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翠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道:


    “具體是什麽,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宋老爺子臉色又沉了下來。


    “丫頭,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進來這麽久,合著從頭到尾都耍著我老頭子玩的?”


    馬曉翠翻了個白眼。


    “老頭,你一進來就在那威脅我,也知道我比你急,難道還不許我防備一下嗎?這酒會我是一定要辦的!我也不怕把話攤出來說,我就是怕你知道是什麽東西之後,把我踹了,自己跑去跟江家談判!”


    宋老爺子沉默了一瞬。


    倒也沒有蠢完,還知道給自己留一道保險。


    “不知道是什麽,那要怎麽合作?”


    馬曉翠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安排說了:


    “我打算在酒會裏弄一個玉石鑒賞會,需要宋家給鑒賞會提供一批玉石,到時候宋家出個人來,以協辦的名義,成為酒會的辦方,對外也會帶上宋家的名義,我也不占你們宋家的便宜,鑒賞完你們要帶走玉石也行,當場做買賣也可以,我不管。”


    宋老爺子微微眯眼,見她沒有繼續說,才開口問:


    “就這樣?”


    在酒會裏添點小活動助興,倒不是什麽奇事。


    雖然宋家是珠寶行業的龍頭,卻也不是唯一的選擇,以鳳家的名義,隨便開口都能借到鑒賞用的玉石珠寶。


    這丫頭似乎,非宋家不可。


    所以,暮家小子想要的,是宋家的玉石。


    想到這裏,宋老爺子不由地笑了。


    才跟這丫頭說完,要把目標掩蓋在更大的目標裏,倒是立即用上了。


    馬曉翠點頭。


    “就這樣!你要是答應,就派一個宋家人過來,跟我一起行動,年紀最好別太大,我辦的酒會是年輕人的酒會,邀請的也是年輕人!”


    頓了頓,她看了宋琴瑟一眼,又補充了一句:


    “要宋家本家的人!”


    宋老爺子沒有答話,靜靜地看著她。


    似是在告訴她,她還有話沒說完。


    馬曉翠撇嘴,才又道:


    “等酒會完了,我就把東西告訴你,你也別說結束之後我賴賬什麽的,你完全可以在酒會上跟江以寧搭話,這也是一次機會!”


    宋老爺子點點頭。


    “聽上去很有道理。”


    “不過,人嘛,得一想二是天性,我想搭上江家不假,但也更想知道暮家小子想要什麽。”


    言下之意,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馬曉翠煩躁。


    “我都說了酒會完了就告訴你!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你想保障你自己,我也想保障我,難道因為這個,就卡在這裏嗎!”


    宋老爺子失笑。


    “丫頭,我沒說要卡在這裏,簽個合同就行。”


    馬曉翠臉色一陣青紅。


    對方這話,就像在說她沒文化一樣。


    雖然她的確沒有太高的學曆……


    宋老爺子像看不見她的窘迫,徑直說道:


    “你同意簽,我現在就讓律師起草條款,今天把合作定下來。”


    馬曉翠立即迴嘴:


    “我也要律師過來!”


    宋老爺子自然沒有意見,直接打了通電話給宋氏的法務部。


    馬曉翠手上沒人,鳳家給她管理的小公司小得連自己的法務團隊都沒有,隻能臨時找,又不想讓宋老頭看扁,便拎著手機出了包廂,給自己找律師去了。


    包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宋老爺子偏頭看向坐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宋琴瑟。


    “點菜吧。”


    宋琴瑟微頓,將擱在桌麵的手機收了起來,起身拿了菜單本遞給宋老爺子,然後順手按了服務鈴。


    很快就點完菜,馬曉翠還沒有迴來。


    包廂裏安靜得過分。


    宋老爺子喝完一杯茶,放下杯子。


    “有話就直接說,吱吱吾吾成什麽樣子?你姓宋,難道還比不上姓馬的裏丫頭?”


    宋琴瑟聽他拿她和馬曉翠比,心裏一陣無語,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順著宋老爺子的話,爽快問出疑問:


    “爺爺,您找江家,是想給小堂叔治病麽?”


    宋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隨手拎起小茶壺,給杯子倒滿。


    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這事兒在宋家裏也不算是秘密,就連外麵都已經開始傳了,沒什麽好否認的。


    剛才對馬曉翠裝出生氣的樣子,試探居多。


    宋琴瑟低聲道:


    “我聽說,隻要到江氏醫院求醫,溫聖手的繼承人……江以寧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拒醫生,為什麽,爺爺想治小堂叔,不直接把人送進江低醫院?”


    反而把事情搞得這般迂迴,小堂叔那邊也隻能跟著一起拖。


    在旁人看來,既沒有意義,還浪費時間。


    宋老爺子終於抬眼,給她一個正眼。


    “來四九城不久,倒是打聽到不少事兒。”


    宋琴瑟沒有躲避老人的視線,坦然地迴視過去。


    “爸媽讓我來四九城向大家學習,我多少要帶點東西迴去的。”


    宋老爺子挺滿意她這個答案,讚許地點頭。


    “既然打聽到這麽多,那你知道,你口中那位溫聖手繼承人江以寧,年紀多大麽?”


    一句話,瞬間讓宋琴瑟明白了宋老爺子的意思。


    她不知道江以寧的具體年齡,但肯定比她要小得多,這麽年輕……宋老爺子不相信她的醫術。


    畢竟,經驗才是醫術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過了片刻,她才道:


    “但過去一年,世家裏有好幾個被她治好的例子,都是些棘手的病症。”


    宋老爺子笑了聲。


    “我不想拿遠恆的命去冒險。”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請溫知晴親自出山。


    宋琴瑟再次沉默。


    說到底,就是不相信江以寧的醫術,不相信那幾個被治好的例子出自江以寧之手。


    嗯,這些也跟她沒有什麽關係。


    對她來說,宋遠恆治不好才是最好的。


    包廂再次沉默下來。


    沒過多久,服務員就進來上菜。


    宋老爺子沒有等馬曉翠,拿起筷子慢慢悠悠地吃起來。


    就在快吃完的時候,宋家的律師和律師助理就過來了。


    兩人直接坐到宋老爺子身邊,打開電腦,一邊低聲交談條款內容,一邊即場起草合同。


    一直到殘羹剩菜被撤走,馬曉翠才迴到包廂。


    這時,初版合同也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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