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久安滿心疑惑,徑直朝著漁具店奔去。


    半路的千澤蘭和楊峰驚訝的看著他,但他絲毫不在意。


    衝進漁具店,李儒像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火爐前。


    “你成功了?”李儒微微抬起頭,語氣好似有些不敢置信。


    趙久安輕輕搖了搖頭,隨後想起對方看不到,又補充道:“沒有。”


    李儒這才好像鬆了口氣,低下頭,“既然沒成功過來做什麽?”


    趙久安吸了口氣,開口問道:“李教官,我想問,您教的口訣‘氣由心生’,是否指的是主宰?”


    李儒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篤定:“沒錯,就是主宰。”


    然而,趙久安卻皺起了眉頭,緩緩說道:“教官,我認為您教的不是主宰,而是第三段,不屈!”


    此語一出,屋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李儒還是慢悠悠的道:“我教的就是主宰,你莫要胡言亂語了。”


    趙久安直視著李儒,目光中沒有絲毫退縮,他緩緩說道:“教官,我真的見過有人使用過不屈——”


    趙久安話音未落一陣如戰鼓般的響聲,從李儒心口處傳來。


    “咚!咚!咚!”,每一聲都仿佛敲在趙久安的心尖上。


    趙久安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而李儒卻隻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是這樣的嗎?”


    “不……不是。”


    趙久安迴想起秦雲旗身上的熱浪,緩緩搖了搖頭,“我記得好像有些熱汽……”


    李儒見狀,語氣變得緩和了一些,“流魂不屈,當年先驅者創下這戰技,便留下了三句口訣。非天賦絕佳者不可學習。”


    李儒說到這,眼神中閃爍著一種不言而喻的不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到近乎輕蔑的笑,那是一種深信不疑的驕傲。


    “其他的那些庸才我不管,我所教的主宰,與你所理解的或許有所不同。”


    李儒見聽著十分專注的趙久安,眉頭微微舒展,繼續說道:“主宰,並非隻是簡單地運用控製自己的肉體,達到某種釋放力量的方式。”


    “我教的,從來都不是什麽控製自己肉體,我認為,一個人連自我都控製不住,那也沒有必要繼續學習這了。”


    “不屈,是隻有天才!才能學會的戰技!”


    這……趙久安有些汗顏,不由想象,眼前這個李教官,年輕時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


    李儒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柴,“這,是心流。”另一隻手又撿起一根,“這,是主宰。”


    李儒隨手將兩根木柴丟進火爐,火苗忽地躥了很高。


    火光印在李儒的臉上,“加在一起,便是‘不屈’!”


    趙久安渾渾噩噩地迴到了巨石前,去漁具店時帶著對“氣由心生”的疑問,迴來時疑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增多。


    換做旁人,或許對李儒最後的行為感到一頭霧水,但趙久安卻不同。


    他清楚地知道,李儒已經給了他一個極為關鍵的提醒。


    那便是,在李儒眼中,心流和主宰,是一樣的!


    “扯淡啊,怎麽可能會是一樣的呢?”


    趙久安喃喃自語道,一種對精神力量的精妙運用,另一種是對身體力量的一種駕馭方式。


    這兩者雖然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關係,但怎麽能一概而論呢?


    想了許久,趙久安感到思緒愈發混亂。


    “這種時候,就要發揮我的人生準則了,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躺一會。”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他靜靜地站在巨石前,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眼前的巨石上。


    “李教官說得沒錯,每個人對於主宰的理解都各有不同。既然常規的思路無法解開這個謎團,那我就換個角度去思考。”


    趙久安緩緩站起身來,雙腳穩穩地站在雪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白色的霧氣在他麵前散開。


    雙手緩緩推向巨石,那粗糙冰冷的石壁仿佛能吸收他掌心的溫度。


    緊接著,緩緩閉上雙眼,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來。


    趙久安不像千澤蘭她們能夠控製身體肌肉,但他能夠控製魚鉤!


    所以,隻要把這石頭想象成一個大一點的魚鉤不就好了嗎?


    在冰釣時,他把魚線想成是自己的手臂,而此時,他卻把雙臂幻想成是細如絲的魚線。


    他在心中不斷地描繪著這個奇特的畫麵,雪花輕輕地落在他的肩頭、發梢,卻渾然不覺,整個人仿佛與巨石融為一體,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


    天空中,雪花越飄越多,漸漸地,整個世界都被白色所覆蓋。


    趙久安就保持著這樣一個雙手推石、閉眼冥想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宛雪花在他身上堆積起來,頭發、眉毛、衣服上都掛滿了雪花,遠遠望去,真的如同一個雪人。


    夜間,千澤蘭和楊峰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灰頭土臉地迴到了城西。


    千澤蘭一邊走一邊大聲埋怨道:“太過分了!明明都把巨石推到湖邊了,他卻偏要說不對,讓我們重來,真的是……”


    楊峰則在一旁沉聲道:“或許李教官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什麽考量,我看就是針對!雞蛋裏挑骨頭!”


    千澤蘭氣哄哄的說著,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前方時,突然看到了那個宛如雪人的趙久安。


    “趙久安?他……他這又是哪一出?”千澤蘭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著。


    “他不會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站在這裏吧?這也太奇怪了。”楊峰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兩人加快腳步,走到趙久安身邊。千澤蘭伸出手,在趙久安麵前晃了晃,喊道:“喂,趙久安!”


    然而,趙久安卻沒有絲毫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睡著了?”


    楊峰仔細觀察了一下趙久安,說道:“他好像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我們最好不要打擾他。”


    千澤蘭皺起眉頭,“怎麽跟那李儒一樣,都神神叨叨的。”


    雖然她這麽說著,但還是走到另一塊石頭前,開始思考著李儒的那句話。


    “我教的,你們能學會便學,學不會還是哪來的迴哪去吧。”


    這句話徹底激起了千澤蘭的勝負心。


    “哼!還沒有我學不會的東西!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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