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兒沒有說話,麵色平靜,沉默不語。


    “當時主公落魄,軍隊也無糧草,幸好靡竺慷慨解囊,從他的家產中調出了物資,解救了大家,而且當時我們大家也無法得知大家的情況,以為你們都......”劉德然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所以這個人是靡茉?”甘兒終於開口了,不過語氣依然很平穩,沒有聽出糅雜了什麽感情。


    “是的,是靡茉!”劉德然點頭說道。


    “想想也是她了,當初劉備他就和我提起過,說他遇見了一個和他師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問他是誰,是不是看錯了,說不定就是你師姐呢,他肯定地搖了搖頭,說不是的,當時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的興奮,或者說激動也行,我當時就覺得,劉備可能對他的師姐有好感吧......”說到這裏,甘兒看著劉德然,希望能夠得到這個同門師兄弟的迴複。


    劉德然發覺甘兒不說話了,扭頭才發現,甘兒正在看著他,他隻好點點頭。


    “啊?那你們的師姐去哪裏了呀?”甜兒詫異地問道。


    “死了,當初我哥和嫂嫂......”劉德然忽然意識到該換種說法:“額......就是王氏結婚的時候,師姐得知了這個消息,她非常的難過,因為她也愛著我哥,隻是因為家長的反對,才不能走在一起。師姐瞞著家裏人,偷偷跑了出來,想要去涿縣找我哥,可是不幸,在路上被黃巾賊追殺,連人帶馬一起墜入了山崖,從此就......沒了!”劉德然說到師姐,內心仍然隱隱作痛,他對師姐的人生感到不幸,多年的同門,彼此之間也有了感情,如此不幸的命運,讓他也會為蘇雪難過的。


    “原來如此!”甘兒平靜地說道:“所以劉備納靡茉為妾,也並非是偶然,她的出現,就仿佛是另外一個......師姐???......”甘兒看著劉德然,不知道師姐的姓名。


    “她叫蘇雪!”


    “對,另外一個蘇雪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所以不管怎麽樣,劉備最終都會娶她的!”甘兒說完,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沒什麽,隻要大家好好的就行!”


    甜兒猛地打了一下劉德然,白了他一眼,低聲斥責道:“叫你多嘴!”


    劉德然一臉無辜地看著甜兒,兩手一擺,示意自己現在不說,待會兒大家見了隻會更加尷尬。


    “額......甘兒,想開些,沒事的,不管怎麽說,有我們在呢,靡茉要是欺負你,我們會幫你的!”簡雍拍了拍甘兒的肩膀說道,儼然他這個師兄已經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與立場。


    “對,姐姐,我們會幫您的,她不敢怎麽樣,是不是?”甜兒又打了劉德然一下,狠狠地瞪了劉德然一眼,示意讓他說句話。


    “啊......是是是,甘兒,大家都是涿縣認識的,況且雲長翼德也都站在你這邊,你就不要傷心了!”劉德然笑著說道。


    “噗嗤~你們一個個幹嘛呢,怎麽像是後宮爭寵呐,我也無所謂啦,隻要大家能夠好好的就好,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哪裏還會想這麽多呢!”


    “再喝一杯!”呂布醉醺醺地舉起酒杯,紅暈著臉,迷離的小眼神四處遊蕩,像個小孩子一般喊道:“再來喝一杯吧!”


    “呂將軍,我看今日大家都喝得已經差不多了,就算了吧,你也好好休息,我待會兒迴去還要安置一下糧草物資什麽的!”剛才呂布已經和劉備談好了,劉備率領本部兵馬駐紮在小沛,劉備的糧草一概由呂布供應,反正之前劉備和呂布的角色互相變了一下。


    “這麽急幹嘛呀,再喝一點嗎?”呂布說道。


    “奉先,您喝醉了!”陳宮見呂布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站起身走到呂布跟前,拿走了呂布手上的酒杯和酒壺,一臉幹著急的樣子,他真拿呂布沒有辦法。


    “哦,劉將軍,我看時間也不早了,那就不留你們了,你們就迴去吧!”陳宮和劉備說道。


    劉備站起身,向陳宮彎腰拱手,麵帶微笑:“多謝呂將軍和公台的盛宴,劉備告辭!”


    “大家也都散了吧!”陳宮對底下的其他人說道,現在的客廳真是亂哄哄的一團糟,除了喊叫聲,嘔吐聲其他什麽也沒有。


    “玄德別走啊,我還能喝的!”呂布向空中伸手,叫喊著劉備不要走。


    劉備聽到之後,轉身彎腰再次拱了拱手,隨後快步離去。


    看著劉備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陳登皺著眉頭,暗自感歎道: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城府之深暗藏韜晦,劉玄德當真英雄也。


    “元龍,在想什麽呀?”靡竺忽然走到了陳登麵前,打斷了陳登的思緒。


    “子仲!”陳登迴過神,原來是舊同僚,他身子微微彎曲,拱手問候。


    “好久不見了,在這裏過得如何啊?”靡竺問道。


    陳登向門口伸手,示意邊走邊說。


    “這裏過得還行吧,還是擔任別駕從事,沒有變!”


    “你當初是怎麽想的,劉玄德這樣的雄主你不輔佐,偏偏選個這樣的人!”靡竺說到後一句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他的語氣卻十分地強烈。


    “劉備乃當世雄主,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正是因為他是雄主,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慫恿他的弟弟張翼德出兵滅曹豹的!”


    “為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做?”靡竺搞不清楚。


    “我一切都是為了徐州的地方大姓,地方氏族,劉玄德胸懷大誌,政治手段高明,隻要他在徐州一天,曹豹這些丹陽兵就不可能從徐州徹底消失,因為劉玄德是想利用咱們地方氏族與丹陽兵之間的勢力平衡,他可以居中獨斷乾坤!”


    “那又什麽樣,隻要徐州能夠得到發展,隻要徐州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曹豹存不存在又有什麽區別,再說了,劉備不是已經將行政大權交給咱們了嗎,你難道還不滿足嗎?”


    “行政大權,嗬嗬,你當真以為在當今這樣的亂世,手握行政大全很有用嗎?劉備在的話還好,有人壓得住曹豹這些丹陽勢力,但是劉備要是不在了呢,咱們拿什麽和曹豹這些**子拚,這一點你想過了嗎,到那時,咱們就是魚肉了,曹豹就是刀俎,徐州氏族怎麽可以成為奴隸,況且還是在徐州的地盤上!”陳登越說越激動,但是顧忌到周圍有人,隻能將聲音壓得很低,這也就導致了他的臉被漲得通紅。


    “那劉備不是還年輕得很嘛!”靡竺認為陳登杞人憂天了。


    “年輕有什麽用,他三天兩頭在外麵打仗,越年輕,死得越快,董卓當年牛氣哄哄,轉眼之間不就被我們身後那個人給殺了嗎,生和死那都是一瞬間的事情,凡事都得要有兩手準備!”


    “那你跟著現在這個人,你......”靡竺指著陳登的心髒問道:“你捫心自問一下,就這麽開心嗎?”


    “我不開心!”陳登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開心你還跟著他!”靡竺詫異地問道。


    “我沒辦法,當時的處境我沒辦法,張飛殺了曹豹,然後就帶著親兵撤退了,呂布當時幾乎已經控製住了整座城池,我不投降還能怎麽辦,況且章誑,許耽這兩個匹夫還都盼著我死呢,幸好呂布身邊那個陳宮有些頭腦,看中了我的地方氏族的身份,放過了我,並對我予以重用,不過......”陳登冷笑道:“我不會就此罷手的!”


    “你又想這麽樣?”


    “我會讓呂布也從徐州消失!”陳登那一雙眼睛裏忽然冒出了殺氣,看得一旁的靡竺不寒而粟。


    “德然把人都帶出來了嗎?”劉備急匆匆地走著。


    “啟稟主公,德然將軍已經把人都帶出去了,現在他們就在軍營裏!”


    “哎吆,這位將軍,您來啦!”一諂媚之人忽然從一旁冒了出來,笑嘻嘻地看著關羽。


    關羽心頭一驚,穩住氣之後,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雲長,你認識?”劉備也站住了腳步,看著這一臉逢迎之人,心裏說不出的厭惡。


    “一個被我差點殺死的人,當然認得!”關羽那雙眼睛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刺向了秦宜祿,嚇得秦宜祿渾身一陣哆嗦,不禁後退了幾步。


    “我沒有別的事情,我隻是看到這位爺,上來問個好而已,我家主人現在已今非昔比,他是這座城的主人了,我自然而然就住進來了,現在你們是客人,豈有主人不理客人的道理!”秦宜祿微笑著說道,他的笑看起來真的很欠揍。


    “你他奶奶的,找死是吧!”張飛一把揪住了秦宜祿的領口,一張吃人的臉惡狠狠地盯著秦宜祿,秦宜祿就這樣,再一次被舉了起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秦宜祿被嚇壞了,眼淚立馬被嚇了出來,嘴裏不停地喊著求饒。


    “翼德,鬆開,在這裏不要鬧事!”劉備陰沉著臉說道。


    張飛本想給他一拳,隻是想起了劉備教給自己的那個“忍”字,便低下了頭,鬆開了手,轉身跟著劉備離去了。


    看著劉備他們離去的背影,被嚇坐在地上的秦宜祿喘著粗氣,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褲襠早已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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