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大反派目光看去,果然,茫茫風雨中赫然有一縷嫋嫋炊煙升起。


    眾人看了,不由的欣喜若狂。


    於是,一行人便加快腳步,順著炊煙方向走去。


    穿過茂密的樹林,隻見半山腰處赫然有著一座破破爛爛的茅草屋。


    如果不是有炊煙升起,沈婉都要懷疑這裏根本沒有人住。


    這屋子並不大,隻有小小三間,院子裏還搭著一個簡易的馬棚。


    見有人來,那匹白馬便發出一聲嘶吼。


    謝慕白看了,漂亮的眉頭不由的微微一皺。


    “二狗,你出去看看,好像有人來了。”


    這時,屋裏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


    “娘,你聽錯了。”一個男人笑道,“這種鬼天氣,又怎麽會有人上山呢?”


    聽到說話聲,胡大海連忙上前敲門,高聲喊道:“有人嗎?”


    屋裏安靜了下來。


    隻聽到“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徐徐打開,隻見裏麵站著個獵戶打扮的壯漢。


    他大約三十幾歲,身材魁梧,黝黑的臉龐上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再配上那一臉絡腮胡,活脫脫就是張飛再世。


    “你們是什麽人?”看到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們站在門口,獵戶顯然嚇了一跳。


    胡大海連忙陪著笑,說:“我是負責押送流犯的官差,下山路被堵了,不巧又遇到了山洪,所以想在此叨擾一下。”


    一聽是流犯,獵戶連想都沒想,“砰”的一聲將門關閉。


    顯然,他對這些不速之客並不歡迎。


    主人雖然不歡迎,可胡大海也不想離開。


    畢竟這裏地勢高,相對要安全一起。


    如果真遇到什麽事兒,或許還可以向這獵戶求助。


    他打量了一下,便讓老弱病殘去馬廄躲雨。


    其他人或坐在屋簷下,或在大樹底下休息。


    謝慕白腿有傷,自然也進了馬棚。


    還好架子車還在,這樣他就不必像其他人那樣坐在夾雜著馬糞的雜草上。


    淋了這一路,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


    為了盡量不讓小醜女淋著,大反派的頭發也被淋濕了。


    他臉色煞白,晶瑩的雨珠順著烏黑的長發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不見絲毫狼狽,甚至還多了幾分難以描敘的破碎美感。


    沈婉看了,遞過一條幹淨毛巾。


    謝慕白卻沒接過。


    他握住了那纖細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小醜女便到了他麵前。


    還沒等沈婉反應過來,卻見大反派接過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著臉上的雨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經過這段時間的長途跋涉,這小醜女似乎好看了,臉上的鐵青色也減少了幾分。


    看著眼前那雙如寒潭深淵般危險的眸子,沈婉下意識的想逃離。


    她怕,怕自己一不留神又會被這眼底的漩渦給卷進去。


    “小心點,這裏有問題。”


    尚未掙脫,耳畔便傳來了謝慕白低沉的聲音。


    沈婉一驚。


    “你發現了什麽?”她壓低聲音,警惕地問。


    謝慕白沉著臉,不動聲色地說:“一貧如洗的獵戶家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馬?”


    聽了這話,沈婉才悄悄瞟了一眼那匹白馬。


    果然,馬膘肥體壯,皮毛也光滑的很,一看就是精心飼養的。


    “是三皇子的人?”她試探性地問。


    一聽到“三皇子”幾個字,謝慕白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冷光芒。


    “不確定。”他搖搖頭,低沉聲音裏帶著幾分嘲諷,“不過以那位的性子,在炸山的時候就會把我們給直接弄死,根本不可能讓我們活到現在。”


    “顯然,我們這群人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


    沈婉心髒驟然一緊。


    “炸山?”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一臉不安的向大反派看去。


    謝慕白微微一笑:“難道你不覺得昨天的聲音有些奇怪嗎?”


    聽了這話,沈婉才迴過神來。


    當時雨聲太大,她並沒有太留意。


    現在細想,那的確像爆炸的聲音。


    如果不是三皇子,那又會是誰呢?


    這群流犯窮的衣不蔽體,那人又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麽?


    “別想太多。”謝慕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說,“有我在。”


    他的聲音並不高,卻給沈婉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她小心翼翼地問。


    謝慕白替她將耳畔淩亂的秀發整理好,聲音平靜的很:“等。”


    等?


    也對。


    既然這群人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他們定然會沉不住氣的。


    在大雨中奔波了許久,眾流犯們又累又餓,大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孫氏沒能搶著個好位置,隻能在馬棚對麵的大樹下坐著。


    這樹雖然茂盛的很,可依舊也遮不住那狂風暴雨。


    她又冷又餓,抱著膝蓋在那瑟瑟發抖。


    見謝慕白似乎在摟著那醜女,她氣就不打一處來,高聲罵道:“天還沒黑就親熱上了,可真是不要臉。”


    “人家是夫妻,做什麽都不違禮法。”謝慕容坐在一側,冷笑道,“倒不像某些人,什麽絲帕定情啊,暗度陳倉啊,玩的可歡了!”


    胡大海剛睡著便被吵醒,氣立刻不打一處來。


    他衝上前,惡狠狠地抽了她們兩鞭子:“再敢多嘴,就給我立刻滾出去!”


    看到謝慕容被打,謝慕白垂下眼簾,將眼底的神色掩住。


    “心疼了?”沈婉打趣道。


    謝慕白抬起眼簾,淡淡地說:“說正事。”


    “我懷疑這獵戶手裏應該還有炸藥,你想辦法拿出來。”


    沈婉狡黠一笑:“你確定我能辦的到?”


    “當然確定。”謝慕白薄唇微勾,笑意不達眼底,“林家莊的事你辦的就很好。”


    沈婉聞言,驚的半晌都沒迴過神來。


    不可能的!


    那事她做的極為隱秘,他是怎麽發現的?


    原本隻是猜測,如今見她並沒有否認,謝慕白越發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不例外。”他淡淡一笑,溫和地說,“你也不必擔心,隻要你不說,我就不問。”


    “但我相信,沈婉絕無害我之心!”


    聽了這話,沈婉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勉強放下。


    她就知道,這事終究還是瞞不過大反派的。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把她當成什麽妖魔鬼怪,反而還無條件地相信自己。


    “娘,我要吃飯,我餓!”


    那邊孫氏剛消停,這邊大寶又開始撒潑,拽著趙氏哭鬧了起來。


    突然,屋裏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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