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整個京城迎來初冬的雪花,本來身體健康的太子,一下子就病倒了。


    東宮,內侍和宮人來來往往,周圍時不時會有醫師出沒,宮殿內充斥著藥材味。


    太子病了,東宮的人都有些不安。


    歡顏和慧寧公主結伴前來看望,兩人見到躺在床上一臉病容,時不時咳嗽兩聲的司徒尚後,頓時心疼起來。


    “大哥你喝完藥好一點了沒?怎麽突然就病了……”


    “我沒事,咳咳,估計是最近換天了,已經入冬這才偶然風寒,你們別擔心。”司徒尚出聲寬慰。


    要不是他中間咳嗽了好幾聲,估計歡顏和慧寧公主會對這話更加信服一點。


    見司徒尚想坐起來,歡顏上前扶住他:“都這樣就別逞強了,記得好好聽醫師的要求,多休息。”


    看著一向瀟灑的人如今這般虛弱,她忍不住出聲叮囑。


    司徒尚明明最討厭別人嘮叨,此時聽到心上人的關心,心裏卻十分受用。


    他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我會好好休息爭取早日康複的,你別擔心。”


    幾人閑聊幾句,為了不多打擾司徒尚養病,歡顏和慧寧公主沒待太久就離開了。


    後來就連許皇後和穆英帝都特地來了一趟東宮,見司徒尚情況還好這才放下了心。


    可消息漸漸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裏,頓時變了滋味。


    明曦得知消息後,下意識以為太子病重,隨即鬆了一口氣:“還好,看來重要的事情關鍵點並不會變化。”


    太子一定會死的。


    也是,隻有他死了,穆英帝才會開始考慮其他皇子做繼承人,三皇子才會有上位的機會。


    這個消息讓明曦這陣子以來的擔心都盡數消失,心情好了不少。


    偏偏鶯兒此時還要“解釋”:“可是聽說太子的病並不嚴重,醫師說喝幾天藥就好了……”


    明曦皺眉看向她:“你到底是哪邊的人,怎麽還給殿下的競爭對手說好話!”


    鶯兒愣了一下,隨即跪下請罪:“姐姐對不起,我隻是不想你給出錯誤的消息,要是三殿下遷怒你就不好了。”


    明曦不是瞞得住事情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來京城沒多久她就開始給司徒鴻出謀劃策。


    當然她沒有蠢到把自己來自未來的事說出來,隻是時不時顯露一點當做自己十分聰慧的證據。


    再加上有鶯兒的幫助,她徹底在宮中站穩了腳跟。


    三皇子司徒鴻非常信任她,西管所的宮人內侍也不敢使喚她,都對她十分尊重。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明曦擠出一個笑容,“隻是我也有我的打算,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以後隻管聽我的吩咐就行了。”


    鶯兒直直看著她,好半晌才迴道:“是,鶯兒一切都聽姐姐的安排。”


    明曦這才露出了笑容。


    中午等司徒鴻迴來後,她連忙跑過去說出自己的想法邀功。


    司徒鴻神色一頓,隨即頷首表示讚同。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隻是目前太子的情況不定,我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嗯,好。”


    明曦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眼神亮閃閃地盯著司徒鴻,裏麵寫滿了愛慕和期待。


    她還想再和司徒鴻說會話,卻在見到對方疲憊的神色後頓時吞下了請求。


    殿下已經很累了,她還是下次再來吧……


    明曦離開了,書房裏卻出現了另一個身影。


    仔細詢問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後,三皇子司徒鴻一臉冷淡,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反問:


    “你覺得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有多少?”


    實在是這陣子以來明曦的“預言”時不時就出現問題,司徒鴻對她的信任程度也日漸下降。


    這一次的安排不是小事,他自然要更加謹慎一些。


    鶯兒卻並沒有述說自己想法的意思,隻是默默跪下:“一切謹憑殿下做主,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舉妄動,不然怕是會引得陛下不滿。”


    司徒鴻冷笑:“他當然會不滿,畢竟心愛的太子生病了,怕是著急的不得了。”


    穆英帝是一個雄才偉略的皇帝,他手握大權,意氣風發,自然會吸引無數佩服他的人。


    司徒鴻年少時也曾對自己父親懷有深深的孺慕之情。


    可惜穆英帝看不見司徒鴻,他的眼裏隻有許皇後和她的一雙兒女,其他的皇子皇女在他看來大概隻是開枝散葉的“物件”罷了。


    夫妻之情,父子之情,竟然吝嗇到如此地步。


    其他人又怎麽會甘心,司徒鴻也漸漸生出了和太子相爭的想法。


    隻是他知道這很難。


    司徒鴻琢磨起明曦的話,覺得其實她說的不無道理,要是司徒尚不死,其他人又怎麽出頭!


    於是仔細思考後,他還是決定動用自己這麽多年來積攢的力量。


    這一次要是不冒險嚐試,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


    司徒尚的病越發嚴重,歡顏再一次來看望他的時候,發現他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你真的沒事嗎?醫師看了之後怎麽說。”


    司徒尚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糟糕,歡顏眼中的擔憂十分明顯。


    這讓司徒尚想說的話頓時說不出口了,最後隻能歎一口氣,伸手摸上她的臉龐。


    “別擔心……”他靠近歡顏,在她耳邊小聲說著,近乎氣音,“我是故意的,你隻當我病得很嚴重就是了。”


    說完,他俏皮地朝歡顏眨了眨眼睛。


    歡顏卻愣住了,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該不會你和陛下故意……”


    “噓!”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司徒尚就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嘴唇,微微搖頭。


    “這件事情連母親和慧寧都不知道,你要替我保密,好嗎?”


    見歡顏點頭,他這才收迴了手。


    “那你要瞞到什麽時候?”知道了這個消息,歡顏安心不少,但還是有些擔心。


    司徒尚牽住她的手:“等有人落網了,我自然就會康複,別擔心很快的。”


    他愛憐地親了一下歡顏的手背,見她眼裏泛起羞意,於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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