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玄澤雖是鮫人皇子,聽上去似乎身份尊貴,坐上主桌也說的過去。


    可藍玄澤父母雙亡,如今的鮫人王雖是他的親叔叔,可鮫人王卻並不在乎他的死活,還把他送來人族為質,成為了龍蘇沫的妖寵。


    算起來,他在人族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太監。


    事實上,在蕭沐雪穿書之前,他確實常常被宮女太監欺淩。


    如今,藍玄澤區區一個卑賤的妖寵,如何有資格參加皇家家宴,並且還膽敢坐上主桌?


    太後麵露不悅。


    四王爺見狀嗬斥:“你是個什麽身份?竟也敢出現在這裏?來人,趕緊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寵拉出去,杖責一百。”


    他打的不是藍玄澤,而是蕭沐雪,更是人皇的臉。


    很快,兩個侍衛上前。


    龍心蕊擔憂的看向藍玄澤,卻也不敢貿然為藍玄澤求情。


    蕭沐雪起身,一雙桃花眼睥睨天下,威嚴出聲:“我看誰敢!”


    藍玄澤看著身前的側影,一時有些恍惚。


    龍蘇沫在保護他?


    還是又在想什麽詭計侮辱他?


    龍蘇炎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護在妹妹身前。


    侍衛為難駐足。


    人皇揮手,示意侍衛退下,然後才幽幽開口:“是我讓沫沫把鮫人皇子帶來的。”


    因著有皇後和龍蘇炎在前,蕭沐雪再看到這個與爸爸長得一般無二的人皇時,心裏已經沒有波瀾。


    人皇是個女兒奴,四王爺早就猜到人皇必定會站出來維護龍蘇沫,故而質問道:


    “哥,今日是家宴,您讓沫沫把個妖寵帶來,意欲何為啊?”


    “我們乃人族皇家,家宴自然也是國宴。


    最近人妖兩族邊界常有摩擦,我讓沫沫帶鮫人皇子前來參加家宴,便是要讓那些好戰份子明白,兩族的友好邦交是堅不可破的。”


    人皇大義凜然的話張口就來。


    事實上,他也確有此意,隻是並非是在家宴,而是想在幾天後的中秋宮宴上讓龍蘇沫帶藍玄澤參加罷了。


    蕭沐雪看過書,知道人皇的意圖,所以才會堂而皇之的帶藍玄澤來參加家宴。


    即便人皇不出麵為她解圍,她也一樣能帶著藍玄澤全身而退。


    隻是她低估一個人若是想定你的罪,即便你無罪,也能說成有罪的道理。


    四王爺不善國事,隻是一個仗著母親權勢,整日遊手好閑的混子罷了,哪還有說辭反駁人皇。


    他求救的看向太後。


    太後恨鐵不成鋼,卻也開口道:“今日是家宴,不談國事。


    鮫人皇子並非我皇家之人,卻赴我皇家家宴,有失禮數,就按老四說的,拖出去丈責一百。”


    從始至終,藍玄澤臉上並未露出任何神色,仿佛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罷了。


    對於太後的懲罰,他也似乎早有預料。


    龍蘇沫非要帶他來參加家宴,不過是借他人之手來折磨他罷了。


    這十年來,如此這般的行徑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已麻木。


    人皇還待說什麽,可太後卻怒目而視:“你要忤逆哀家?”


    “兒子不敢。”


    身在皇位,很多事情便不由己。


    人皇不能背負忤逆生母的罪名,隻能無奈作罷,待事後再向藍玄澤道歉了。


    “等一下。”


    蕭沐雪再次阻攔,堅定的護在藍玄澤跟前。


    藍玄澤詫異。


    他沒想到龍蘇沫竟還會冒險救他。


    蕭沐雪並未察覺到藍玄澤的異樣,看向太後,理直氣壯的問:


    “他是我的人,同時也是鮫人皇子,象征人妖兩族和平的使者,為何不能坐在此處?


    你今日若是打了他,那便是在撕毀兩族和平的契約。


    妖族要是得知此事,發起兩族戰爭,你擔待的起嗎?”


    蕭沐雪把藍玄澤的身價抬高,讓太後不敢處罰?


    之後,人妖兩族大戰。


    妖族就是打著為藍玄澤報仇的旗號,把矛頭全指向了龍蘇沫。


    如今,龍蘇沫已死,所有因果都需蕭沐雪來承擔。


    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要想盡辦法弱化這項罪名。


    而壓過罪名的辦法,就是製造一個更大的罪名來吸引戰火。


    太後比龍蘇沫有權勢,更比龍蘇沫有影響力,若是她此時執意要打藍玄澤,必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屆時再爆出龍蘇沫淩辱過藍玄澤的惡行時,也可歸咎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把罪名全推到太後身上。


    即便太後忍住沒打藍玄澤,她也不吃虧。


    至少可以在藍玄澤麵前賣個好。


    她也是維護過藍玄澤的人了。


    蕭沐雪美滋滋的打著如意算盤,完全忽視了太後那殺人的眼神。


    “放肆,你竟敢如此跟哀家說話,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嗎?”


    龍蘇炎趕忙打圓場:“祖母,妹妹心直口快,其實並無惡意。”


    人皇假意嗬斥:“沫沫,不得如此無禮,還不快快跟祖母道歉。”


    皇後柔聲勸說:“沫沫,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蕭沐雪順勢而下,“祖母,對不起,您是心係國家的人,是沫沫妄加揣度了您的心思,誤解了您的意思,希望您不要怪罪。”


    四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十分默契,讓太後想發火都沒有理由。


    她現在被蕭沐雪架上了高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龍心蕊見狀,趕忙給太後一個台階。


    “祖母,今日是家宴,就該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吃頓飯,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骨肉親情。”


    太後這才鬆了口。


    “既然蕊兒都這樣說了,那這次便算了,但下不為例。”


    眾人落座。


    皇後見太後吃癟,心裏很是舒坦。


    人皇和龍蘇炎則是又好奇又欣慰的看向蕭沐雪,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般。


    沫沫好像變聰明了。


    藍玄澤瞟眼看向蕭沐雪。


    正好蕭沐雪也在衝著他笑,燦爛如星辰。


    他不著痕跡的收迴眼眸,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也許,龍蘇沫被人奪舍了?


    晚宴用到一半,四王爺那邊似乎又生出一計來。


    這次由四王爺的嫡子,龍蘇沫的堂哥發話:


    “既然藍玄澤的身份如此重要,沫沫又說藍玄澤是她的人,而這家宴又必須是一家人才能參加,不如就讓藍玄澤成為我們正真的家人吧!”


    眾人疑惑。


    太後笑道:“說來沫沫也已經二十有三,小她三歲的蕊兒都已許配給了季長霖,而藍玄澤身為鮫人皇子,又是人妖兩族和平的使者,沫沫與他成婚,甚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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