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帶著橋洞底下的一眾流浪漢,在各處搜尋消息。


    竟果真在商場的電視展廳中看到了播報的新聞。


    也紛紛陷入驚愕當中,對老沙昨晚的所言深信不疑。


    “彪哥,敢情那夥胖熊……還真是在拿咱們當毒苗啊!”


    “你瞧瞧,這報道不都已經出來了嗎?”


    “而且這上麵說的症狀……我之前見過好幾個流浪的弟兄都有!”


    隨著小弟驚魂未定的喃喃聲,另一人也疑惑道:


    “天呐,這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還好沙哥提前告訴了咱們,不然咱還蒙在鼓裏呢!”


    與此同時,一個疑問也縈繞在了眾人心頭。


    “話說,老沙是怎麽知道的?”


    “他以前不是一個人在外麵嗎?消息怎麽比咱們還靈通??”


    周圍的流浪漢不禁略感詫異。


    而彪哥聞聲,臉上也開始露出思索狀,仿佛正在頭腦風暴。


    “依我看……”彪哥雙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閃過一抹光彩。


    “誒!”突然,不遠處一道暴喝聲響起。


    幾名流浪漢不自覺打了個激靈,緊忙朝著聲音來處看去。


    隻見一個手握保安棍身穿製服的男子,正大步朝他們走來。


    手裏的棍子也直勾勾的指著他們,一邊走一邊斥責道:


    “你們是幹什麽的?誰放你們進來的?”


    “壞了,又來人攆咱們了!”


    這幾名流浪漢瞧見對方這來勢洶洶的模樣,也已然會意。


    緊忙相互拉扯著彼此,焦急出聲道:


    “走走走……快走!”


    而在這慌亂的情形下,彪哥帶著幾人匆匆跑出了商場。


    ……


    與此同時,在一家小賣部的門口。


    幾位老大爺正圍坐在一個棋盤周圍下棋。


    而小賣部的老板也半倚著門框,眼下店裏沒有顧客上門,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棋局。


    就在棋盤的不遠處,還站著兩個人。


    小賣部的老板早就已經注意到了兩人,目光不時朝他們身上瞥去。


    隻見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身形微胖。


    跟站在他身邊的瘦削黃發少年,兩人的體型形成了強烈反差。


    因為是生麵孔,小賣部的老板留心觀察了幾眼。


    發現這兩人也隻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在下棋。


    而毫無疑問,這兩人正是老沙跟黃毛。


    昨晚,老沙在橋洞底下將黃發少年帶迴了廢棄院子。


    盡管老沙晚上的打扮駭人,但屬實算是熱心腸。


    還給黃毛弄了點吃的,這才迴破屋睡去。


    並且一大早,為了探聽消息,便帶著黃毛一起上街。


    而現在的老沙,正在跟黃毛教誨著。


    “小子,記住了嗷,咱們雖然是流浪了,但最基本的禮儀也得講。”


    “無論走到哪兒,盡量別給人家添麻煩。”


    聽到老沙的經驗之談,黃毛一時有些不解。


    然而沒等老沙的話音落下多久,前方便突然走來一個男子,


    正在往兩人的方向靠近。


    “給。”隻見來人正是小賣部的老板。


    他從店裏取出來兩個馬紮,擺在地上示意道:“坐會兒。”


    “呦,謝謝老板哈。”老沙沒有推辭老板的好意,笑著迴應道。


    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黃毛明顯也有些驚訝。


    他已經在外麵流浪了幾天,也跟著彪哥混了一段時間。


    可是在這段日子裏,黃毛跟著彪哥上門討要東西,可沒少被人給攆出來。


    說起來,黃毛還是頭一次碰見有人主動給他們遞來兩把馬紮的。


    黃毛於是接過小賣部老板遞來的馬紮,又抬眼看了看老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此刻他還不知道彪哥一行人的處境,跟他們現在的狀況也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老板。”老沙在馬紮上坐下後,臉上帶著笑問道:


    “你這屋裏有沒有電視啥的,放點新聞聽聽唄。”


    “我這挺長時間都沒關注國際局勢了,最近有沒有啥新鮮事兒。”


    一旁的黃毛聽到這番話,又是忍不住看向老沙。


    他昨晚也在橋洞底下聽老沙講述過那群胖熊的目的。


    而現在,老沙又帶著他來探聽消息。


    這些行徑倒是令黃毛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老沙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那群胖熊真的在利用流浪漢擴散某種疾病?


    老沙還一直在關注什麽新聞,他又是如何認定會有報道出現的?


    黃毛心裏湧現出眾多雜亂的念頭,都還未曾得到答案。


    與此同時,小賣部的老板在聽到老沙的請求後,也並沒有開口說什麽。


    隻是轉身迴了店裏一趟,不出兩分鍾便又走了出來。


    而就在老板再次依靠在門框邊上時,屋裏也響起了新聞的播報聲。


    “嘿嘿,謝了嗷。”聽到電視裏麵的播音腔聲音,老沙又跟老板道了聲謝。


    屋裏傳來的新聞播報聲相當清晰,坐在店門外也能聽個清楚。


    在聽到新聞正在播放的內容後,老沙的笑容不改,雙眼卻微眯了起來。


    “緊急通知,近日我市出現了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皮膚疾病……”


    隨著新聞的播報聲響起,一旁的黃毛先是側耳傾聽。


    當那些字眼傳入耳中,他也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旋即眼神有些錯愕的看向老沙。


    因為他發現,新聞上播報的內容,正是老沙提前跟他們講述過的!


    竟然是真的!而且今天果然出現了報道!


    “沙哥,你怎麽……”黃毛不自覺的喃喃道。


    然而此時老沙的心裏也同樣思緒萬千。


    倘若是憑他自己的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哪裏能知道這麽多?


    而老沙之所以能大致弄清目前的形勢,也都是仗著淵在短信裏給他提供的情報!


    起初老沙對淵所提供的情報將信將疑。


    但現在聽到新聞的報道,他才算是徹底信服!


    於是掏出手機,打開了短信界麵跟淵取得聯絡道:


    “淵,我看到新聞報道了,的確跟你說的一樣……”


    而隨著消息發送,很快界麵便出現了已讀的字樣。


    顯然,淵已經接收到了這則消息。


    老沙見對方並未給出迴應,腦海中浮現出跟自己混過的兄弟。


    之前在爛尾樓裏沒有找尋到他的蹤跡,現在人還不見蹤影。


    而單從眼下的情形來看,他的處境應該也相當危險。


    老沙此時也相信了淵的能力,對方的確掌握著不為人知的情報。


    旋即又編輯出了一條信息,詢問道:


    “我住在爛尾樓裏的那個兄弟,他應該早就已經被傳染了。”


    “我想知道……他人在哪兒。”


    而隨著老沙的詢問,消息又是已讀。


    此時此刻,電話那頭的蘇躍也看著手機屏幕。


    蘇躍獨自一人站在窗邊,身後的李昊陽還在跟楊青梅通著電話。


    他看著老沙發過來的消息,知曉現在新聞已經報道了出去。


    而老沙的請求,也讓蘇躍陷入思索。


    他迴想起老沙去爛尾樓找人時的那場直播。


    當時老沙在爛尾樓的一處房間裏,還看到了一片沾著黑色汙漬的布單。


    通過上麵汙漬的顏色,蘇躍也不難確認,


    那片破爛的藍色布單,曾經用來處理過黑鱗病的傷口。


    而老沙的那個弟兄,無疑是已經受了感染。


    可是蘇躍之前向楚雪梅打探過,目前醫院裏確診了黑鱗病的六名病人當中,並沒有流浪漢。


    也就說明,攜帶著黑鱗病的病人,此刻說不定還在哪裏遊蕩。


    眼下為了抑製事態,的確需要盡快找到人。


    否則一旦感染麵擴散,最終殃及整個城市,造成的危害難以估量。


    蘇躍思索片刻,在心中籌劃著辦法。


    自己現在被隔離在醫院,自然是無法去找那名流浪漢。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警方介入調查。


    先讓警方將視線落在老沙的那位流浪漢兄弟身上。


    而染病的他一旦被警方找到,勢必會連帶著講述出自己的遭遇。


    也能讓警方順藤摸瓜,去查探那夥‘胖熊’的來曆,


    想到這兒,蘇躍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目前最好的人選自然是梁雨竹。


    畢竟在當前這種情況下,警方沒有任何確鑿的線索。


    如果提供給其他人情報,讓他們突然去搜尋一個流浪漢,多半是不會有人去做的。


    而唯有梁雨竹,出於之前的經曆,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情報。


    蘇躍心中打定了主意,但卻並沒有急著去聯係對方。


    而是靜靜站在窗邊,注視著醫院樓下的警車駛離。


    等待著梁雨竹主動來聯係自己。


    ……


    梁雨竹坐上警車,正要動身迴局裏去匯報。


    眼下她也難免有些焦頭爛額,因為在醫院裏探查了一圈,並未從中獲得什麽有用的線索。


    目前也隻能依據楚醫生對這種病突然爆發的異常情況,給出一個大膽的推論而已。


    倘若就這麽迴去匯報,絕對會不出意外的被張局訓上兩句。


    此時的梁雨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淵的身影。


    想著如果在這個時候,能得到一些其他線索就好了,


    哪怕是跟現在的調查方向不挨著也好……


    就像當初在王林走私案,淵給提供的監控畫麵截圖一樣。


    起碼能給她帶來新的思路,打破當前調查所麵臨的困境。


    但梁雨竹也在忍,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淵的消息。


    對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即便梁雨竹跟蘭子君兩人對蘇躍進行了幾番試探。


    淵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那一切都跟他無關。


    他甚至都沒有主動開脫,說自己是去了什麽地方養傷。


    仿佛對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一樣。


    梁雨竹在車上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先跟閨蜜蘭子君聯絡起來。


    而對方顯然在等待她的迴複:


    “你見過蘇躍了,感覺怎麽樣?”


    蘭子君所謂的感覺,自然是指蘇躍跟淵的關係。


    因為要說起來,梁雨竹是幾次親眼見過淵的。


    無論是在樓道裏遇見過的收廢品的老者,還是在地下倉庫的男子。


    梁雨竹想了想,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因為她反複迴憶著蘇躍的模樣,卻發現自己並不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長相跟聲音都對不上號……當然,這些特征對淵來說都不在話下。”


    梁玉竹迴憶起淵曾在地下倉庫進行過的幾次偽裝,幾乎都是改頭換麵。


    “隻能說……他們的身形看上去很像。”


    “而且我也沒能從蘇躍的左臂上看到有受過傷的跡象。”


    在梁玉竹發送完消息後,蘭子君沉默了一會兒。


    “那豈不是……還沒有辦法明確淵的身份?”


    梁雨竹挑了挑眉頭,嘴裏暗道一聲:“不行……”


    “這件事可大可小,絕對不能硬拖著不管。”


    “可現在得到的線索有限,還不足以支撐我們迅速辦案。”


    “要是從那六名患者的生活軌跡入手,查找他們的共同點,再確認患病的源頭……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更何況像這類傳染病,盡管醫院已經封鎖並隔離了確診的患者。


    但誰能確定外麵沒有受感染者?


    再加上楚雪梅對這次黑鱗病出現的異常推斷,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在散播。


    梁雨竹想到這兒,終於下定了決心。


    也暫且顧不上淵情報的代價,會讓自己去做些什麽。


    她在手機屏幕上敲了一行字,給蘭子君發送道:


    “我決定找淵,問問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說罷,沒等蘭子君迴複,梁雨竹便沉了口氣。


    找到之前聯係淵的號碼,給淵發去了消息。


    “淵,我需要情報。”


    消息發送後,梁玉竹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手機屏幕,等待著淵的迴複。


    而殊不知,就在梁雨竹坐著警車駛離醫院時。


    此刻在醫院病房的一處窗口,蘇躍正站在窗前看著警車離去。


    他掏出手機,打開了隱藏係統的界麵。


    果然,一則剛發來的短信引起了蘇躍注意。


    蘇躍淡然一笑,刻意等了片刻,這才迴複道:“什麽情報?”


    車內的梁雨竹,看到淵發來的消息。


    這是自打上次在地下倉庫分別後,第一次接收到淵的消息。


    此刻梁雨竹的心中滿是疑問,不過還是穩定了一下心神,將傳染病的情況簡單敘述後。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這種病的來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蘇躍看著梁雨竹的詢問,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的確有個相關的線索,可以提供給伱,至於報酬……還是老樣子。”


    旋即將爛尾樓的照片,發送給了梁雨竹。


    而看到這照片,梁雨竹愣了愣。


    倒是沒有先追問,這照片跟現在有什麽關聯。


    而是見淵仍舊願意跟她們進行合作,不禁把心中的疑問吐露出來,詢問道:


    “淵,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我記得那天你受傷了吧……情況如何?”


    然而蘇躍見狀笑了笑,巧妙的拒絕了迴答,迴複道:


    “梁警官,這是第二份情報,得加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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