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實在不懂,他的修行和寧奕白、白奕寧有什麽關係?她們兩個怎麽就成了他的磨刀石了?


    磨刀?難道是那個意思?


    葉豐趕忙否定這個想法,白玉神女不是玉初那個不正經的,她話裏應該沒有什麽隱晦的意思。


    “你能說的明白點嗎?”葉豐道,“你知道我挺笨的,不懂。”


    白玉神女道:“你有桃花劫你知道嗎?”


    葉豐無奈道:“我知道,子初,雪玉,六公主,李墨竹,我的劫大了。”


    “你以為隻有她們?”


    葉豐苦笑道:“你不要告訴我還有寧奕白?”


    “沒有寧奕白,但可以有她。原本我想讓小青出麵,但你對妖族和異族竟不看皮囊,並不視其為同族,故而小青不可用。我亦想過親自出馬,然我仍是玉胎,且你不敢招惹我。無奈隻能另尋他人,但餘者,皆不可用。”


    葉豐更加迷惑了:“皆不可用是什麽意思?不對不對,大姐,那些都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你為什麽要說可用不可用?她們又不是刀,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白玉神女冷叱道:“你給我閉嘴!所謂可用不可用,專指桃花劫,你想什麽呢?莫非你想把她們帶迴家另做他用?”


    “不敢不敢,我有媳婦兒。”


    白玉神女慣常的語氣竟似乎有些埋怨:“是啊,自你與李墨竹成親,你以為還有幾個女子敢靠近你?”


    “我身邊有很多……”話一出口他就明白白玉神女的意思了,她所謂的靠近並非去家裏吃個飯、喝個酒、聊個天,而是像六公主、雪玉那樣的靠近。


    李墨竹是聖境五重的大修行者,近千年來,葉豐身邊的女人無非就是在道城修煉的天道宮弟子,她們即便情係葉豐,又有誰敢肖想祖師的相公?


    別說他們,就是高大壯、藍月亮、吳姬、柳鶯歌、春神、妲歌等也不敢。


    而後雖和十仙女重聚,但看到李墨竹,十仙女亦不敢有別的心思,便是曾有肌膚之親的六公主,也不願與他攜手同行了。


    “這不挺好嗎?”葉豐笑道,“找個厲害的媳婦,不僅能管住我,而且還能幫我擋一些不該有的東西,我覺得不錯。”


    “命定之劫,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此桃花劫早晚應驗,且李墨竹擋劫之日久,劫來越厲,越是難渡。”白玉神女幽幽一歎,道:“若有一日李墨竹無法壓製她們,你想一下,那些女子積攢千年的情,將會多麽可怕。”


    葉豐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經曆過四個女人,其中有三個主動,六公主和雪玉更是為了各自的目的不惜下藥,因此他心中隱約總覺得女人會更加不擇手段。


    若當真如白玉神女所言,那會帶來什麽樣後果,誰也不知道,但肯定會非常可怕。


    不過他倒也不覺得會變成那樣,畢竟——


    “姐,你有點危言聳聽了吧?你說我算個什麽東西?那些女子,一個個都高高在上的,誰會看上我呀?也就墨竹可憐我,就因為這個事兒,蘇幽客都恨不得宰了我,所以,不可能,不可能。”


    白玉神女冷哼道:“若下次遇到蘇幽客,你便抱住她求歡,且看結果。”


    葉豐忙道:“這我可不敢,她能一巴掌拍死我。”


    白玉神女冷哼道:“且不說你的修為已不懼蘇幽客,縱然你不用修為,恐怕她也不會拒絕。且不僅是她,如今尚在道城的女子,除了小青,你且看誰會拒絕你。”


    葉豐忽然麵色大變,心虛道:“姐,我們的話不會被他們聽到吧?”


    “不會,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就是。”


    葉豐鬆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要是被她們聽到……其實我覺得姐你這就是太高看我了,真的太高看我了。”


    “是你小看你了,誠然他們對你或許不是情,但他們不會拒絕你,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和塵,願不願意給你做個偏房。”


    “不可能,我雖然保了她一族,但她一族的危機也是因為我,她不恨我已經不錯了,而且她還是至聖,至聖做偏房,大姐你真敢想。”


    白玉神女冷漠的道:“這是命定之劫,你躲不掉。”


    葉豐道:“什麽命定之劫,你說天劫是命定也就算了,什麽桃花劫,我堅決不承認!絕對不承認!”


    白玉神女語氣有幾分嘲諷:“自我與你相識,且看你招惹了多少女子?”


    葉豐覺得自己太冤枉了:“我隻是認識,也沒招惹她們呀。”


    白玉神女冷道:“是否招惹,不在於你,而在於他們,這桃花劫你必須要渡,否則化作情劫、欲劫,更是難過。”


    葉豐忍不住大叫起來:“為什麽非要渡什麽見鬼的劫啊?”


    “修行路即是渡劫路。自修行起,我們便在渡一個又一個的劫難。便是聖人劫,也不過是去凡胎、換聖骨的脫胎換骨之劫,看似難渡,實則已算是所有劫難之中最容易渡的了。如修行者心性意誌不堅,走火入魔,心為幻象所迷,莫名恐懼,亦是劫……”


    “等一下!”葉豐打斷白玉神女,“我修煉的時候沒有走火入魔,難道說我以後還要經曆這一遭?我聽說走火入魔挺可怕的。”


    “你雖膽大妄為,修行上卻從不冒進,加上你心性純粹、堅定,這走火入魔的劫難,看似未渡,實則已過。”


    葉豐嘿嘿笑道:“看來我也挺厲害的哈。還有別的劫難嗎?”


    “你心性純粹皆因殺,故而你為殺意侵襲,殺性難抑,亦是一劫。”


    “這個可以算,為了搞定這個劫,我可是花了好幾百年呢。”


    葉豐深以為然,現在迴想起那段壓製不住殺性的日子,還不免心有餘悸。


    白玉神女繼續道:“你所修奇正經,經曆數百次散功,每散功,亦相當於渡劫。修行之路諸多劫難,你已渡劫多次,若能渡過桃花劫,心性境界必然可以再進一步,我和非道亦不會壓製你的修為,你或有可能成為古往今來最快擁有至聖修為的修行者。”


    葉豐嘿嘿怪笑,不禁又想起了他那個丈母娘。


    玉初斬斷因果,與元魔大戰,八千年入真境。


    如果他能一千年便擁有至聖修為,豈不是比當初的玉初還厲害?能壓過那個厲害的丈母娘一頭,豈不美哉?


    他頓時就來了興趣,忙問道:“這桃花劫該怎麽渡?是不是要和她們卿卿我我?我要假裝勾搭成奸,還是真的勾搭成奸?是傷她心,是傷我心,還是絕情絕義此生再不見?或者左擁右抱洞房同眠?我該怎麽選?怎麽做?”


    “各在其心,我無法指點你。”


    葉豐忽然露出怪異的笑容,道:“大姐,你也渡過桃花劫嗎?”


    白玉神女沒好氣的道:“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拈花惹草?”


    葉豐拍馬屁道:“大姐當年想必也是風華絕代人人愛。說說唄?”


    白玉神女猶豫了許久才說道:“我沒有桃花劫,不過我渡過情劫,非常可怕,甚至堪稱我誕生靈智以來最危險的劫難。”


    白玉神女的語氣中可以聽到,她至今仍心有餘悸,由此亦可見當年她所經曆的情劫之可怕。


    這倒是挑起了葉豐的興趣,反正他現在也不能動彈,閑著聽聽前輩當年的風流韻事,也是一個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大姐,講講,講講。”他催促道。


    白玉神女的語氣冰冷了幾分:“看來你對我的感情很感興趣?”


    葉豐隻覺得識海震蕩,顯然大姐生氣了,他趕忙道:“不不不,大姐你的事兒我怎麽敢問?我隻是,那個,隻是,您跟我說說,我有個準備,這不也是為了將來順利渡劫嘛。”


    白玉神女還能不知道葉豐那點小心思,她冷冷的道:“不可說。情劫兇險萬分,你若生出懼意,反倒不美。”


    葉豐哈哈大笑:“姐,你還不了解我嗎?這世上我——除了怕您,你看我怕過誰?我連我丈母娘都不怕!再說了,當年您渡的是情劫,您要我渡的這個是桃花劫,我這個應該沒你那個厲害吧?”


    白玉神女嚴肅的道:“桃花劫若處理不善,亦可化作情劫,欲劫。”


    “我就說嘛,您跟我說說那個有多厲害,我心裏也有個底,至於你說我會害怕,我是不相信的。”


    白玉神女還是不想說,葉豐確實是個莽夫,但莽夫動情,與聖賢也沒有區別,情之一字,眾生平等,萬古一理,別看今日葉豐勇猛果斷,但若是動了真心,怕也會多愁善感,躊躇不前。


    “葉豐,情之一字,我至今仍參悟不透,不可說。”


    葉豐笑道:“姐,參悟透了有什麽好處嗎?”


    “當動情時動情,不當動情時無情,情字收發由心,不擾己心。”


    “那你修絕情道不就好了。”


    “絕情道有缺,不知情,何談絕情?”


    葉豐沉吟片刻,道:“我不懂那麽多,不過我覺得吧,你這個搞得太複雜了,當年我對墨竹動情,便求娶也就是了。”


    “若李墨竹當年沒有嫁於你,又當如何?”


    “那就不娶唄。她能做主嫁不嫁給我,還能做主我稀不稀罕她?我對她動情是我的事,她若對我無情,我便在旁邊看著,她若對我有意,我便走過去抱著,哪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簡直自尋煩惱。”


    白玉神女都被他的話氣笑了:“五毒六欲七情,皆可由情而起,情字最可怕的還非這些,而是執念,執念一旦生出,甚至可斷絕修行路。”


    “五毒六欲七情,人之本性,無論動不動情,它們都在。至於執念,我不太懂這個,因為在我看來,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


    白玉神女淡淡的道:“若要你放下墨竹,你當如何?”


    葉豐歎道:“無歸真界之後,墨竹將去無限星空,我已經答應了。”


    “你舍得?”


    “不舍得啊,但事關她的修行,我怎能因我一己之私毀她修行?再說百年千年萬年後,我們或許還可以再見。又有什麽舍不得的?”


    白玉神女便又說葉豐另一件心愛之物:“若要你放下百斬,你當如何?”


    “我為什麽要放下呢?總得有個理由吧?別的不說,若我放下百斬便能救身邊人,無論是大姐你,還是非道小青,亦或是墨竹幽客,再或者吳姬妲歌等等,我都可以放下。你沒有一個前提就跟我說放下,這是誆我,我自然是不會放下的。”


    白玉神女仿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你是個笨蛋,笨到連感情都憑本能,如此倒是可能安然渡過桃花劫。”


    “所以這個桃花劫的意思,就是你說的那些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招惹的女人是嗎?是要看我如何處置是嗎?我覺得真的沒有必要。”


    “沒有那麽簡單。”


    “到底哪裏不簡單了?”


    “看你如何處置寧奕白、白奕寧。”


    葉豐苦笑,目光幽幽的看著無盡的黑暗,道:“為什麽一定是她們?”


    “因為她們沒有見過李墨竹,無知無畏,且對你有所企圖。”


    “可是在我眼裏,寧奕白也好,白奕寧也好,都隻是孩子而已,你說當年屁大一小孩,還被我騙著喊爹爹,現在你讓我和她這樣那樣,這個我首先就接受不了。還有啊,雖說糯糯的肉身是重新塑造的,與寧奕白已無血脈上關聯,但自神魂上來說,她依然是寧奕白的女兒,你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


    白玉神女道:“確實無恥,你若不喜,或可以去找莫離人、呂星凰、神女,哦,還有那個魔女葉兔。”


    “姐!”葉豐道,“你不提我都快把她們忘了,我真去找她們,打擾她們的生活,那也太無恥了。不行的話,咱倆湊合湊合唄?”


    白玉神女沉默片刻,冷聲問道:“你是在調戲我嗎?”


    “還真不是,大姐,如果非要去渡那個什麽桃花劫,我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又不怕墨竹,而且咱們之間的牽連是最早的,也是最重的,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我,那一定是你,如果要我隻選擇一個人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甚至連墨竹都不會選,我們聯手,也能助我更快的渡劫,不是嗎?”


    白玉神女滿是嘲諷的說道:“你連蛇都看不上,會看上石頭?”


    “姐,帶我去識海,咱們麵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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