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家主被抓,麵對關進的問話,他依舊一句話都不曾透露。


    符今淵卻得到另外的消息。


    “洪家趁著呂秋鳳被關押,占領幾處私鹽地盤。”武陽將暗衛送來的消息告訴符今淵。


    “聲東擊西,這是想要我們把注意力從呂家轉移到洪家。”符今淵來到輿圖前麵。


    “呂洪兩家這些年來各占西北兩端,他們是最大的豪族,其他豪族都是附庸他們生存。”


    洪家如今不斷搶占原本屬於呂家的地盤,原本投靠呂家的小豪族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要跟洪家賣好。


    符今淵站在輿圖前麵看了許久。


    “這些都是朝廷的土地,呂家和洪家憑什麽霸占這些地方。”


    搶去的東西還真以為就是自己了。


    他指著中間最大的一座山,“傳令下去,本王親自帶兵去捉拿洪山海。”


    “王爺,呂家老夫人求見。”石青進來迴稟。


    符今淵眉目冷凝,吩咐武陽,“去準備,兵力不足,便拿本王令牌從旁縣調兵。”


    “是,王爺。”


    呂老夫人是攜帶呂家大少爺同來的。


    祖孫兩人被帶到偏廳,等了半日,仍不見陸守備。


    呂如成有些坐不住,“祖母,這什麽陸守備,未免太目中無人。”


    “你真以為區區一個守備,有這樣的膽量把整個西北豪族攪得風雲變色嗎?這麽多年來,朝堂都不敢輕舉妄動,怎麽一個路過的守備,就敢把海市蜃樓給掀了。”呂老夫人巋然不動,神色平靜。


    “祖母,您的意思……這個人不僅僅是守備?”呂如成心中一驚。


    他忽地想起要去肅州的攝政王。


    “祖母……”


    呂老夫人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在這裏繼續說下去。


    又過了兩盞茶時間,依舊不見有人來見他們。


    呂如成臉色難看,起身走到門邊。


    “祖母,外麵在調兵遣將,也不知又要做什麽。”呂如成皺眉。


    “你迴來靜待,不要心浮氣躁。”呂老夫人沉聲說。


    在又添了新茶時,符今淵終於出現了。


    呂老夫人在看到符今淵氣度不凡,天生自帶尊貴氣質,她更加確定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


    “老身拜見攝政王,王爺萬福。”呂老夫人跪下行大禮。


    “攝政王?”呂如成瞳孔一震,隨即跟著跪了下來。


    “呂老夫人,起來吧。”符今淵淡聲說,“老夫人久等了。”


    “王爺日理萬機,能撥冗見老身,老身已經深感榮幸。” 呂老夫人姿態放得極低。


    符今淵撩袍在圈椅入座,“呂老夫人是為了呂家主而來吧。”


    呂老夫人看了符今淵一眼,“我兒犯下大錯,王爺要治罪是應該的,隻是……王爺初來乍到,並不了解此地實情。”


    “哦?”符今淵笑了笑,“那就請呂老夫人賜教。”


    呂老夫人看了孫子一眼,眸中滿是警告。


    呂如成低頭退了出去。


    “王爺,鹽湖城雖然是西北官鹽重點樞紐,但整個西北能夠提煉食鹽的地方卻不少,這麽多年來,朝廷從不插手西北官鹽,王爺不想知道原因嗎?”呂老夫人問。


    符今淵薄唇微勾,“老夫人,本王是來聽你說的,不是讓你來發問的。”


    “呂家所犯之事已經不僅僅是私鹽,殘害無辜性命,私賣毒黑鹽給西域,老夫人覺得這些上報朝廷,朝廷也能置之不理嗎?”


    呂老夫人搖頭一笑,“王爺對鹽湖城大動幹戈,這件事應該沒有跟太後娘娘稟報過吧。”


    符今淵眸色微沉,冷冷看過去。


    “王爺,每年從鹽湖城發出去的有鹽引上百萬,每引二十萬兩,更別說還有其他地方,這龐大的鹽稅,送入國庫的不足三分之一,想必王爺是已經清楚。”


    “其餘銀子並不全落入我呂家手中,這麽多年來,西北為何相安無事,王爺,或許應該再去查一查。”


    符今淵臉色冷沉,他聽出呂老夫人的意思。


    這西北和鹽湖城的私鹽毒鹽,是有王都城有人在為呂家遮掩,呂家是在為那人做事。


    那人是誰?


    賀知源已失勢,呂家還能依仗何人?


    呂老夫人行了一禮,“老身言盡於此,此事王爺若是不收手,再查下去,對王爺百害無一利。”


    符今淵幽黑的眸子仿佛有湍流湧動。


    “祖母!”呂如成看到呂老夫人上來,立刻上前來攙扶她。


    “剛才我打聽了一下,攝政王調集兵馬要去活捉洪山海。”呂如成壓低聲音說。


    呂老夫人腳步頓了頓,她急步上了馬車,隔著窗簾深深看了一眼官署。


    “洪山海隻怕是設局要引這位王爺前去,山嶺險峻,洪山海熟悉地形,手中還養著一批遊俠,攝政王必定會親自去捉人,能不能活著迴來,就看他運氣了。”呂老夫人低聲道。


    他們的馬車尚未遠去,便見到符今淵穿著盔甲提刀出門。


    呂如成壓著激動,“攝政王親自出去了,他是不是死定了。”


    攝政王要是死了,那壓在呂家頭頂上的大刀也就消失了。


    他真希望攝政王就這麽被洪山海殺了。


    呂老夫人問,“還無法傳消息給你父親嗎?”


    “祖母,已經試過了,那邊守衛全是鎮撫司的人,油鹽不進,無論給多少利誘都沒辦法。”呂如成咬牙切齒。


    “不急,攝政王不會急於定罪。”呂老夫人說,“隻是要你父親在裏頭吃些苦頭。”


    另一邊,山野。


    “家主,探子來報,攝政王已經帶著兵馬前來。”


    身形魁梧高大的洪山海冷笑出聲,“讓暗箭手準備,今日隻要符今淵走進這山裏,定要他有來無迴。”


    “可他畢竟是攝政王啊。”


    洪山海:“誰知道他是攝政王,他自己都說了,他是去東寧的守備。”


    “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你自己選。”


    這漫天山野,已經都是他們的人,故意放出消息引攝政王前來,為的就是設局殺他。


    王都城那邊送來的密信,也是要他們將攝政王困死在肅州。


    如今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以後什麽區別。


    總之,符今淵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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