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開口,周徐紡就代為迴答了:「不育。」


    季非凡一口奶差點噴出來,憋紅了臉:「不育啊。」


    鎮定自若周徐紡:「嗯,不育。」


    麵紅耳赤江織:「……」


    關於不育這個話題,往深了聊,肯定會少兒不宜,江織坐不住了:「徐紡,你跟我來一下。」


    「哦。」


    周徐紡跟著江織出去了。


    他讓她坐在外麵候診的椅子上:「你在這裏等我。」


    哦,他害羞了。


    周徐紡就依他好了:「好。」


    「那我進去了。」


    「嗯。」


    江織就進去了,不到十秒,又出來了,滿臉的不放心。


    「怎麽了?」


    他問:「帶耳機了嗎?」


    周徐紡點頭,從包裏把藍牙耳機掏出來。


    江織給她戴上耳機,放了一首歌:「不準偷聽。」


    周徐紡點頭,眼神真誠:「哦。」


    江織這才進去,並且把門關上。


    季非凡嘖了幾聲,還真沒看出來,這傢夥居然還是個小純情,問:「冰雪給你那藥停了?」


    江織拉椅子坐下:「停了。」


    「停多久了?」


    「快一個月。」


    季非凡又問了幾個私密的男性話題,江織別別扭扭地答了。


    季非凡把牛奶盒扔了:「手伸過來。」


    江織把手伸過去。


    號完脈,季非凡露出了『情況不太妙』的表情:「亂七八糟的藥吃太多了,身體底子很差。」


    江織眉頭一皺:「不能治?」


    「看你造化。」季非凡拿筆,寫了張方子,「先吃一段時間的藥試試。」


    前後十多分鍾,江織就出來了。


    周徐紡規規矩矩地坐在候診椅上,一副乖巧的樣子。


    江織走過去,把她耳機拿下來:「有沒有偷聽?」


    她搖頭,說:「沒有。」


    「藥還沒抓好,再等一會兒。」


    「好。」


    江織挨著她坐下,把她的手拉過去,牽在手裏:「下午我要去郊外拍戲,你陪我。」


    她迴得很快:「不陪。」


    「……」


    他在她手心戳了一下,再戳一下,泄憤。


    周徐紡被他戳得手癢,把手收起來,不給他握著,她解釋:「我下午要跑任務。」


    「什麽任務?危不危險?」


    「不危險。」周徐紡想了想,還是把任務內容告訴了江織,「一個富婆包養了一隻鴨子,那隻鴨子不安分守己,拿著富婆的錢去包養了一群鴨子,那個富婆就讓我去把他的潤滑劑換成膠水。」


    江織:「……」


    這個富婆也是個狼人。


    有一點周徐紡不是很理解:「可是為什麽要換潤滑劑呢?」不是要報復那隻不安分守己的鴨子嗎?


    潤滑劑那玩意是幹什麽的,周徐紡還不知道。


    江織當然不會跟她講,話題轉得很自然:「徐紡,季醫生開的藥一天吃幾次?」


    「一次,三碗水煎一碗藥。」


    就知道是這樣,江織在她臉上戳了一下:「你偷聽了。」


    周徐紡:「……」


    江織好奸詐啊。


    他把她因為做賊心虛而低頭埋著的腦袋端起來,湊過去,眼睛對著眼睛,他在笑,不懷好意:「這麽好奇啊?」


    很好奇但假裝不好奇的周徐紡:「……」


    耳朵已經紅了。


    江織好笑,唇湊近她耳邊,輕輕吹了吹:「那要不要我跟你仔細說說?」


    她認慫好了:「不要……」


    她啊,就是隻紙老虎。


    江織笑。


    從診所出來,江織先把周徐紡送迴家,然後開車去了片場。


    下午拍得不是很順利,可能周徐紡沒在,他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早早就收工迴了青山公館。從他去診所看病到現在,半天不到,季非凡那個大嘴巴就把這事兒告訴了薛冰雪。


    薛冰雪那個白蓮花,直接在群裏艾特了他。


    我是一朵小冰雪:「我老師說你去看不育不孕了@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


    這狗賊,故意的吧。


    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薛冰雪,撤迴!」


    我是一朵小冰雪:「哦。」


    他把上麵那條消息撤迴了。


    喬南楚:「已經看到了。」


    帝都第一帥:「我也看到了,並且截圖了。」


    帝都第一帥:【截圖】


    這群狗賊!


    江織想擰斷他們的狗頭了。


    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等你迴來再跟你算帳@我是一朵小冰雪」


    我是一朵小冰雪:「我不是故意的。」


    帝都第一帥:「我有個問題想問很久了。」


    帝都第一帥:「你舉嗎?」


    江織不迴。


    薛寶怡蹬鼻子上臉了。


    帝都第一帥:「你不迴答我就去問周徐紡了@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


    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你想死你就去。」


    喬南楚:「我有個朋友也有這個病,有偏方要不要?」


    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差不多就行了,別激我,不然,滅口。」


    喬南楚:「我閉嘴。」


    薛冰雪也不作聲了,就薛寶怡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始瘋狂發小廣告了。


    帝都第一帥:「治療不育不孕,到帝都**醫院。」


    帝都第一帥:「**不育不孕醫院,好『孕』伴你行。」


    帝都第一帥:「**醫院,見證生命的奇蹟。」


    帝都第一帥:「不孕不育患者最後的希望——國家不孕不育基地**醫院。」


    我女朋友紡寶小祖宗已退出了群聊。


    帝都第一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織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一臉的不爽。


    也不知道又是誰招惹小祖宗生氣了,為了不被殃及,阿晚說話都溫柔了好幾個度:「老闆,駱家把靈芝送過來了。」他貼心地請示老闆,「是送去老宅,還是?」


    「留著。」


    阿晚明白了:「那我讓我家宋女士給您做。」


    江織嗯了一聲,叮囑了句:「周徐紡不能吃雞蛋。」


    懂了。


    靈芝是要給寶貝女朋友吃的。


    阿晚忍不住好奇:還有人不能吃雞蛋嗎?吃了會怎麽樣?會長疹子?


    江織在沙發上躺了會兒,起身,去冰箱裏拿了一袋煎好了的中藥,倒了碗熱水,把真空裝的中藥泡在裏麵加熱。


    阿晚湊上去:「這是什麽藥?老夫人送過來的嗎?」


    江織冷漠地下逐客令:「你怎麽還沒走?」


    阿晚摸摸後腦勺:「哦,走了。」


    三五分鍾,藥就溫好了,江織用牙齒撕了個口子,喝了兩口,叼著藥袋子去找手機,給周徐紡打電話。


    她接得很快。


    「徐紡。」


    「嗯。」


    她的聲音聽著就很乖。


    「任務跑完了?」


    「跑完了。」周徐紡問,「你在做什麽呀?」


    江織吞了兩口中藥:「喝藥。」


    「苦嗎?」


    苦嗎?


    應該苦吧,他當了這麽多年藥罐子,不記得喝了多少藥,早麻木了,不過她這麽問,心疼似的,他就想作一下,讓她哄哄,便說:「特別苦。」


    周徐紡念叨了兩遍『那怎麽辦』,才說:「那你吃點棉花糖。」


    「不想吃糖。」江織把空了的藥袋子扔進垃圾桶裏,語氣故意壓得軟趴趴,「想親你。」


    江織很會撒嬌。


    特別會。


    他這麽說話,周徐紡就忍不住什麽都聽他的、什麽都給他,特別心軟:「那我現在去你家。」


    江織滿意了,哪裏真捨得折騰她:「太晚了,等早上我過去接你。」


    「好。」


    江織剛想哄著她再說些好聽的話,她就說:「我朋友找我,我待會兒再給你打。」


    「哪個朋友?」


    「我的搭檔。」還說,「是女孩子。」


    估計跟她的跑腿工作有關,江織沒有多問:「等你電話。」


    「好。」


    周徐紡掛了電話,坐到電腦前。


    屏幕上的海綿寶寶爬走,接著兩行字彈出來:「頭髮已經給唐想了,她並沒有立刻送去鑑定,我在她手機裏裝了監聽,等有結果了我再通知你。」


    「好。」


    「新任務的資料我已經發給你了,那個僱主是匿名,僱傭金五百萬,讓我們轉移一包高仿鑽石。」霜降問,「接嗎?」


    高仿鑽石,算是犯罪了。


    周徐紡思考了會兒:「接。」


    霜降:「老規矩?」


    「嗯,老規矩。」


    一般來說,若涉及到非法交易,在任務過後,她們會搭個線給警方,後麵的事就跟她們沒有太大關係了,不能插手太多,不然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霜降把任務內容發過來:「貨在京柏城三樓的儲物櫃,明晚九點,景明路二十八號街尾交貨。」


    這次的僱主匿名,隻有一個不知道真假的姓氏。


    姓張。


    次日,早上八點,江織來接周徐紡去吃早茶。


    兩人一上車,江織就靠在她肩上閉目養神,他臉色不是很好。


    周徐紡把肩膀放低,讓他靠得舒服一些:「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在她肩上蹭了兩下才睜開眼,沒睡醒似的:「困。」


    周徐紡把他額前蹭亂了的頭髮理好,看江織眼睛潮紅,濕漉漉的:「你晚上熬夜了嗎?」


    他搖頭,聲音有點鼻音:「做夢了。」


    「夢了什麽?」她就是隨口問的。


    他抬頭,氤氳的桃花眼裏有一盞朦朧的花色:「你。」


    哦。


    他做夢,夢見了她。


    周徐紡偷偷地笑。


    江織頭枕在她肩上,抬起時,唇剛好就落在她臉上,他啄了兩下,循循善誘似的:「不問問你在我夢裏做了什麽?」


    周徐紡就問了:「做了什麽?」


    在他這,她跟隻兔子似的,隨便挖個坑,她就往裏蹲。


    他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周徐紡想到了那個晚安的表情包。


    她捂住他的嘴,做賊心虛地瞄了一眼主駕駛的阿晚,羞紅了臉,惱他:「你不要說了。」


    哼,江織沒羞沒臊!


    江織不逗她了,困得厲害:「昨晚應該是季非凡的藥起作用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藥裏放了什麽。」他躺下,枕在她腿上,「我再眯會兒,到了叫我。」


    「嗯。」


    周徐紡坐好不動,讓江織躺著睡覺。


    剛躺下沒一會兒,他手機就響了,他懶得管,周徐紡便伸手到他外套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


    他枕著她的腿,動了動,沒睜眼:「誰打來的?」


    周徐紡看了一下來電:「是喬先生。」


    「你幫我接。」


    他繼續睡他的。


    周徐紡轉過頭去,捂住手機的聽筒,小聲地接電話:「你好。」


    女孩子的聲音……


    喬南楚:「是弟妹?」


    「嗯,是。」周徐紡聲音小得跟說悄悄話似的,「江織在睡覺。」


    這通電話若是江織接了,喬南楚定是要笑話笑話他春宵苦短,不過江織家這個,年紀小,羞羞怯怯的,開不得玩笑。


    他直接說正事:「沒別的什麽事,跟江織說一聲,韓封在牢裏自殺了。」


    周徐紡隻聽,不問:「好。」


    這麽乖巧的小姑娘,怎麽看也不像個職業跑腿人。


    喬南楚掛了電話。


    「喬隊。」


    是刑事情報科的同事,路寧。


    喬南楚走過去:「追到地址了?」


    路寧搖頭:「隻有這個。」她點了enter,電腦裏彈出來滿滿一屏海綿寶寶。


    「這個海綿寶寶,」旁邊一人湊過來,眼睛快要鑽進電腦裏,是情報科的李曉東,一個大近視,還總不愛戴眼鏡,他摸摸下巴,看了又看,「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路寧調出來另外一個頁麵:「這倆像不像?」


    「的確像同一個人的作風。」李曉東對比了兩屏幕的海綿寶寶,「這誰啊?」


    「職業跑腿人z的搭檔,霜降。」路寧說,「我們上次追她的地址,也是查到了一屏的海綿寶寶。」


    霜降。


    這個名字,他們都熟,是道上出了名的黑客,隔三差五就來『訪問訪問』他們警局的資料,來無影去無蹤,情報科都追了幾年了,也沒追到影子。


    「這倆不會是一個人吧?」李曉東發完問,自己又搖頭了,「應該不會吧,一個是金店搶劫殺人案的舉報人,一個是無惡不作的跑腿人,一正一邪,怎麽也搭不上啊。」


    「倒也沒有無惡不作。」


    李曉東扭頭:「啊?」


    隊長啥意思?


    這個把警局資料庫當圖書館想來就來、把城市監控當電視機想切就切、把整個情報科當幼稚園想耍就耍的傢夥,還不夠無惡不作?


    喬南楚不做解釋,敲了敲路寧的桌子:「去刑偵係統裏做一下排查,把所有出現過這個圖案的類似案件全部整理出來。」


    「ok。」


    李曉東拖著轉椅迴了自己座位,剛好電腦裏有匿名郵件彈出來,他點開閱覽,神色陡然變了:「喬隊,0893發來了密報。」


    0893是代號,臥底代號。


    情報科除了負責刑事案件的信息搜集、處理、儲存之外,也會負責警局所有秘密行動的信息中轉,是一張巨大的情報網,其中就包括緝私局和緝毒隊。


    0893,


    是緝毒隊的人,喬南楚問:「有什麽行動?」


    李曉東轉述了郵件內容:「今晚九點,景明路二十八號街尾交貨。」


    「去通知緝毒隊。」


    李曉東立馬撥了內線。


    辦公室外,新來的實習生小輝敲了門,喊:「喬隊,有人找。」


    「誰?」


    小輝笑得賊兮兮:「是個漂亮的姑娘。」


    喬南楚明顯興致缺缺,把手頭的資料看完了,才叼著根煙慢慢悠悠地出了辦公室。


    人一走,辦公室裏就開起了玩笑。


    「敢來局裏找喬隊的,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啊。」


    喬隊生了副好皮囊,追來局裏示好的姑娘不少,隻是他那脾氣,不解風情又不憐香惜玉,私事是絕不會帶到局裏來,不近女色還不近人情,姑娘們吃了幾次閉門羹就不再來自討沒趣了。


    李曉東嘿嘿一笑:「老鐵樹也要開花咯。」


    ------題外話------


    **


    不孕不育的小廣告是網上找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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