往都是熟人。


    江維爾停下來,跟他說認真的:「這麽多人看著呢,別跟著我了。」成天跟著她,別人會笑話他。


    薛冰雪一點兒也不在意:「讓他們看好了,又不是不知道我稀罕你。」


    「……」


    這種話,他越說越順口了。


    江維爾再厚的臉皮也扛不住他這樣明目張膽的示愛:「薛冰雪,你臉皮怎麽越來越厚了?」


    寶怡說的,臉皮不厚追不到媳婦兒。


    他紅著臉:「維爾,你今天真好看。」


    江維爾:「……」


    他也不怕尬,一個勁兒地誇:「你昨天也好看。」他娃娃臉,一笑就特純真,「你每天都好看。」


    他滿眼全是她。


    江維爾聽得耳朵發熱,扭開頭,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了。


    不管他,她走她的。


    薛冰雪跟著,突然蹲下去。


    「你幹嘛?」


    他小心翼翼地拎起她的裙擺,臉上是心滿意足的神情:「給你拎裙子啊。」


    江維爾很少穿裙子,因著今兒個是薛寶怡的好日子,她特地穿得隆重了些,挑了件裙擺的黑色禮服。


    「不要你拎。」她拽了拽裙擺。


    他一個世家公子,給女人提裙子像什麽話。


    薛冰雪還不鬆手:「裙子太長了,你踩到了會摔倒。」


    這傻子!


    江維爾把他拽到身邊,挽著他一隻手:「扶著我不就行了。」


    薛冰雪看了一眼她的手,笑得羞澀。


    兩人剛上二樓,穿旗袍的女士過來,叫住了人。


    「冰雪。」


    是薛冰雪的大嫂陳慧玲,戴著眼鏡,是位知性優雅的女性:「老爺子正找你呢。」她見到旁邊的江維爾,笑著誇了句,「裙子很漂亮。」


    江維爾:「謝謝。」


    陳慧玲與丈夫薛伯臨都是搞學術的,夫妻倆隻得一個女兒薛寶琳。薛冰雪是老爺子老年得子,年紀與薛寶琳相當,他母親不在了之後,是陳慧玲帶著他,長嫂如母,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厚。


    薛冰雪讓陳慧玲等他片刻,跟江維爾說:「維爾,我先去我父親那,待會兒再來找你。」


    「嗯。」


    江維爾先去了二樓宴會廳,賓客已經到得差不多了,就前麵擺了幾排椅子,後麵的人都站著,年輕人居多。中間鋪就一條紅毯,紅毯兩邊擺滿了香檳玫瑰,偶爾幾處擺放圓台,圓台上鋪了紅綢,擺著各種飲品和甜點。


    還沒開席,現在是交際時間。


    江維爾覺得無趣,轉了一圈便出去了。


    「薛冰雪可真他媽窩囊,居然給女人拎裙子。」


    真不巧了。


    江維爾停下了腳。


    外麵兩人倚在環形過道的玻璃護欄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他打小就那樣,大少爺不當,跑去給江五那個母老虎當跟班。」薛孝沖嗤了一聲,「就那點出息。」


    這對堂兄弟剛才被薛寶怡開涮,正不爽著。


    薛成朗很憤憤不平:「他家老爺子還老糊塗,偏心得不得了,手裏頭那點家業都留給他,也不怕他敗光了。」


    薛家的祖產八成都在薛冰雪的父親手裏,二老爺那一脈得攀附著,自然很不甘心。


    「敗光了我們都跟著倒黴唄。」


    薛孝沖剛說完,後腦勺被什麽東西砸中了,他往地上一看,是個女士手包。


    「誰啊?!」他迴頭就吼。


    江維爾靠在大廳的門邊兒上,接了一句:「母老虎啊。」


    薛孝沖一見是她,底氣便泄了一大半了:「我罵了你,你砸了我的頭,扯平了。」他還不想得罪江家的人。


    江維爾短髮,鎖骨平直,臉上的妝很精緻,眉眼英氣:「沒扯平,你倆還罵了薛冰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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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卡文,所以二更我要晚點哈,明天早上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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