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小年那天,劉矜啟程迴京。

    阿睿和鄭偉在偌大的站台上勾肩搭背旁若無人地橫晃,故意不經過我們麵前卻又總在眼角的餘光裏出現,明目張膽地竊笑不已。

    鄭偉頭上戴著一頂可笑的狗皮帽子,一個耳朵向上,一個耳朵垂下,露出舊得發黃的短毛;阿睿手上是一副八十年代的厚棉手套,一根繩套脖子上沒有手指的那種,堪稱古董,絕對另類。

    我再一次感歎,這兩個人還真是絕配!

    站台上,我和劉矜保持著距離,恰如其分的表情掩蓋著依依不舍。

    他一遍遍地囑咐,早點來京。

    他說,我會想你的,每天無數次——心髒跳動還有休息的間隙,可是思念無間……

    他說,來通化真的是鼓足了勇氣,從來沒有哪個決定這麽傷神,來,很怕,不來,又不甘心,簡直食不甘味寢不能眠……

    他說,別笑,我知道基本上你已經把我當登徒子了,說這些我也不好意思的,沒看一再鼓氣呢麽……

    他說,求你別笑了,我說這些可都是認真的,再笑我就真不好意思了……

    ……

    我揶揄他,其實也是我的真實想法:“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光有問題?能喜歡我,這可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外帶下巴掉到地上兼一聲歎息呀!”

    他哈哈大笑,做了一個挑眉眨眼的招牌動作,語氣終於輕快:“是啊,愛情這麽奇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惟有一聲歎息呀!”

    說甜言蜜語會上癮吧!我徹底無語了。

    阿睿這幾天一直心情不爽,在生我的氣,因為我居然隱瞞了她那麽久。

    猶記得飛雪漫天的那個晚上,阿睿和鄭偉南腔北調地吼著歌兒猛迴頭時忽然發現我和劉矜牽著手時那副吃驚的樣子,半天才迴過神兒,迅速衝到我們麵前,怪模怪樣地一會兒瞅瞅我,一會兒瞅瞅劉矜,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意味不明地笑。

    阿睿故意大聲地歎氣:“我說某人怎麽早不早晚不晚冒著東北凍掉耳朵的危險寧願厚著臉皮當電燈泡也非得跟來呢!還堂而皇之地找借口,原來所為在此啊~!”頓了頓又納悶:“你們……難道集安一見沒鍾情,再見才心折?……”

    一向隻是看起來老實木訥其實實際上比誰都精的鄭偉“吼吼”地笑,故意捂住尚自喋喋不休的女朋友的嘴,衝我和劉矜撇嘴,“你就別傻了,讓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炮手同誌!”

    當晚,阿睿追到我家裏,非要我老實交代。我把小屋門插得嚴嚴實實,把一切能暴露蛛絲馬跡的孔洞都堵上後,老老實實地對阿睿坦白了。

    燈下,阿睿臉色莫測。聽完後,先是很不高興:“悠悠,咱們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你有什麽不能對我說的呢?”

    想了想又笑說:“你們這也可以算千裏有緣一線牽吧,除了之前那個該死的過去式,你也該從自己封閉的天地裏走出來了。”

    “不過”,她忽然撲上來揪我的耳朵,“你得記住了,你在這個問題上既欠我一個製造了你們邂逅的人情,也欠一個後來分享秘密的坦白,還有一個把某人帶到某人麵前讓某人對某人傾訴衷腸的感謝!!”隻說不解恨,順手把我最喜歡的也是她覬覦已久始終沒得手的那套哈利波特抄在手裏,得意地揚了揚,“以後,這個就是我的了”,還無恥地加了一句:“堅決不借給你!”

    我作勢撲上去掐她脖子。

    打夠了也笑夠了後,我送阿睿出門,她在門邊遲疑了一下,還是鄭重地告誡我:“不過,你自己心裏得有數,在a大,劉矜可是風雲人物,後麵追著的女生一大筐……別誤會,他本人還挺本分的,但是……總之,你別當一個戀愛中的傻瓜就行了,清醒一點。”

    阿睿走了以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她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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