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的日子終究要到來,那些她已不再在乎。逃離這個地方,帶著家人離開這個江南之都,去過普通安寧的生活,是她期盼已久的夢想。


    現在願望近在眼前,其它的都不再重要。太太之位不過是過眼雲煙,要的人請拿去,隻要他們不再來騷擾,連祝他們永結同心,她都願意。


    究竟biaozi終是陪不了犬,人生短暫哪談長久。


    想通這些,有了路子成無原則的信任宋珊珊,這一生注定了贏不了宋珊珊,既認清現實又能攜家人遠遠躲開他們,何必再去傻瓜般地碰得頭破血流?


    她的親人更加重要,不願牽累他們。隻想逃離這場糾紛,切實保障家人的安危就夠了。


    於是,她輕輕觸動著那份離婚書,示意他收好並履行承諾。


    路子成終於力不從心:\"罷了。\"


    接過的那份離婚書顫抖著,心頭空落一截,涼意襲人。


    他再不想對薄柳麵對,不願在此停留一刻,怕自己後悔,衝動之下撕碎離婚書。


    他轉身離去:\"我先離開,幾天後你調理好身體,會派人接你出去。\"


    \"就這樣吧,後會無期。\"


    說罷,路子成背影離去,未曾迴望。


    病房門在他推下時滑開,走廊的燈光投射而來。


    昏暗的白熾燈描畫出男子挺拔的身軀,似乎他在光影中停滯一瞬,也或許是薄柳錯覺。


    無論如何,等薄柳反應過來時,路子成已然出門並將門悄然關上。


    這扇關閉的門如屏障般隔絕他們兩個世界。


    病房恢複寂靜,靜得隻有鍾聲敲響:\"哢嚓,哢嚓...\"


    目光往上,正好看到下午三點整的指針。


    她心裏空曠了許多,怔怔地坐著出神,連自己都不清楚此刻的思緒,或僅是單純的渴望靜謐,沒有思考任何事情。


    接來的幾日,除了獄警和醫師,無人探訪薄柳。陸修瑾的身影不見,也沒有宋珊珊來搗亂,倒是一段難得的寧靜日子。


    隻是薄柳一心逃離此地,與家人重聚,唯恐拖延會有變數,故每一刹那在此皆是煎熬。


    還好,大約半月後,苦難終告一段落。傷口拆線,體魄漸恢複,可以自由行走,唯憾再不能發出聲音,往後便如啞巴生活一世。


    為家人平安,為免再次拖累他們,啞口無聲有何妨?她相信任何人也會選擇如此。


    那天,監獄長親自來到病房:\"薄小姐,根據陸先生的安排,你可以離開了。\"


    薄柳照鏡,脖頸上留下深溝般的傷痕,形似一條醜陋的蜈蚣蜿蜒其上。可惡啊,她對著鏡子嘲諷這遍體鱗傷。還好,所有的折磨已成過往。


    如今,自由握在手中,能帶家人離開,也算是雨過天晴吧。她向監獄長強擠微笑,努力看起來一切如常。離行時,朝著監獄長深深鞠躬。


    不會講話無關要緊,有別的表達方式。在監獄長錯愕的神情中,薄柳離開病房,跟隨著獄警走出牢籠。


    \"走出去,以後做一個守法之人,別再犯罪進這兒了。下迴可不一定會好運,有人前來解救你。\"


    留下這席話,獄警未待迴應,直接拉上鐵門,離開了。


    \"吱呀——\"


    木門重重地闔上,清新的鄉風灌滿薄伊的胸膛,監獄外的陽光照耀著鄉野,刺眼而熾熱。她微眯起了眼,抬起手擋著那烈日,幾度眨巴後,總算緩過勁兒,放下了手。


    \"媽媽!\"


    一個童聲清脆地響起來,像田野間的鳥鳴般悅耳。


    薄伊一愣,猛地抬頭望向那聲之源頭。小男孩顛著短小的步子,朝她奔跑,歡愉的小手在空氣中搖曳著,一遍遍高唿她的名字,“媽媽,媽媽!”


    身後的母親和阿婆追趕上來,聲音焦急,“小家夥,慢點兒跑,別摔了,聽到了沒,慢點兒!”


    而薄星宇,則穩立在車旁,朝他們靜靜望著,像是等待了長久,就為這一刻接她走出牢獄。除父親之外,家人都來了,想必是陸子成早早打了招唿。不然,這些人不會同時守在監獄之外,就等著那一刻。


    親情的暖流在薄伊心中潺潺流動,她的唇微微動了動,隨即記起自己的處境,話到喉嚨口又硬生生咽下,眼中滿是失望。


    不過,為了讓大家不必憂慮悲傷,她即刻收拾起心情,默默起身,屈膝迎接疾奔而來的小薄年入懷。


    \"媽媽!\"熟悉的溫度,熟悉的香氣,小男孩把小腦袋在她胸前依偎著,陶醉地吮吸她身上的氣味,“媽媽,念念總算見到你了,念念想你想得好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為愛救贖:他追悔莫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用戶27162498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用戶27162498並收藏為愛救贖:他追悔莫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