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住進這個氈包,每天的生活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在包中窩著,因為門口的兩位門神,我們出不得。不過跟烏蘭接觸多了,便知道守在我們門口的是親兄弟倆,哥哥叫哈爾巴拉,弟弟叫查幹巴拉,譯成漢語就是黑虎和白虎,我戲稱他們為“黑白雙煞”。人家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這裏是雙保險,天兵天將也莫開!後來與門口的兩位熟悉了,就直接稱唿他倆黑虎白虎,他們也樂於接受。

    令我不解的是,住在氈包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卓力格圖不曾招我去問問話,每日裏烏蘭按時送飯,有時候再送些梵北的生活必需品,隻要我張口問到的事,烏蘭都能細心地迴答,隻除了問到卓力格圖綁我們的目的時,烏蘭便沉默著。問了幾次沒什麽結果,我也就放棄了。轉而向烏蘭學了學梵北的話,我驚奇地發現梵北與我現代所了解的蒙古極為相似,梵北語的發音同我僅知的兩三首蒙語流行歌曲竟相差不多,所以學起來倒有了興趣。有事沒事地用梵北語同兩位門神打個招唿,他們見我平日裏也沒有什麽過異的舉動,便允許我和如煙在氈包附近曬曬太陽,換換空氣什麽的,不再象先前那樣不鬆口了。坐在草地上,雙手漫不經心地撐著,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腔裏都是幹咧的風和著草的味道。

    “小姐,別這麽坐著,不雅。”如煙小聲地在我耳邊囑咐著。

    如藍常象喜鵲一樣在我麵前嘮叨這些瑣碎的事,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應該把那份重要的證據交到宋天恆手中了吧;冬雪又怎麽樣了?去找韓延齡了嗎?想到這兒,禁不住開口問道:“如煙,你說如藍和冬雪她們應該還好吧?”

    如煙略想了想,說:“如藍機靈著呢,冬雪也不是笨丫頭,小姐倒不用擔心。隻是…”如煙頓了頓,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繼續“隻是…小姐,王爺什麽時候會救我們迴去?”

    撫著略濕的草根,隻迴了一句“王爺會來的。”即是安慰如煙,也是安慰我自己。

    晚飯時,如煙堅持不讓我動手,親自倒了碗熱羊奶雙手捧上遞給我。

    我笑笑說:“幹什麽呀,神神密密的。”

    如煙抿著嘴隻是笑,並不言語。恰此時烏蘭端著一盤烤羊腿進了氈包,她後麵跟著的女娃雙手捧著一隻銅盆子,兩人將吃食放下後彎腰行了禮便出去了。我被如煙弄的一頭霧水,疑惑地望著她。

    如煙此時才將自己麵前的碗也斟了奶,雙手極恭敬地捧起朝我道:“祝小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原來今日竟是我的生辰,怪道這兩天如煙行事與平常不同,竟是為我操持慶生呢,頓時心裏被塞得滿滿的,情緒也不自禁地激動著。我真心地向如煙道了謝,因為連我自己都沒有想起生日之事。

    “小姐,如今咱們在這兒茫茫草原的,也不自由,隻能簡單地給小姐準備了。”如煙揭了銅盆子蓋,舀了一碗羊肉碎炒米粥放我麵前。

    望著熱騰騰的炒米粥,我的眼睛濕潤了。這是我穿越後十七歲的生日,沒有蛋糕、沒有蠟燭、沒有人唱生日歌,可這是我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這樣挺好的,別說簡單,就是什麽都沒有,我還有如煙你這份心意呢。我真的很高興,謝謝。”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展開動人的笑顏,對如煙說:“既是我的生辰,沒人給我唱歌祝興,我就自己唱吧。”

    喝了一口炒米粥,清了清嗓,我便用蒙語唱了起來:

    草原夜色美

    琴曲悠揚笛聲脆

    晚風吹送天河的星啊

    匯入氈房閃銀輝

    晚風吹送天河的星啊

    匯入氈房閃銀輝

    草原夜色美

    九天明月總相隨

    晚風輕拂綠色的夢啊

    牛羊如雲落邊陲

    晚風輕拂綠色的夢啊

    牛羊如雲落邊陲

    草原夜色美

    未舉金杯人已醉

    晚風唱著甜蜜的歌啊

    輕騎踏月不忍歸

    晚風唱著甜蜜的歌啊

    輕騎踏月不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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