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很多個傍晚她們都是這樣分別,隔著一條馬路,陸淩目送學姐離開,而她總會在走到馬路對麵的時候迴頭看看陸淩,學姐很少會笑,但每到這個時候,都不會吝嗇笑容,對著她揚起嘴角,擺擺手示意她快點迴家。


    “許老師。”


    “許老師...”


    就一瞬間,陸淩有點恍惚,但周圍的嘈雜讓她忽然清醒,她慌亂地看向別處,最後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看到慢悠悠從教室裏走出來的蘇溪,轉身走了過去。


    “你找我幹嘛呀?”


    蘇溪瞪大了眼睛看著陸淩,然後眼睜睜看著許珊轉過身,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


    “我不知道,我...有點兒害怕...”


    陸淩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也許是怕也被她這樣冷漠的對待?


    不知道,就是剛剛那一刻,她忽然慫了。


    不是七千多公裏,不是幾百米,不是一條馬路,不是一個走廊......


    而是隔了好多年。


    “沒出息。”


    蘇溪本來有點兒生氣,但又有點兒能理解她。


    這小孩看起來好像活潑開朗神經大條,實際不聰明也不勇敢,膽子也不夠大,總愛躲起來,麵對自己仰慕的人時會緊張,一點兒也不奇怪。


    屬鴕鳥的,遇事先躲起來。


    但,誰還沒個仰慕的人呢?在那個人麵前,誰還不是個退堂鼓演奏家呢?


    來日方長吧!


    “我帶你去吃午飯吧,記賬上下月還。”


    蘇溪拉著陸淩,順便看了一眼腕表。


    陸淩暫時從沮喪中抽離,抬頭對蘇溪說:


    “去食堂吃免費的白菜湯和五毛錢一碗的米飯吧!你再請我一包辣條...”


    “不不不,我帶你去吃和牛飯。”


    “啊我不要吃!人均一百一碗我消費不起!蘇溪你快鬆開你爹!我不吃!!!”


    真好吃,真香!


    ......


    “日料吃麽?泰國菜?西餐?還是...”


    下班的時候許珊已經準備打車迴家,結果專職司機準時到達,打開車門正等她上車。


    許珊歎氣,隻能和出租車司機說抱歉,然後走過去坐上車,迴了他一句:


    “不吃。”


    “不要湊合。”


    潘青坐上駕駛位,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對她說,


    “你別給我臉色,是你姑媽說了,珊珊剛迴來,要我多照顧,你又不迴家住,車又壞了不肯要新的,我隻能受累接送你,你不要太感動。”


    結果被對方無視。


    潘青自討了個沒趣,也就沒繼續下去,又換了個話題:


    “怎麽不高興?太累了嘛?帝大教書會不會很累?好像工資也不高...不然...”


    “不累。”


    許珊這才迴他,轉過頭看著哥哥的背影,說話時聽不出情緒,


    “我又見到她了,她和男朋友來聽我的公開課,我幾次想和她說話她都躲開了,連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你說,她是不是煩我?”


    “怎麽會呢?”


    潘青笑了笑,這個許珊啊,隻有提起她那個小朋友的時候,情緒才會有一點波動,


    “我妹妹最近好出圈兒的,剛剛還上了一次熱搜,市裏電視台記者還想采訪你呢,要不要我給你安排?”


    許珊又變迴冷漠臉,環抱著手臂靠在真皮椅背上,毫不留情拒絕:


    “采訪我什麽?分數階微分方程還是平均曲率方程?你想安排什麽?”


    潘青扶額,雖是兄長,但氣勢上輸她太多,隻能說道:


    “我錯了,這就去拒絕,但是許珊你稍微溫柔一點,你這個兇巴巴的樣子,我是小朋友我也怕你,是下薩克森州的風太凜冽嘛?怎麽把你吹成這麽冷冰冰的模樣?”


    “潘青。”


    又被叫了全名。


    “唉。”


    “拿開你看我時候的奇怪濾鏡,我一直都這樣。”


    ——


    【寫60的時候,我總想到“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60不確定自己的心意,更沒法確定學姐的,遇事躲避是60的日常,66你勇敢一點,大概也許,有人在等你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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