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雖說不滿,也隻是在心中。


    「若是皇兄能記掛著她的好自然是好事。」


    他想了想,又說出了口,「她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自幼便上了戰場,本該享受尋常女兒家歡樂的時候,大抵都是在刀光劍影中度過的。比起一己私慾,她心中更多的是家國天下。她不是那種所有的事都要分個輸贏的人,她爭強好勝不假,可也要看分什麽事情。」


    她還不至於為了和孟傾城爭奪什麽而爭風吃醋,亦或者陷害她什麽。


    她雖說灑脫,但是畢竟還是受了委屈,他這師傅看了心中還是很不爽的。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身份不一樣,他也沒機會給她出頭罷了。


    沈宣沉著臉看向他,神色複雜,但卻是突兀的三個字,「朕知道。」


    而後,他轉身意欲離開,臨走前看了眼沈昱,「沈昱,你既迴來了,還是做好你的王爺,別老是沒個正形。」


    說罷,他就當真走了。


    沈昱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苦思,雖說他是他的皇兄,但是越發的覺得他真的是捉摸不透。


    沈宣來的時候,邊江兒剛好褪去華麗的妝發,著了素色的單衣坐在亭子裏休憩,她倒是一直這般,不施粉黛,單愛素色。


    他示意讓宮人退安,直直走了過去。


    「陛下?」


    她一驚,看著麵前之人站了起身,「臣妾參見陛下。」


    他淡淡了迴應了一番,就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然後將手裏的箱子放在了石桌上。


    「這是什麽?」她斜著頭看著麵前之人,委實有些不大明白他要做些什麽。


    「朕給你的。」


    給她的?


    她一邊疑惑著一邊打開了箱子。


    這個是......


    「陛下賜的這一箱美玉可否是彌補剛剛那塊古玉?」她看著那滿箱子的玉器笑了起來。


    可沈宣突然看著她認真的問了起來,「這些玉和剛剛的那塊你更喜歡哪一個?」


    他這話,怎麽聽著有那麽些別有深意。


    這些玉確實不差,可她素來對玉器又不是特別的喜愛,真要分個輸贏還真不好分,畢竟她覺得都就那樣了。


    因為她都不喜歡。


    可又不好駁他的好意。


    想了想,她婉轉的說道,「臣妾覺得,屬於我的才是最好的。謝陛下賞賜。」


    她也不扭捏,直接接過了箱子,然後放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沈宣看著她這番模樣,欲言又止,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他慢慢的站起了身。


    看樣子,是準備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她依舊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可沈宣走到一半,卻突然迴過了頭,「上次狩獵的時候朕見你倒是挺高興的,過些日子再去一次好了。」


    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這還是她初次見到他這般的模樣,和以前的笑都有些不同,是淡淡的卻像是真誠的笑容。


    心中有些複雜。


    然後她也不再多言,沈宣也走出了儀鳳宮,隻是嘴角上掛著的依舊是那絲淡淡的笑意。


    沈宣的話不假,沒多久竟真的弄了場狩獵。


    隻是這一迴並未延邀過多的人。


    但大家隻當做是尋常的狩獵,並未覺得有什麽別樣的,畢竟這位宣帝除了家國大事不喜理會,其餘的事倒是時常摻和一番。


    這一次那位昱王爺卻沒有來,聽說是被陛下他委以重任。


    殊不知,這次昱王爺迴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竟然近了那麽多,全然不像外界傳言般的那般不和。


    皇後她換上了她單愛的素衣男裝,眉宇間依舊是那副英氣十足的模樣。


    她正欲走向鳳輦時,便看見那探在龍輦跟前一身紫衣薄紗的孟傾城。


    看樣子,她是想坐進陛下的龍輦。


    先帝在位時,君王出遊,向來龍輦當中不乘妃嬪。


    一是君王的尊重,二是不想樹給世人君王沉迷女色的姿態。


    可,她若未記錯的話,上次狩獵的時候,那孟傾城也是坐的沈宣的龍輦。


    她雖不明白她和沈宣之間究竟有著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孟傾城向來都是持寵而嬌。


    從不顧及他人,想到什麽就做做什麽,還作的大多都是讓世人更加認為沈宣是個昏君的舉動。


    這也難怪會有那麽多關於沈宣的傳言。


    見她硬上了沈宣的龍輦,她也沒多言,徑直走向了自己的鳳輦。


    這時還不想和她大動幹戈。


    宮闈外的皇家圍城,樹高茂林,飛禽走獸不少。


    她騎上烈馬的那一刻,心中竟有些失落。


    那種熟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又仿佛迴到了戰場上的時候。


    一心精忠報國,腳下皚皚白骨。


    如今戰為止,國還未定,她心中那種擔憂又怎可能少的了。


    進宮為後,她舍下的是她自幼便樹在心頭的抱負。


    她的擔憂從未減過,除非等到前朝餘孽已清,一統西邦,她才能真正的喘口氣。


    她的種種反應,盡被沈宣收在眼裏。


    而他看她的種種神色,又被孟傾城看在眼底。


    圍場上馬匹嘶鳴聲聲不絕,飛箭如雨。


    她在馬匹上那副英氣的模樣又仿佛看了那個戰功赫赫的巾幗英雄。


    不管怎麽說在宮中憋了許久,難得找迴些屬於她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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