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死寂。


    所有人立刻朝陳汝一行人看去,赫然發現他們貌似真的是朝酒仙樓來的!


    麵色瞬間就變了!


    臉色如紙或如土,看戲的輕鬆頃刻間蕩然無存,反而是無邊的壓力和恐懼。


    雖然明知道應該與自己無關,但是倘若不小心被牽連呢?


    可還不等他們逃離酒仙樓,陳家已經到樓下了。


    “酒仙樓裏的人聽著!”陳汝一聲大喝仿佛突然一聲驚雷乍響,震得所有人耳膜隱隱發痛,“官府搜查通緝犯,所有人呆在裏麵不許妄動,若有違者,直接抓捕!”


    霎時間,酒仙樓內紛擾四起,可誰也不敢拔高自己的音量說話。


    吳金星眉頭一皺,平靜的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陳家的動作真是迅速,沒想到這麽快就查過來了,早知道就早點開溜了。不過現在也無妨,大不了讓江老出手一次把他們全部碾死得了。]


    自從有了阿拉丁神鍋之後,吳金星不自覺已經有點飄了。


    大有一種“江老在手,天下我有”的狂妄。


    老先生忽然對吳金星道:“小子,陳家來抓人,你就不怕嗎?”


    不知不覺間,老先生對吳金星的稱唿已經變了。


    吳金星聳聳肩:“我怕什麽,反正又不關我事。”


    “哈哈,你以為不關你事就真與你無關了?他們想抓誰就抓誰,說不定就因為看你不順眼,你就被抓了。”


    “這麽離譜?”吳金星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抓人不需要講求證據嗎?”


    “證據?那都是之後可以慢慢偽造的嘛。人,先抓了再說。”老先生歎了一口氣,“我還能告訴你一個‘壯舉’,陳家抓人從來沒有抓錯過人,向來是一抓一個準。”


    吳金星反問:“既然如此,老先生你怎麽不慌?”


    “其他地方我可能會慌,但這裏不會。”老先生突然笑了,“這裏可是酒仙樓啊。”


    陳家一行人剛要氣勢洶洶的進酒仙樓,酒仙樓的門口卻出來一個渾身帶著酒氣的提劍女人。


    “喲,這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我這酒仙樓門口嚷嚷什麽呢?都嚴重影響我的生意了。”


    “官府抓人,依法行事而已。黎安齊,難道你要抗法嗎?”


    “抗法?”黎安齊突然笑了,“你們有長安知府的律令嗎?我看是沒有吧,那我為何要放你們進來打攪我的生意。”


    陳汝麵色陰沉:“你這是在找死!”


    “別人怕你們陳家,我可不怕,老娘我也是有後台的人。你要是不甘心,那咱們打一場如何?你贏了我就放你進去。”


    陳汝瞥了一眼她手中閃爍著寒芒的三尺青鋒,沒有應戰,而是道:“你知道我們要抓的犯人是誰嗎?讓我們把他抓走,不僅對我們好,更對你好。”


    “犯人?”黎安齊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酒仙樓,“我隻看到了……客人。”


    陳汝沉默著,將一張通緝傳給了她。


    黎安齊瞥了一眼,眉毛不覺挑起:“鍋王?”


    “不錯,就是鍋王。”陳汝嚴肅對她說,“鍋王此刻就在你的酒仙樓裏,如果他一旦發作,雖然你肯定能收拾他,但他也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


    “噗嗤,”可出乎陳汝的意料,黎安齊大笑起來,“還是你們陳家厲害啊,竟然玩出了新玩法。”


    “別人都是假扮鍋王去惹事,你們這倒好,直接說鍋王在我這就要進來搜查。真是完美的借口啊,反正沒捉到就是鍋王不在這,要不然就是隨便捉個人說他是鍋王,是不是?”


    陳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黎安齊,我不是在……”


    “陳汝,我也沒有時間在這陪你瞎扯,我還要迴去喝酒呢。”


    說完,黎安齊竟然頭也不迴的向酒仙樓走迴去。


    陳汝死死的抓著腰間的一杆筆,抖動的手像是想將它抽出來殺人。


    可這時,黎安齊手中的劍抖了抖,一股鋒利的殺機湧來,又令陳汝不得不將殺機按下去。


    隻能靜靜地看著她走迴酒仙樓。


    “陳汝長老,”陳汝身後有人傳音給他,“我們要不一起上,一定可以解決她。”


    陳汝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想送死就盡管去,我們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真的?”


    “酒仙傳人,萬不可輕視。”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們不能進去,那就讓他們出來!”


    樓上的人看見酒仙樓的老板娘走了迴來,而陳家人在外麵止步不前,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陳家的人居然沒有上來。”


    “嗬,酒仙樓,這可是酒仙的地,誰敢擅闖?”


    “唉,也不知道酒仙到底還在不在了。要是酒仙還在全盛時期,就是給陳家一百個膽也不敢在門口大喊。”


    “陳家,也不過就是欺軟怕硬罷了。”


    ……


    可輕鬆的氣氛還沒持續多久就被打破了。


    陳汝震耳欲聾的喝聲又一次乍響:“酒仙樓裏的人聽著,現在全部出來接受檢查,我們不會為難無關之人,隻抓目標犯人。”


    頓時,酒仙樓裏又沉默了。


    但是馬上又一個叫嚷的女聲響起:“陳汝,你這是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黎安齊有提著劍,氣勢洶洶都衝了出來:“你給老娘滾!我不想看見你們這群老鼠出現在老娘的酒仙樓旁邊!”


    “那麽激動幹什麽,”陳汝皮笑肉不笑,“我們又沒進你的酒仙樓。”


    “但是你們在這礙著我的生意了!是你們自己滾,還是等會我把你們腦袋割下來滾?”


    “不用著急,”陳汝指了指她身後,“等檢查過他們之後,我們自會離開。”


    黎安齊迴過頭,看見她的客人正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從樓上下來。


    她盡力收斂起臉上的怒氣,露出一個微笑:“各位大可放心迴到酒仙樓之中,不過是陳家而已,隻要各位還在酒仙樓中就不會有任何事。”


    “呃……”一陣深長的沉默之後,有一人小心翼翼的開口了,“多謝黎掌櫃的挽留,但是小的家裏還有點事,所以不得不迴去。”


    他剛說完,很快響起了一片附和聲:“巧了,我家裏也有點事。”


    “俺也一樣。”


    ……


    陳汝嘴角微微上揚:“黎安齊,難道你要限製他們的自由嗎?”


    “你們……”黎安齊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歡迎下次光臨。”


    “一定一定。”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他們如同被夾在兩座大山中間,哪邊都惹不起,隻能如履薄冰般前行。


    但是他們也隻是鬆一口氣,卻又不得不提心吊膽著向陳家一行人走去。


    “大人……”


    陳汝瞥了一眼他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們這些人趕緊走,你們之中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頓時眾人臉上皆有喜色浮現,如獲大赦一般,趕緊向陳汝等人行禮道謝,接著又迅速逃離此地,幾個唿吸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樓的隻是極小一部分人,其餘的人皆在觀望。


    而見到他們竟然被如此輕易的放走了,都不禁微微一愣。


    “陳家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難道他們是真的有正事,而不是來酒仙樓找茬?”


    甚至就連黎安齊本人都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然後,又有幾個人嚐試著下樓也被輕鬆放走後,才陸陸續續又有人出去。隨著出去的人越來越多,酒仙樓裏很快就空了大半。


    “你也趕緊走吧。”老先生起身,將酒錢留下,臨走前對吳金星叮囑了一句,“趁現在。以免夜長夢多。”


    吳金星迴應道:“嗯,我馬上就走。”


    老先生又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獨自走了。


    又過了一會,偌大的酒樓幾乎人去樓空,不複往日的喧囂。


    黎安齊最後瞪了一眼陳汝等人,轉身迴去。


    正如陳汝等人打不過她不能拿她怎麽樣一樣,她也鬥不過陳家也不能把陳汝等人怎麽樣。


    雙方就如此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今天打烊了。”黎安齊對著酒仙樓中小二們說道,“收拾收拾就離開吧。”


    然後,她獨自上樓了。


    看著空蕩蕩而寂靜的酒樓,她眼底掠過了一抹落寞。


    “咕嚕。”


    可寂靜之中,突然一聲吞咽聲顯得格外響亮。


    黎安齊疑惑的看過去,看到三樓竟然還有一個靜靜飲酒的少年。


    “你怎麽還沒走?”黎安齊一步步走過去,“你就不怕陳家故意刁難你?”


    吳金星笑了笑,不僅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卻似答非所問:“你們許諾的藥酒我還沒收到呢。”


    顯得格外淡定而高深莫測!


    逼格一下子就上來了!


    但實際上卻是嚇得不敢出去……


    陳家要捉的就是他。他現在還能在酒仙樓裏苟一苟,出去就是茅廁裏打燈籠——找屎!


    至於藥酒還沒拿到什麽的,不過是嘴上的借口罷了。


    但是同樣重要!


    “呃……”黎安齊微微失神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你稍等,我這就叫人拿過來。”


    很快,隻聽見一陣輕盈靈動的腳步聲,一襲紅裳的謝舞琳提著一壺酒翩翩然出現在吳金星視線中。


    驟然間,吳金星感到自己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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