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箐見藍玄澤想要反駁,立馬用手捂住了藍玄樂的嘴,緊接著道:


    “你先不要反駁我的話,聽我把話說完。”


    “阿樂,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這個人一旦認定的事情,從未更改過。”


    “就如我想嫁給你,那我便隻嫁給你,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我與你一同長大,我最是明白你心裏有多苦,也明白你一直以來的隱忍,明白你對藍正弦的恨意,也明白你對你哥哥的等待。”


    “我願意陪著你一起,不管是複仇,還是等你的哥哥,或者是去找你的哥哥,我都願意陪著你。”


    “我知道你娶我,是想要利用我身後的血月國來為你複仇。”


    當藍玄樂聽到蘇宴箐竟然早就知道他的目的時,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在利用你,那你為何還願意跟我成婚?”


    蘇宴箐十分的驕傲:“因為血月國有這個底氣,也因為我喜歡你,更因為我知道你即便是利用我,但也絕對不會做出有損於血月國的事情來。”


    蘇宴箐句句不說信任,可句句又都是信任。


    藍玄樂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他即便已經厭倦了這個世界,可還是會被蘇宴箐感動。


    也許,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也就隻有蘇宴箐能夠牽動他早已死去的心了。


    蘇宴箐輕柔的捧住藍玄樂的臉,逼著藍玄樂直視自己的眼睛,比剛才還要堅定的道:“阿樂,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少女的感情總是炙熱的,像一團火,將冰冷的藍玄樂點燃。


    他不再偽裝,壓抑的淚水也不受控製的流出,“阿箐,對不起,是我利用……”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想讓你也愛我。”


    “……”藍玄樂沉默了。


    他當然也是愛蘇宴箐的,可他有什麽資格呢?


    蘇宴箐見藍玄樂還在逃避,銀牙一咬,道:“玄樂,其實我已經知道你在未聞海發生的事情了……”


    此話一出,藍玄樂的臉色瞬間煞白,恐懼,憤怒,怨恨,惶恐,嫌惡的神色在眼中閃現,讓他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若說他最不願意讓誰知道他在未聞海的遭遇,那必定是蘇宴箐。


    他怕在蘇宴箐的眼中看到嫌棄的目光。


    蘇宴箐在說出這句話後,立馬抱緊了藍玄樂,“阿樂,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一直都是你這個人,你的所有,我都喜歡,從未改變過。”


    藍玄樂緊繃著身體,淚水滑落嘴角,苦澀的道:“可是我已經髒了。”


    “不是的,你一點都不髒,髒的是別人,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那個純善幹淨的小男孩。”


    “可是,我已經被汙染了,我不想把你也弄髒。”


    “不會的,不會的,他隻在你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但不可能在你的心裏留下痕跡,隻要你能夠跨過去,明天的太陽還是會升起來。”


    蘇宴箐堅定的說著,將藍玄樂抱的更緊了。


    “阿樂,我們不能改變過去,但我們卻可以決定未來,不是嗎?”


    “曾經所受的苦難,我們即便不能忘記,但我們可以試著去撫平那些傷痛,早晚有一天,那傷痛會消失的。”


    藍玄樂的內心十分的掙紮。


    真的會消失嗎?


    他心裏很明白,藍正弦給他帶來的傷痛,這一生都不可能消失了。


    他會永遠都記得。


    蘇宴箐知道想要一時半會就讓藍玄樂忘記傷痛是不可能的,她也知道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是在揭藍玄樂的傷疤,但她卻不得不這樣做。


    化了膿了傷口,隻有將膿剔除,才有長好的一天。


    若是讓藍玄樂一直將這件事情壓在心底,那藍玄樂將永遠都不可能走出這段痛苦。


    蘇宴箐看向藍玄樂,真誠的道:“阿樂,給你自己,也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麵對蘇宴箐真誠的請求,藍玄樂最終還是動容了。


    他也想給自己一次救贖的機會。


    蘇宴箐看出了藍玄樂眼中的掙紮,將頭緩緩的靠近藍玄樂,慢慢的接近他的唇。


    一開始藍玄樂還會下意識的躲避,可在蘇宴箐的堅持下,他最終還是壓製了心中的恐懼。


    蘇宴箐吻上了藍玄樂。


    但唇瓣貼上的瞬間,藍玄樂並沒有想象中的惡心,甚至有一種被救贖的喜悅。


    蘇宴箐見藍玄樂沒有掙紮,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吻十分的笨拙,帶著初次碰觸的青澀。


    正是這股青澀讓藍玄樂漸漸放下了防備,沉浸在了蘇宴箐的攻勢之下。


    那一晚,藍玄樂第一次體會到了快樂。


    他本以為的痛苦並未發生,隻有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的幸福。


    ……


    在蘇宴箐攻陷下藍玄樂後,兩人之間的隔閡也終於完全消解。


    在前往人界的路上,兩人的感情漸漸穩固,藍玄樂也將所有的信任交給了蘇宴箐,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樂。


    那段時間,是藍玄樂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之後,他們在不周山秘境遇見了藍玄澤。


    他心中的執念再次被勾了起來,開始了自己的複仇大計。


    之後,藍玄樂一次次的利用,蘇宴箐一次次的失望,可她還是對藍玄樂抱著最後的幻想,想著藍玄樂會因為她,因為她肚子裏麵的寶寶而迴頭。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們的寶寶,而低估了藍玄澤在藍玄樂心中的分量。


    藍玄樂可以為了他的哥哥,為了他心中認為的對哥哥的好而放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公主,對不起,此生我辜負了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蘇宴箐猛然從床上坐起,腦海中還迴想著藍玄樂當年說的話。


    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經放下,可連日來卻常常會夢到她和藍玄樂的過去,夢到藍玄樂說的那些狠絕的話,醒來還是會覺得心很痛。


    就在蘇宴箐久久無法從夢中迴過神來時,門外卻響起了小星和小月的聲音,似乎正在與人爭吵。


    “你不能進去,我娘親不想看見你!”


    “對,我娘親每次看到你都會哭,你是個大壞蛋,你離我娘親遠一點。”


    藍玄樂被攔在宮門前,看著兩個長相一樣,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很是無奈的一笑:


    “父親就是想進去看看你們的娘親,看一眼,我就走,行嗎?”


    距離小星和小月出生已經過去了五年之久。


    小星和小月雖已經五歲,但因為滿月時體內被封印了龐大的靈氣,故而生長的比一般的孩子要緩慢一些,看上去隻有三歲的模樣。


    兩人都是繼承了藍玄樂和蘇宴箐的優點,長得格外漂亮。


    特別是那雙漂亮的眼睛,純淨的仿佛天空的星月。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小星和小月的性別了。


    小星遺傳了蘇宴箐的人族體質,而小月則是繼承了藍玄樂的鮫人體質,但兩人都有著一雙灰藍色的眼瞳,充滿了異域風情。


    此時小星和小月聽了藍玄樂的話,卻根本就不買賬,一個個臉上露出嫌棄的怒容。


    “你不是我們的父親,我娘親說了,她已經跟你和離了。”


    “娘親還說,是你先不要我們的,所以我們也不要要你了。”


    藍玄樂聽了兩人的話,眼中難掩悲傷和愧疚,苦澀的問;“你們的娘親真的有這麽說嗎?”


    “當然。”小星很肯定。


    但小月卻悄悄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小聲的道:“哥哥,娘親明明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們這樣說算不算說謊啊?”


    小星警惕的看了藍玄樂一眼,悄悄在小月的耳邊安慰:“我們也不算說謊,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娘親確實是已經跟他和離了,而且也確實是他先不要我們的呀!”


    小月覺得哥哥說的很對,於是肯定的點頭,然後看向藍玄樂,“沒錯,就是娘親說的。”


    兩人雖是在說悄悄話,但音量可一點也沒有在說悄悄話的意思,不僅藍玄樂將兩人的話聽在耳中,就連路過的宮人也忍不住嘴角狂抽。


    兩位殿下,你們是生怕我們聽不見嗎?


    藍玄樂本還有些悲傷,可在聽了小星和小月的密謀後,心中的苦澀淡去,但愧疚卻更深了。


    他知道,蘇宴箐從未在孩子麵前說過他任何的壞話。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覺得對不起蘇宴箐。


    在小星和小月的滿月宴後,他便迴了未聞海,去處理整個鮫人族搬進紅鸞戒一事。


    之後,進了紅鸞戒後,他又一直忙於族中事務,直到前不久才終於將鮫人族安頓了下來。


    在穩固鮫人族後,他便急急忙忙的來到了血月國。


    對於藍玄樂的到來,血月國眾人雖多有不滿,但礙於藍玄樂畢竟是小星和小月的生父,故而眾人也並未多說什麽。


    於是乎,藍玄樂才會順利來到了蘇宴箐的寢宮。


    藍玄樂本以為五年未見,蘇宴箐的氣應該消了不少,也許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跟他好好的談一談。


    可誰知他還沒有見到蘇宴箐的麵,就被突然躥出來的兩個奶娃娃給攔了下來。


    他一開始還擔心小星和小月會不認識他,可誰知兩人才剛一出現,就對他充滿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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