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吸鼻子,眼睛熱了:「你打我了!」


    薛寶怡摸了摸後腦勺的包:「我打你哪兒了?」


    她哼了哼:「你滾吧。」


    行吧,他滾:「那你好好養病。」他一步三迴頭,還發著高燒,眼睛潮紅,看上去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在家有時間可以玩玩遊戲。」


    方理想扭頭就往家裏跑。


    不玩了!再也不玩了!


    翌日,林商發了微博替方理想闢謠,並po出了方理想去醫院探病且路過婦產科的照片。


    前腳,方理想的緋聞剛平息,後腳,白梨的醜聞就爆出來了,據『知情人士』透露,昨晚白梨在浮生居點了兩個坐檯牛·郎。


    有圖有真相,事情一爆出來,話題度就居高不下,出了這種醜聞,經紀公司卻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澄清,事情八成沒跑了。


    出了這種黑料,白梨在這個圈子裏,也就走到頭了。


    周日,駱家辦喪事,從早上開始,殯儀館外麵的私家車就沒停歇過。


    駱家老爺子難承喪子之痛,一病不起,葬禮由二兒媳徐氏操辦。駱家在外麵的私生女是有一堆,但都進不了靈堂,牌位旁邊隻有駱青和與駱穎和兩人在守靈。


    駱穎和跪得腿都疼了,她揉揉膝蓋,起身。


    徐韞慈問她:「你去哪?」


    她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我出去接個電話。」


    一出去,她手機還真響了。


    是她圈內的好友沈琳,也是天星的藝人,實力一般,資源也不行,平日裏便喜歡捧著她。


    「穎和,出來玩嗎?」


    駱穎和興致缺缺:「不去了。」


    「怎麽了?」


    駱穎和語氣很沖:「你不看新聞?不知道我家死了人?」


    沈琳一時尷尬不已,趕緊軟著語氣賠罪:「我不知道這事兒,對不起啊。」


    駱穎和懶得計較:「你們上哪玩了?」


    「城北新開了一家酒吧,很多圈內人去。」沈琳很會投其所好,特地提了一句,「前天我朋友還說在酒吧看見了蕭雲生。」


    駱穎和喜歡蕭雲生這事兒,在圈子裏不是什麽秘密。


    「雲生也去那種地方?」


    沈琳說:「好像是去慶功的。」


    提起蕭雲生,駱穎和就眉飛色舞:「我家雲生那麽乖,自己肯定不會去。」


    「是是是,你家雲生最乖了。」


    駱穎和說那是當然,又閑聊了幾句,她抱怨:「煩死了,葬禮無聊得要死。」


    沈琳知道她跟駱常德沒什麽感情,也不忌諱:「是不是還要哭喪?」


    「駱青和都不哭,我哭什麽。也是夠無聊的,屍體都沒找到,搞什麽葬禮,棺材裏就一堆衣服,死了就死了,還瞎折騰人——」


    這話全叫身後的徐韞慈聽了去,沒等她說話,喝止:「駱穎和!」


    駱穎和迴頭看了一眼:「先不說了。」她掛了電話,「叫我幹嘛?」


    「你怎麽能那麽說話。」徐韞慈性子軟弱,很少這樣疾言厲色。


    駱穎和被兇得也不高興了:「我說什麽了?」


    徐韞慈嗬斥:「你大伯人都沒了,你就不能對他尊重點。」


    她嗤了一聲,很不以為意:「他人沒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討厭駱常德,八歲時,她第一次看見他從徐韞慈的房間裏衣衫不整地出來,從那之後,她就厭惡極了他。


    徐韞慈被她的話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是你大伯,你怎麽能說出這種狼心狗肺的話來。」


    駱穎和冷笑:「我是狼心狗肺,哪比得上你,對你的姘頭情深義重。」


    徐韞慈睜大了眼,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說你的姘頭——」


    話沒說,重重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臉上。


    右邊臉頰火辣辣的疼,她頂了頂腮幫子,憤恨地瞪著徐韞慈:「你打我?」徐韞慈從來沒打過她,這還是第一次。


    「穎、穎和。」徐韞慈打完就後悔了,伸手去拉女兒的手。


    駱穎和甩開她:「別碰我!」


    徐韞慈眼眶一紅:「媽媽不是故意的。」


    「駱青和說得對,」她停頓了一下,直視她母親的眼睛,說,「媽,你真賤。」


    說完,她扭頭就走。


    拐角處,有拐杖拄地的聲音,她跑得快,沒剎住腳,直接撞了上去。


    本來就在徐韞慈那裏受了氣,這一撞,更火冒三丈了:「你瞎了啊,死瘸子!」


    周清讓手裏的拐杖掉在了地上,他腿腳不太好,沒站穩,往後趔趄了兩步,被身後的人扶住了。


    他迴頭。


    是個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女孩子。


    駱穎和撒完了氣,就懶得理,扭頭走人,卻被伸出來的一隻腳擋住了路。


    「你擋我路幹嘛,讓開!」


    周徐紡走到周清讓前麵,把地上的拐杖撿起來:「道歉。」


    駱穎和語氣不屑,態度極差:「道什麽歉?」


    周徐紡把拐杖還給周清讓,他說謝謝,她迴不客氣,再看駱穎和,目光就冷清了:「跟他道歉。」


    駱穎和是認得周徐紡的,兩人以前在片場起過衝突,自然沒有好臉色給她:「他撞了我,我憑什麽道歉。」


    周徐紡一板一眼的語氣,糾正:「是你撞了他,我看見了。」


    「要你多管閑事。」


    她再重複一遍:「道歉。」


    駱穎和話裏夾槍帶棍的,很是囂張跋扈:「我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不道歉不讓你走。」


    周徐紡語氣平鋪直敘,板著張臉,表情嚴肅。


    駱穎和哼了一聲,偏要走。


    周徐紡伸手就拽著她的後領,一扯,她後背撞在了牆上,她頓時惱羞成怒,衝上前:「周徐——」


    周徐紡按著她的肩,重重一推:「道歉。」


    駱穎和吃痛,掙紮了兩下,動都動不了,她咬著牙,瞪了周徐紡一眼,極其不甘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周徐紡沒鬆手,問周清讓:「你原諒她嗎?」


    周清讓頷首,笑了。


    周徐紡這才鬆手:「他原諒你了,你可以走了。」


    駱穎和活動活動被摁得發麻的肩膀,瞥了周徐紡一眼,冷嘲熱諷:「傍上了江織了不起啊!」


    她哼了一聲,走了。


    周清讓拄著拐杖走過去:「謝謝。」


    周徐紡說:「不客氣。」


    他笑得很淺,目光溫和有禮:「上次在咖啡店,也還沒有向你道謝。」


    周徐紡跟不熟的人,還是有輕微的交流障礙,不知道說什麽,就搬出了一句小說裏的台詞:「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他眉眼帶笑,溫文爾雅地迴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她撓撓頭,靦腆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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