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將妻兒托付給阮家照顧,任怨任勞地護送符今翊前往肅州。


    他不敢急著趕路,符今翊的身體根本受不了,馬車慢悠悠,符今翊像從籠子裏跑出來的鳥兒,看什麽都是新鮮的。


    長福和長壽管不住他,還給符今翊買來各種各樣的糖果。


    這種情況直到有一天符今翊牙疼得直打滾才終於消停了。


    周舟心累。


    給這位帝王配了治牙疼的藥,順便勸誡一句。


    “攝政王肯定已經猜到你的病沒有那麽重,你再這麽胡作非為,到了肅州真的生病,我覺得你可能要吃苦頭。”


    符今淵給這個弟弟的苦頭,周舟是見識過的。


    符今翊頓時臉色一白,“你信中偷偷告密了?”


    周舟:“如果王爺真的信了你命不久矣,那就不會讓你千裏迢迢去肅州,而是親自到王都城找你了。”


    “公子,你還是老實些,好好養病,到了肅州,王爺見你臉色紅潤,說不定會更高興。”


    符今翊揉了揉臉蛋,“那我努力長胖點。”


    周舟微笑,“今晚還要施針。”


    “……”他最討厭就是針了。


    “你不想知道王都城如今是什麽情況嗎?”他們離開半個月了,符今翊完全不打聽他離開之後,會引起朝堂怎樣的震蕩。


    “不聽,不管,惜命。”符今翊捂著臉頰,看著熱乎乎的牛肉餅流口水。


    “牛肉是發物,吃了牙更疼。”周舟提醒他。


    符今翊:“……”


    他有點懷疑周舟是故意的。


    又過了半個月,他們的馬車到了鹽湖城。


    符今翊非要親自來一趟。


    沈歲安讓人在鹽湖城修建了一座道觀,每天都會有道士為那些被害死得幼童女子誦經。


    他要來這裏看看。


    如果他身體再好一點,再厲害一點,早點發現西北私鹽的問題,那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被害死了。


    符今翊愧疚自責。


    “陛下,不能怪您,他們幾年前就開始作惡。”周舟望著跪在蒲團上的符今翊,他的眼尾紅得有些刺眼。


    自有罪有應得的人承受因果。


    “疏忽就是疏忽,幾年前我已經是太子,我卻什麽都做不了。”符今翊歎息一聲。


    祭拜過後,他給道觀捐了香火。


    “舅舅說得對,不能出現第二個鹽湖城了。”


    周舟心中歎息,符今翊其實是個心思很通透的人。


    “好了,我們去肅州吧。”符今翊說。


    ……


    皇上留書出走,下旨由太後代為監國。


    雖然沒有明明白白說要退位,但意思已經差不多了。


    朝中文武百官想到最近所發生的事,很難不往別的地方去猜想。


    皇上與太後母子較量,難道皇上退縮了?


    該不會以後這朝堂有一半的地方要讓給太後那些女官吧?


    那可不行。


    “就算皇上不想當這個帝皇,不是還有攝政王麽?”


    也有官員希望攝政王能夠迴來。


    擁戴攝政王登基,怎麽都比太後監國更為名正言順吧。


    幾位內閣大臣神情鎮定,他們比朝中其他官員更早知道皇上離宮出走。


    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接受,也經曆了幾天時間。


    還能怎麽辦?讓人去追過找過,完全沒找到皇上的蹤跡。


    他們讓人去肅州求助了,肅州還沒消息迴來。


    朝堂上還有官員在小聲議論。


    “太後曾與先帝共同臨朝,她如今代為監國,也並無不妥。”


    “怎麽還沒聽到淨鞭的聲音,太後是不來早朝了?”


    眾人議論著,目光紛紛看向站在百官之首的阮星臨。


    阮星臨閉眸養神,一副高高掛起的模樣。


    該說的都說了,太後要是不想來,難道他還能去押著她過來。


    “阮大人,要不您去瞧瞧,太後是怎麽迴事?”定國公小聲說。


    “不去。”阮星臨麵無表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


    阮太後並沒有出現在早朝。


    一直到早朝的時間過去,蘇公公才滿頭大汗急忙趕來。


    “太後有旨,今日早朝取消,改為明日。”


    “傳內閣大臣覲見。”


    阮星臨緩緩地睜開眼睛,眸中沉靜無波。


    “阮丞相,幾位大人,請。”蘇公公小心翼翼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既然太後有請,那我們就去吧。”蔡大人笑嗬嗬地說。


    阮太後並不是想要裝腔作勢惺惺作態,故作為難推脫監國的責任。


    早在幾年前,她就想過如果先帝不仁不義,翊兒真的有意外,她不會把南朝拱手讓給柳貴妃母子。


    廖瑩瑩和易瀾心的所作所為,傷了他們的母子情。


    阮太後想過處死她們以儆效尤,卻又一時心軟了。


    她曾經的野心滋養出易瀾心的野心。


    女帝與女丞相,是她們曾期待過的未來。


    阿淵迴來之後,她已經改變想法,更別說翊兒的身體已經大好。


    可她疏忽了,她的改變,並不能讓易瀾心也跟著改變。


    阮太後在養心殿召見了內閣大臣。


    “皇上是去了肅州,諸位大人可放心,皇上不會有危險。”她先說了符今翊的去向。


    幾位大臣鬆口氣。


    “皇上心疾尚未痊愈,不能勞累,哀家代為監國,諸位可有意見?”


    阮太後目光肅穆威嚴地掃視所有人一眼。


    莫名地讓人感到有股威壓震懾下來。


    方大人斟酌了片刻,“太後娘娘,那皇上何時迴來?”


    阮太後:“哀家也不知皇上歸期。”


    “總不能皇上在肅州養病,這朝政就荒廢了。”


    阮丞相拱手,“臣等定輔佐太後管理朝政。”


    連阮丞相都這麽說了,其他人又能怎麽辦?


    都說皇上是去養病,難不成去肅州把皇上給帶迴來嗎?


    “哀家要挑選一支女兵作為禁衛軍,大約一千餘人,其他女兵編入去他軍營中。”


    “雖然已經取締女官官職,但女子同樣可以成才,哀家想要開恩科,允女子可參加科舉。”


    “!”


    這句話把幾位大臣都驚住了。


    南朝的政治中心幾乎是被世族把持壟斷,先帝幾次提出要開恩科推行科舉考試,都沒能真正實行。


    之前是進行過一次選拔,最終也挑出幾個可用的寒門子弟,但他們出仕之後也很快泯然於眾。


    太後以前對科舉的態度雖然沒抗議,但也沒讚同。


    為什麽突然要推行科舉?


    “太後,此事仍需從長計議。”蔡大人立刻說。


    阮太後:“那你們去議,明日早朝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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