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愷見莊少哲的氣焰這般囂張,薑妘己又是護著莊氏,上前兩步道“公主不要多管閑事了,還是去伺候太後她老人家罷!”


    他的言下之意,薑妘己雖是公主,不過是伺候太後的命,又沒有封號,不過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公主罷了,何必出來逞威風,替他孟氏明斷,她根本不配!


    她不過就是一個奴隸之女,隻配伺候人,供人使喚。


    莊少哲聽聞孟愷對薑妘己出言不遜,吼道“孟愷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公主乃千金之軀,金枝玉葉,也是你能說三道四的!”


    孟愷冷笑,低聲道“哼,不過是個野種罷了。”他這一句話說的很輕,似鼻腔發出。


    薑妘己卻辨認出來,他在罵她野種!


    當著她的麵,尚且如此,背地裏不知怎樣罵她呢,這孟氏一族,除了孟琳以外,看來都是些紈絝子弟。


    莊少哲站在前麵,亦聽到孟愷罵薑妘己野種,登時張目怒道“你竟敢辱罵公主!是嫌活膩了麽?”


    孟愷氣焰更甚,張狂道“你哪隻耳朵聽見了?我竟不知道你還有比畜生更敏銳的聽覺!”


    莊少哲聽孟愷將他比作畜生,登時憤怒不已,右腳猛地朝孟愷踢過去,不想孟愷後退躲避時,身子前傾,莊少哲那猛力地一腳竟恰好踢到他的命根子上!


    孟愷頓時汗流如柱,巋然到底,雙手護著那要命之處滾來滾去,最終忍不住哭出聲來。


    莊少哲嚇得躲在莊少卿身後,孟琛怒目而視莊少哲,怒道“還不去請太醫!”


    請太醫這句話是對他身邊的奴仆說的,那奴仆立即奔跑而去。


    孟琛見地上痛得打滾的孟愷,急紅了眼,蹲下去輕聲問道“四弟你怎麽樣?”


    孟愷顧不得迴他的話,況且當著這麽多女子的麵,他說不出口,強自忍著痛,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下來。


    這時,在場的眾人瞧夠了熱鬧,見孟氏與莊氏這兩家大族都受了傷,掛了彩,心底無不歡唿高興。


    有人道“出人命了!”


    正是這一聲叫喊,眾人的視線在慢悠悠地對準孟氏與莊氏。


    薑妘己心道,若論演技,這些悶聲不響瞧熱鬧的外人才是演得一流,孟氏與莊氏吵罵了這許久,他們愣是裝作睜眼瞎,不管不問,不喊不叫,這時見孟愷倒地不起,痛哭連連,才出聲。


    看來,孟氏與莊氏一族在其他氏族眼中也是肉中刺,非要見他們互相殘殺才會高興。


    又有人出口喊了幾聲,嚐羌遠遠地聽見了才喝退了台上的舞姬,遠遠一看,孟氏與莊氏的人怎會聚集在一起,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命邵隱前來探看,邵隱走過來,隻見孟愷雙手掩在那命根子上,滾來滾去,心道是被人所傷,看這樣子傷得不輕,即刻慌慌張張地前去稟明嚐羌。


    嚐羌很是惱怒,為何今日太後的五十大壽,淨出事呢?又是孟愷,他不是上次惹了事在禁足麽,怎會又出來惹是生非?


    眼見著圍觀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便不能當做未看見,隻好勉為其難地走過去。


    見到地上痛苦翻滾的孟愷護著襠部,嗬斥道“是誰傷了他?”


    莊少哲心知闖禍,不敢再躲藏,上前跪在地上叩頭道“迴稟王上,是少哲。”


    他臉色發白,剛才他憤怒之下,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這一腳著實不輕,看孟愷在地上的痛苦樣,定然不是裝出來的,他也心慌。


    畢竟踢的是要緊的地方,萬一孟愷成了廢人,莊氏難以交代,他也會受到責罰,這時他說話的聲音很小,自覺愧疚。


    “莊少哲!好好的,你為何要傷他!”嚐羌怒吼道。


    “他...他辱罵公主還有少哲!少哲一時氣不過才踢了他一腳。”莊少哲說的前半段趾高氣揚,後半段聲音卻漸漸小下去,幾不可聞。


    “莊少昕到底是怎麽迴事?”嚐羌見莊少昕也在場,他堂堂一個上卿,既然在場,怎還會發生這種事,他對莊少昕有些失望。


    今日是太後的半百生辰,怎麽能出亂子,他又掃視周圍的幾個人,見到莊少顥與孟穎臉上的傷,氣得不輕。


    “你們一個個吃飽了無事可做,竟然聚眾鬥毆!真是好樣的啊!你看看你們!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嚐羌氣得找不到其他詞形容這個混亂的場麵。


    他們竟然膽大妄為的在宮裏打鬥,還在太後的生辰上,他怎不氣?這些人偏偏都是他器重的肱骨大臣的家眷子嗣,他真是恨不得將他們都押下去砍頭,偏偏他砍不得。


    若是都砍了,這大滇的根本必然會動搖,他說服自己不能如此衝動。


    “太醫來了!快讓讓!”人群中有人高聲大喊。


    來的人是鍾太醫,他一瞧孟愷那神情,知道他定然非常痛苦,正要跪拜行禮,嚐羌開口道“免了,快替他瞧瞧傷得如何了!”


    因在場看熱鬧的各族女子家眷不在少數,這孟愷已經是少年,不能當眾替他瞧,他顫聲道“王上,微臣要將孟公子移進殿內,方可診治。”


    “快。”嚐羌揮手,孟愷已經痛得大汗淋漓,他瞧著也不忍心。


    孟氏一族的男子七手八腳地將孟愷抬到內殿,莊氏一族的人隨之而去,嚐羌在前,薑妘己隨後,嚐羌又命歌舞繼續。


    在場的人哪還有看歌舞的心思,都想知道孟愷傷得究竟如何。


    鍾太醫與孟氏、莊氏的幾個男子進入內殿,嚐羌與薑妘己和其他女眷在外等候。


    鍾太醫褪下孟愷的雲錦褲子一瞧,駭得瞠目結舌,這...孟愷小小年紀隻怕要斷子絕孫了。也不知是誰下此黑手!


    其他人俱都背過身去,鍾太醫起身幫孟愷拉好褲子,走出內殿迴稟嚐羌。


    嚐羌見他出來,開口道“傷得如何?可要緊?”


    眾人都是期盼的目光注視鍾太醫,每個人都希望孟愷無事。


    “孟四公子他...隻怕是傷及根本,以後怕是...不能...”鍾太醫吞吞吐吐道,他的話一出,眾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這孟愷是徹底廢了,與宮監無疑,成了無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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