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吃得差不多了mbert也累壞了,但他還是不舍得放下酒杯迴屋休息。


    暖融融的燈下,大家把衣服裹了又裹,借著酒勁兒驅寒。


    雲水依提醒林憶哲:“該勸他去休息了,剛才magalie勸了兩三迴都沒勸動,別喝太晚了傷到身體。”


    林憶哲醉醺醺地說:“酒是好東西,越喝越有精神,哪會傷身體,你不懂。”


    見自己說不動她,雲水依也沒有苦口婆心地勸,反而問:“酒是好東西是吧?”


    “當然。”林憶哲斬釘截鐵地迴答。


    “越喝越精神?”


    “肯定的。”


    “不會傷身體。”


    “這不是瞎忽悠你啊,絕對有科學依據,我上迴還看電視上宣傳呢,說……”


    林憶哲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雲水依端起白酒瓶往自己喝水的杯子裏倒了些白酒,嚇得林憶哲腿都軟了,直喊姑奶奶。


    “我錯了我錯了,依依,我瞎說的,你把酒放下。我現在就去勸他,保證把他勸迴去睡覺。”


    林憶哲立即跑mbert。


    依依跟在他身邊,手裏端著個杯子。


    不等林憶哲開口,依依就說道:“尊敬mbert先生,一直以來都沒有合適的機會好好感謝您之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我想借著這會兒您高興,敬您一杯。”


    林憶哲嚇得臉都白了,淺咳了一聲提醒她:“孕婦不能喝酒。”


    依依迴道:“孕婦不能喝酒,不代表不能敬酒啊mbert先生,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mbert哈哈大笑:“以水代酒、以茶代酒也是你們中國人的酒桌小習慣,好,我們幹杯。”


    他看向林憶哲:“依依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你的酒量好,陪我喝白的。我太喜歡喝你們的白酒了,太喜歡喝酒後醉醺醺的感覺了,這才是暢快人生!”


    林憶哲舉起酒杯,跟他碰杯。


    mbert喝完酒,興致高昂,唱起了法國民謠,還背誦起了詩歌。


    幫工學徒們就跟看表演似的看著他。


    林憶哲上前攙扶,勸他迴去休息mbert也的確醉得有點厲害了,摟著林憶哲的肩膀,說道:“你和依依跟我說了太多次的感謝了,其實並不需要,我隻是把你們腦海裏的圖畫還原了出來而已,這些並不是我的原創。真正的原創是你們。另外,我既得到了署名,也得到了豐厚的報酬,我們是合作關係。”


    “我前幾天還在跟magalie說,漆器真的是太精美大氣了,曆史淵源流長,等將來有機會了,我一定要拍一個以漆器為主題的電影!”


    “不,我現在就要籌備!爭取今年定素材,明年寫劇本,後年開機,大後年就上映!到時候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們蜀江鎮的漆器有多了不起。”


    他這番話說得林憶哲熱淚盈眶,林憶哲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使命,儼然mbert的粉絲,把生平學到的溢美之詞全都誇了一遍。


    他誇得越厲害mbert就越有激情。


    “為了盡快宣傳我們蜀江鎮的華美漆器,我覺得拍電影太慢了。mbert沉思起來,儼然雕像“思考者”。


    “這樣好了,憶哲,我要拍紀錄片,用紀錄片的方式來展現我們蜀江鎮漆器的傳承。”


    mbert激動得原地打轉,“沒錯,我們得拍紀錄片。可以先從蜀江鎮的風景拍起……不不不,這樣節奏太慢了,還是應該先從一片漆樹林拍起!對,從一片漆樹林拍起!”


    mbert沉浸在自己那醉醺醺的世界裏,林憶哲守在一旁,眼巴巴地陪著他。


    雲水依已經不指望他能把老先生勸去休息了,索性自己也迴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雲水依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丈夫林憶哲居然坐在窗戶旁的小桌子前寫著什麽。


    “你……是沒睡還是剛起?”雲水依好奇地走了過去,想知道他到底在弄些什麽東西。


    雲水依看到,他正在寫一個名為“紀錄片拍攝提綱”的單子……


    “你寫這個做什麽?”雲水依懷疑他還沒有醒酒。


    林憶哲說:“這mbert昨天晚上交給我的任務,我簡單眯了一會兒就起床來寫了。”


    他把寫好的單子遞給雲水依看,“你覺得我寫得怎麽樣?能拍嗎?”


    “寫這個幹什麽?”雲水依還是覺得他沒有醒酒。


    林憶哲說:“雖然昨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但我覺得拍紀錄片這個主意是真的很不錯。你想啊,如果能把我們蜀江鎮的漆器作為主角,拍進國際大導演的紀錄片裏,對於宣傳我們蜀江鎮漆器,宣傳我們的手藝,宣傳漆器藝術是多麽重大的意義啊。”


    雲水依聽他激情洋溢地說了半天,實在不忍心打斷他,但還是不得不提醒:“有沒有可能這隻是他老人家喝高了,隨口說的戲言。”


    林憶哲較真地說:“怎麽能是戲言呢。他連怎麽拍都想好了,我跟你說,大導演就是大導演,雖然他隻說了很少的一些話,但我腦海裏已經有畫麵了,甚至已經能想象到片子拍出來會是什麽樣子了。”


    雲水依伸手摸了摸林憶哲的額頭,“也沒發高燒啊,怎麽就說胡話了?”


    林憶哲拉住她的手,一臉認真:“我真沒說胡話,我是認真的,我相mbert也是認真的。”


    他又把提綱拿給雲水依看:“你文采好,文學功底也比我厲害,幫我看看寫得怎麽樣。”


    他非要雲水依看,雲水依隻好硬著頭皮看了一眼。


    “隔行如隔山,我們是做漆器的,怎麽弄得懂文學的事?”


    林憶哲覺得這話有道理,站起來往外走,“你說得沒錯,隔行如隔山,有些事還是要老先生自己來評判更好一些。我拿給他看看。”


    雲水依勸住他:“你們昨天晚上喝得爛醉,人家這會兒還沒醒,難不成你去把他吵醒?別去,太不禮貌了。”


    “我等著他。”林憶哲下了樓,興致勃勃地守mbert的房門外。


    雲水依站在樓上,看著林憶哲這般執著,無奈地搖搖頭,“別人都是當場發酒瘋,他是睡完一覺發酒瘋。”


    在一旁打掃衛生的小學徒湊了過來,“依依姐,你怎麽不支持憶哲哥?”


    雲水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看清楚是自家的學徒小六後,才稍微穩定了下心神。她故意嚇他:“孕婦不能嚇的不知道嗎?要是嚇出什麽好歹,你就死定了。”


    “我錯了我錯了,依依姐,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在旁邊打掃衛生,聽到你們說話……”


    不等他解釋完,雲水依就擺擺手,“好了好了,沒怪你,你也別打掃了,剛我從窗戶那兒看到他們買了甜湯,你趕緊下去喝,要是去晚了就沒了。”


    “我不喜歡喝甜湯。”小六問,“依依姐,我覺得能把我們的漆器拍成紀錄片進行全球宣傳是大好事,你為什麽不支持憶哲哥?”


    雲水依見他還是糾結著這個問題,隻好說道:“拍紀錄片那是一兩句話就能成的事?你小子平時還沒被忽悠夠嗎?居然還會信這種酒後胡言。”


    “人家大導演,一口唾沫一個釘的,怎麽可能胡來。”


    兩人正說著,樓mbert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mbert揉著亂糟糟的頭發,隨後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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