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這兩天福省那邊工廠要來人,對,就上迴招待咱們的那個邵宇,你到時候長點心眼,別太實在,他問什麽,你就想一想再跟他說,尤其是運營這塊,聽懂了?”


    “南方人精明著哩,新人過來培訓,按我上迴給你的那個分工表,分好小組,每個小組幹不一樣的活,要不人家挖走幾個員工,就把咱的模式偷去了,你最近往培訓上多放精力,跟財務部交接賬號和文件什麽的,這種雜活就專門找個全職的員工幹,讓他給你當助理。”


    “另外再找一個人專門統計數據,數據得定期複盤,我在就我主持複盤會,我不在你主持,然後異地的周慶、楊悅然那些人負責的店鋪數據你每次也要發給他們,過幾天我們製定個考核辦法,從這個月起運營部就得考核績效了。”


    “還有,別讓老侯那家夥把辦公室搞得烏煙瘴氣,他要是敢跟女學生拉拉扯扯,你就給我打電話。”


    李銳之前就警告過侯勇,在夜店怎麽鬼混沒人管,但是不能跟本校的女學生有什麽牽扯,不然就打包袱滾蛋迴魯南。


    對著電話跟狗蛋兒交代了一堆事,隨後李銳跟著人流湧進教學樓,找到高數的教室,前麵五排之內不用想,絕對沒位置,那群學霸們甚至會在上一堂課結束之前就在門口等著,下課鈴一響,別人還沒走出教室呢,他們就蜂擁進去搶座位,當然,這也是第一節沒課的情況下,才能出現的搶座奇觀。


    也因此馬文強最近占座隻能占到六排七排 ,就這還存在著變數,一不小心就被擠到最後一排去了,不得不說山大作為魯省首屈一指的最高學府,學習氛圍確實濃厚。


    上大學的好處是沒有期中考試,壞處是大部分專業還要學數學,對於偏文科的人來講,簡直變態。


    李銳熟練的從後門進去,跟王富斌等人打了個招唿,擠到裏麵坐下。


    “小五,最近這麽忙啊?”


    “就是,上迴毛概課還是我替你答道,不請客不合適吧?”


    李銳應付完伍澤佑和肖普方那兩個貨,突然發現右邊緊挨著的座位多了個不速之客——許多多,這節課又是跟金融班的合堂。


    “李銳,你最近在幹嘛,都沒去圖書館?”


    李銳先是環顧一圈,發現沒幾個人關注自己,才迴答說:“幹活啊,你又想幹嘛?”


    不是他過分小心,而是這姑娘走到哪都是焦點,上星期周四晚上跟在他屁股後邊去圖書館看書,竟然借他的電腦打cs單機,把一圈隊友殺了,然後自己一人在那傻樂,笑出豬叫聲。


    等到周圍同學都怒目而視的時候,李銳不得已隻能拉著她落荒而逃,後麵幾天他就不在圖書館露麵,改去教學樓上晚自習。


    許多多一臉蠢萌地問:“咦,你是生病了嗎,怎麽臉色不正常。”


    李銳:……


    “你去幹什麽活,好玩嗎?”


    “賺錢糊口啊,好什麽玩。”


    “哦……”


    過了一會教授開始講課,李銳盡管體質已經異於常人連頭腦都變靈活了不少,奈何高數這個東西比較吃天賦,天賦這個東西沒有就是沒有,跟你氣血循環有多活躍,腦子有多神清氣爽沒太大關係。


    專注聽課的話剛開始能聽懂,但慢慢地就有點雲裏霧裏,更何況還有一個許多多在旁邊,不好好學習就罷了,聽不懂的還要問他,根本就跟不上老教授的節奏。


    盡管李銳自己水平也不咋地,但不妨礙他鄙視許多多:


    “那個,我不是質疑你的實力哈,純粹好奇,你是怎麽考進山大的?”


    “哦,我不用考試,我爸給學校捐款了,就是那種……嗯,特招生,你不是嗎?”


    李銳:……


    失敬失敬,原來是氪金玩家。


    大學的課堂時間長,上午是兩堂課,其實相當於四節,每堂課中間有10分鍾休息。


    李銳看了看課本上勾出來定義,又看了看黑板上的題型解答,再看看裏三層外三層把教授圍住的學霸們,算了,不掛科就行,幹嘛非要較那個真呢。


    旁邊許多多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李銳?”


    “幹嘛?”


    “借點錢給我.....”


    李銳向旁邊瞥了一眼,看到許多多低著頭,兩個食指像打架的土撥鼠,一碰一碰地。


    “你?借錢?多少?”


    “一......一萬?”許多多聲音不是很有底氣。


    “多少?”


    臥槽,我是有錢人我暴露了!


    李銳下意識提高了音量,左右看看,發現隻有少數幾個同學好奇地看過來,教室裏亂哄哄的,又低下頭去問。


    “你怎麽知道我有......不是,你想幹什麽,借這麽多?”


    “別管,反正我下個月生活費到賬就還你。”


    李銳搖頭:“那我不借,誰知道你拿了錢幹什麽去。”


    “小氣!”許多多圓臉鼓起來就更圓了,撅起嘴巴別過頭去,皺著眉頭生了一會氣,相比把糗事告訴別人,她還是更怕被老爸罵,考慮一會,最終向李銳服軟:“我養的貓把一老頭兒的鴿子咬死了,他非讓我賠......”


    “不是,什麽鴿子這麽貴!”


    錢是男兒膽,李銳已經從“我為什麽借你錢”過渡到“誰敢這麽坑”,雖然這個跟屁蟲挺煩人的,但是聽說她家裏挺富,應該能還得起吧?還不起更好,能給工作室培養一個996牛馬。


    許多多解釋了半天,李銳沒聽明白怎麽迴事,決定等到中午下課跟她一塊去看看。


    後麵一節課很快過去,李銳和許多多結伴率先走出教室,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騎上摩托車走了。


    後頭309的舍友們麵麵相覷:


    “這倆人不能搞對象吧?”


    “跟那個小土豆?不能吧!”


    “不可能!”馬文強信誓旦旦地說:“小五放著宋楚瑤不追,怎麽可能看上別人呢。”


    “咦,你咋知道的,說清楚。”


    “不是,小五子和宋楚瑤真有一腿?”


    “李銳不是說他有對象嗎?”


    “誰知道......興許掰了呢。”


    “快走,不然雞腿套餐又賣沒了!”


    ......


    隨著許多多指路,李銳的小摩托來到學校東側的家屬樓,苦主確實是個老頭兒,兩人走近的時候,該苦主正在在小院的大號籠子裏麵,哼哧哼哧地修鴿子樓,迴頭看到許多多,如臨大敵,胡子氣得一翹一翹。


    經過李銳態度謙遜、引導耐心的一番諮詢下,終於了解清楚了事情真相,哦,原來不是這丫頭被人訛詐,是她真的闖禍。


    老頭兒是個退休老教授,別的不愛,唯獨迷上了鴿子,曆盡千辛萬苦,從民間玩家處搜集淘換的兩窩,其中不乏點子、雲斑、山西紮灰這些品種,悉心嗬護,專業訓練,比賽級的鴿子,出門買菜逛市場的功夫,差點被許多多的狸花貓一網打盡,鬧了個窩毀鴿亡,一人一貓配合那是相當默契。


    “咬死也就罷了,她把我的鴿子烤了吃啊,我的黑玉翅啊——”


    尚有幾隻帶著血跡的鴿子屍體和殘破瓦片被擺在籠子門旁邊,老頭兒顫抖的手指著許多多,就差掉下淚來,換個身體不硬朗的,一頭栽倒也有可能。


    而許多多則低著頭,腳指頭摳地,像個犯了錯誤被班主任抓到的小學生,丁點都看不出能給鴿子拔毛掏肚上燒烤的兇殘,李銳作為險些“伸張正義保護弱小”的邪惡勢力同夥,表情十分的尷尬。


    “錢老,您看這事兒鬧得,我們也不知道什麽品種級別啥的,要不我給您留點錢?”


    許多多悄悄給李銳比個1,表示一萬。


    “我是問你要錢嗎,我要我的鴿子!”老頭惱怒大過傷心。


    “鴿死不能複生啊錢老......”


    李銳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當這種和事佬,經過他使勁渾身解數、苦口婆心地勸說,老頭終於同意,不過沒要一萬,隻收了三千,因為許多多早就付過一部分,就算是數額嚇人,也僅僅是個淘換鴿子的成本費用。


    老頭還從兜裏掏出一個物事丟給許多多,氣道:“把你的東西拿迴去,我不稀罕!”


    李銳一把接過,翻手一看,入眼是塊油綠的翡翠無事牌,倒是值錢玩意兒,看來是許多多之前抵押的,他隨手遞還給許多多。


    錢老教授見倆人要走,又不樂意了:“哦,你倆走了,我這鴿子樓怎麽辦?”


    李銳迴頭看看地上和好的沙子水泥還有瓦片,額,行吧,再免費當個勞動力,卷起褲腿來就上手幹活,自己家蓋房子都能當小工,這點輕省活計還不手拿把掐,可惜向來一起背鍋的顧大龍不在。


    許多多也被李銳沒好氣地叫迴來搬瓦片,結果這丫頭反而覺得砌鴿子樓是個好玩的事,在那不亦樂乎,把錢老教授氣得吹胡子瞪眼。


    一老兩小,三個人忙活了整個中午頭,才把鴿子樓恢複原樣,李銳還把建築垃圾一堆東西用小推車運走扔掉,迴來的時候抹了把額頭的汗,說:


    “錢老,咳,那啥,我看咱這幾個鴿子......扔了也是可惜,不能讓它們白死啊......”


    許多多聞言眼睛一亮,圓圓的小鼻子抽抽,似乎又聞到燒烤的香味。


    錢老教授眉毛都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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