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女見聖上定定地看著她,紅暈滿麵,嬌羞欲滴,嬌聲道:“聖上容稟,妾身這鐲子乃亡母所贈,不忍損壞……”


    南宮清和冷冷道:“寅九。”


    肅立於他身後的寅九應聲上前,出手如電,隻聽“哢嚓”一聲,那鐲子頓時變成兩截,掉落在他手心。


    那秀女驚唿出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皇後既有懿旨,爾等自當遵從。”


    南宮清和臉色淡淡,“去查一下,此物是如何夾帶進宮的。”


    秀女進宮,都是經過嚴格檢查的,手腕上明晃晃戴著一個鐲子,到底是如何蒙混進來的?


    “是!”寅九應道。


    南宮清和帶著元寶等人轉身離開,眾秀女麵色驚惶,紛紛匍匐在地:“恭送聖上!”


    寅九轉向跌坐地上那個秀女,冷冷說道:“這位小主,請隨咱家走一趟吧。”


    那秀女嚇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抖,叫喊起來:“聖上,聖上,妾身冤枉,我,我不能沒有這鐲子……”


    寅九一招手,兩個暗衛突然出現,將那秀女堵住嘴,直接拉走。


    眾秀女嚇得瑟瑟發抖。


    她們見這位聖上溫文爾雅,沒想到竟也如此殺伐決斷!


    家中長輩說得沒錯,在這後宮中,真是如履薄冰,半步都不能走錯啊!


    南宮清和繃著臉,徑直來到鳳儀宮。


    張婉婉迎出來,見他麵色不好,不由奇道:“聖上,發生何事了?”


    南宮清和屏退左右,將剛才儲秀宮發生的事,一一告知她。


    張婉婉怒道:“內務府那些人,竟然陽奉陰違!”


    分明是不將她這位中宮皇後放在眼裏!


    張太後、鎮國公相繼去世,張氏一脈式微,她又無子,內務府也逐漸輕慢起來。


    “朕讓寅九,好好敲打一下他們。”


    南宮清和想到那秀女酷似江璃的一雙眼睛,不禁怒氣上湧。


    他自然也聽到了風聲,不少有待選閨秀的人家,都悄悄尋來靖安郡王的畫像,讓自家女兒模仿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阿璃在他心中,就是那天上雪、雲間月,他就算得不到她,也不會找一個替身!


    這是對阿璃的褻瀆!


    “諸秀女中,如有長得像靖安郡王,或是刻意模仿靖安郡王的,一律撂牌子!”


    “臣妾遵旨!”張婉婉臉上露出微笑。


    南宮清和如此清醒,她不用擔心有人狐媚惑主了。


    寅九很快便查清了那秀女的底細,雲氏,年十六,江浙人氏,其父乃嘉興府同知,生母早亡。


    提審內務府負責檢查秀女的內監時,他招供說,此女言辭可憐,說那鐲子實在摘不下來,又是亡母留給她的唯一念想,不忍損壞。


    他見此女有幾分肖似靖安郡王,料想日後定能得寵,便有心賣她一個交情。


    南宮清和看到口供後,真是氣笑了,這些人以為阿璃是他的軟肋嗎?竟想以此拿捏他!


    不,阿璃不光不會成為他的軟肋,還會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張婉婉頒下懿旨,剝奪雲氏候選秀女的資格,驅逐出宮。


    內務府那內監,也被寅九帶到東廠處理掉了。


    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次日,江璃剛起床,正和龍鳳胎一起用早膳,便聽明月來報:“九公公來了!”


    江璃有點詫異,寅九一大早來尋她幹嘛?


    “快快有請!”


    寅九大步走進來。


    “寅九哥,一起用膳吧。”江璃笑道。


    又吩咐龍鳳胎,“不離不棄,向寅九叔叔問好。”


    謝不離謝不棄從椅子上爬下來,乖乖向寅九行禮:“寅九叔叔好!”


    寅九見到這一對粉妝玉琢的龍鳳胎,又如此乖巧可人,真是心都要化了,喜逐顏開地:“小縣主,小世子,折殺咱家了!”


    江璃笑道:“寅九哥,這個禮,你當得起。”


    如沒有寅九,她與謝長安當年也不能如此順遂,全靠寅九擔驚受怕地給他倆兜底!


    寅九想到當年,也不禁感慨萬千,不過他今日可不是來敘舊的。


    “小十六,出事了!”


    江璃一驚,讓珍兒珠兒服侍龍鳳胎用膳,她則帶著寅九來到書房。


    寅九眉頭緊皺:“有個秀女死了!”


    正是那個眼睛酷似江璃的雲氏!


    她被驅逐出宮後,哭哭啼啼迴了客棧。


    淩晨時分,貼身嬤嬤和丫鬟發現,雲氏竟然死在房中!


    “雲氏私自夾帶了一個金鑲玉的鐲子進宮,故而被皇後娘娘剝奪候選秀女的資格,驅逐出宮。”


    江璃詫異地:“進宮時,內監沒有仔細檢查麽?”


    寅九神色莫明:“那內監招供說,見雲氏有幾分肖似你,便賣了她一個交情。”


    江璃臉一沉,又問:“死因為何?”


    寅九臉色奇異:“全身血液,一滴不剩!詭異的是,現場竟然半點血跡也沒有,便如被什麽鬼物吸血而死!”


    江璃吃了一驚:“嬤嬤和丫鬟,可有聽到動靜?”


    “什麽都沒聽到。隻說雲氏哭了半宿,在她們的勸慰下,上床睡覺了。淩晨時,一個丫鬟起夜,發現雲氏半個身子露在床外,已然氣絕身亡!”


    江璃秀眉緊蹙:“屍身在哪裏?我去看看。”


    寅九道:“運去東廠了。”


    江璃站起來:“走罷,看看去。”


    她又吩咐:“明月,拿我的手令,去龍門醫局調一名女郎中過來。”


    有些隱私部位,還是讓女郎中再仔細檢查一下。


    明月領命而去。


    江璃換上官服,和寅九一起,來到東廠。


    龍門醫局的女郎中也到了。


    他們來到停放雲氏屍身的房間。


    隻見那女子麵容標致,臉色慘白,露在外麵的手,半點血色也沒有。


    “寅九哥,你先出去。”


    寅九依言走出去,帶上房門。


    江璃讓女郎中除去雲氏的衣裳,仔細檢查有無外傷。


    女郎中從頭到腳仔細查看後,終於在後頸處,發現了一個小紅點,疑似蟲子咬出的傷口。


    “蟲子?”江璃奇道,“什麽蟲子能吸光全身血液?”


    她猛地想起一事,“情蠱!”


    當年,楚飛雪便想給謝長安種下“情蠱”,蠱蟲甫一入體,便被同心契滅殺了。


    那隻情蠱,是楚飛雪用她的血來喂養的,這是一種低等的蠱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總有一天,那蠱蟲會將她的血吸光。


    雲氏很可能便是被這種“情蠱”吸光了全身血液,這才死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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