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他,卻和他沒關係。


    隻是她的,灰暗卻又明朗的青春。


    阮辭整理好所有的照片,穩穩地又緊緊地抱在懷裏,沒有看容弋一眼,也沒有說一個字,徑直下了樓。


    這個小插曲反而堅定了她要把這些東西搬走的想法。


    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她去樓下找董媽要了幾個盒子,打包好後就放在了自己的車上。


    等她再迴到書房時,容弋已經不見了人影。


    怕再出什麽岔子,她特意迴了趟主臥確認容弋在洗澡,這才又迴了書房,把保險櫃裏剩下的東西拿出來,有賀卡、情書、日記本,還有一部分照片。


    本來打算「速戰速決」,但把這些東西從保險櫃裏拿出後來,還是忍不住將動作慢了下來。


    她抽了一部分照片看了看,又打開那封情書,一下就看到了最後一段話。


    「暗戀是感性,但我不得不理性。有人說,最理性的暗戀,是在合適的時候表白。不知道現在是否是合適的時候?」


    真傻啊。


    最理性的暗戀就是不表白,沒有期許,不會失望。


    讓它成為自己一個人的秘密,沒有人能破壞它,玷汙它。


    所以,永遠沒有合適的時候。


    想到這,阮辭無奈地笑了下,像是自嘲。


    門外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音,阮辭猛的站起身來,將隨意擺在桌上的東西快速地弄在一起,放進了保險櫃,並反覆檢查是否鎖好。


    這次她放聰明了,鎖上了門,外麵的人打不開。


    果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她緩了緩自己的心神,緩步走到門邊去開門。


    完全沒有注意到透過縫隙掉落在夾縫中的那封粉色情書。


    門打開,容弋的腦袋從門後探了出來。


    他正在擦拭頭髮,視線躍過阮辭朝書房看了幾眼,在那個並不起眼的保險櫃上短暫地停了一兩秒後才看向了阮辭。


    「還不睡啊?」語氣好像很輕鬆。


    「睡。」阮辭故作鎮靜地莞爾。


    容弋微微點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主臥走。


    阮辭稍稍鬆了一口氣,又迴頭看了看書房,確保沒有露出任何馬腳,這才關掉書房的燈,跟在容弋的身後迴了主臥。


    他去浴室吹頭髮。


    她老早就洗好了澡,怕容弋提到剛才的事情,直接脫掉鞋子上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腦子裏卻全都是剛才那封情書。


    那封情書她拿出來看過無數次,上麵每個字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連每一筆是如何寫的腦袋裏都有清晰的圖像,仿佛刻進了骨子裏。


    浴室裏吹風機的聲音停下。


    開關按動的清脆聲傳來。


    容弋大概是吹完了頭髮,關掉浴室的燈。


    阮辭的心跳驟然加快,於是越發拚命地平緩自己紊亂的心神。


    突然,身後床那一側往下塌了塌,他躺了上來。


    阮辭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腰腹上,緊接著,他的頭虛放在她的肩上,聲音很低:「睡著了?」


    阮辭繼續緊閉著雙眼,抿唇不語。


    她聽見容弋輕笑了聲。


    「你別裝睡啊阮辭。」容弋靠在她耳邊說,溫熱的唿吸往下擴散,打在她的脖頸處,「你真正睡覺的時候哪有這麽安分?」


    阮辭:「……」


    她猛地轉頭,剛想要開口,卻直接和容弋的腦袋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容弋吃痛,低低地「嘶」了聲。


    阮辭也痛,但她不好表現出來,隻好忍著痛繼續問剛才打算問的話題:「怎麽個不安分法?」


    容弋捂著被撞到的地方,莫名地看她一眼,不甚在意地開口:「把這麽大一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去,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個粽子。」


    他話音剛落,就見阮辭坐起身來,穿上鞋,往衣櫃那邊走。


    「大晚上的你幹嘛?」容弋稍皺了眉問道。


    阮辭把書桌旁的椅子搬到衣櫃旁,站上去,踮起腳,從裏麵拿出一床被子,直接往容弋身上扔。


    容弋看見砸在自己身上的這床被子,有點懵,格外不解地看了阮辭一眼。


    後者關上衣櫃門,輕輕從椅子上下來,把椅子搬迴了原處,然後默不作聲地躺迴了自己的被窩。


    容弋問得直接:「你這是要和我分開蓋被子?」


    阮辭沒應,隻是又裹緊了身上那床被子。


    容弋看著自己身上這床從未用過的棉被,氣笑了。


    他眼神不爽地移向別處,嘴角繃得很直,明顯的煩躁。


    幾秒後,他挫敗地吐出一口氣來。


    真拿你沒辦法。


    他看向阮辭,靠在她的耳邊,放低了姿態,嗓音溫柔:「生氣了?」


    阮辭不語。


    雙眼緊緊地閉著,抿著唇,神色卻沒有半分的自若。


    容弋勾起一側唇角無奈地笑了下,伸手試圖將阮辭的棉被拉開。


    手卻被阮辭無情地拍開。


    不僅如此,她還趁機往窗那邊移了一大段距離,擺明了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劃清界限。


    容弋著實不知道阮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氣。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開始為自己辯解:「阮辭,我隻是隨便說說,你別往心裏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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