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並沒有說自己屬意哪位公子,隻是交代了蕭何一些事情之後,便獨自迴房間去了。


    至於什麽事情,無外乎就是讓蕭何派人,通知各個朝臣,明日正常上朝。


    除此之外,特意點出,派人去鹹陽府衙,讓鹹陽令將閭采取舉措,一定要安定人心。


    朝堂上麵的變動,柳白不願意影響到普通的百姓。


    可....這麽大的事情,民心浮動是必然的,他能夠做的,也就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去安撫。


    一定要快。


    太子監國而身死,這件事影響力之大,會讓整個天下都為之震動。


    房間之中,柳白反倒是沒有躺下休息,隻是一步一步,慢慢走,伸出手慢慢撫摸房間之中的每一個陳設。


    他很留戀。


    很留戀自己在大秦的這些時日。


    經過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的老人告訴他很多很多的道理,自己也有了天下間最好的學生。


    可....


    柳白卻是發現,原來人並不可以改變一切他不想要出現的事情。


    一個人,是渺小的。


    但他知道,華夏族群,是偉大的。


    自怨自艾,沒有任何意義,隻有抬起頭,看著前路,才是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重來的話,我會在懿文宮多講講課,哪怕...隻是帶著你們到城外踏青。”


    柳白輕聲開口,將案桌之上放著的奏疏緩緩推到一旁,就這樣一個人坐著。


    沒有人能看到,這位大秦右相的心中悲涼與孤獨。


    因為柳白,將這些東西,都隻藏在自己的心中,不願意讓任何人看。


    ....


    時間悄悄流逝。


    柳白在房中一直坐著。


    直到深夜,陳嬰敲門,將王翦所寫的《致仕疏》送來,並且表情上有些許猶豫。


    柳白知道,肯定是蕭何讓陳嬰詢問,是否要議事。


    “迴去休息吧。”


    “睡一覺,今天的事情就都過去了。”


    “明天,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


    柳白如是說,拍拍陳嬰的肩膀,而後關閉了房門。


    陳嬰呆呆站在門口,身子有點兒僵硬。


    他感覺,自家少爺,好像越來越不開心了。


    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就這麽看著。


    ....


    “老將軍,您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看著手中的《致仕疏》,柳白苦笑一聲。


    這就是默契。


    如今的柳白,已經能夠在這些事情之上,達到了和王翦、李斯這些老狐狸的同一層次了。


    或者說,他將局勢看清到了一個尋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程度。


    王翦站隊太子,並且在刑場之上,朝著龍且射出那一支箭。


    並非單單隻是執行太子的計劃而已,而是....他王翦的離開。


    這位武成侯,將王家的榮耀扔去,隻是為了配合太子的計劃,讓柳白成就真真正正的文武雙全。


    執掌虎符,那麽如今在鹹陽城之中依舊有始皇旨意的王翦,便成了絆腳石。


    而那一箭,就是最好的離開的理由。


    在人際交往之中,這種做法叫做....賠罪。


    一個早早就計劃好,確定好的賠罪。


    柳白隻是無奈苦笑一聲,將那封《致仕疏》放在一旁,而後長出了一口氣。


    之前,他覺得自己沒有做好,才會讓陽燁如此勞累,無法看到大秦盛世。


    如今,自己可以接過李斯身上的重任,接過王翦肩上的重任,他覺得很好。


    讓這些老臣,可以輕鬆一些吧。


    “該睡覺了。”


    柳白幾乎是強迫著自己不去看那一封《致仕疏》,走到床榻之旁。


    他在克製,克製自己心中的不舍,克製自己對於即將到來的重任的恐慌。


    他明白,如今的他,已經真正成為了現在大秦最為重要的人。


    即便是始皇陛下,也沒有他現在重要。


    這不是一種‘驕傲放縱’,而是事實。


    大秦接下來至少三十年的路線,都在他柳白一人的身上。


    緩緩閉上眼,柳白有些胸悶,唿吸也短快了不少。


    用很難受的法子,慢慢睡去。


    .....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


    柳白起身,還未洗漱,便去將那大門打開。


    隻見門口,三道笑臉。


    陳平的笑容,溫和醇厚,自是知曉了一切都結束了,而蕭何用‘告誡’的方式,告訴陳平一切都在柳公的計劃之中,不準多想。


    蕭何的笑容有些疲累,這小子一晚上就沒睡多少時間,不斷得處理一些政務上麵的瑣事,希望不會讓自家柳公在今日朝議之上,有別的什麽麻煩。


    隻有龍且,笑得沒心沒肺。


    “柳公,你看,俺可以走了。”


    龍且有些炫耀得將自己的一根拐杖舉起,大秦醫學院最新的研究成果還不錯,這小子兩條腿沒有痊愈,都能站起來了。


    “等本相退朝迴來,讓墨山給你弄個輪椅,到時候別說走,說不得還能跑。”


    柳白笑了笑,當真覺得這樣很溫暖。


    昨天的一切,就像是昨晚夢中的夢魘一般,煙消雲散。


    迎接他的,迎接大秦的,是一個嶄新、溫暖、美好的一天。


    “伺候柳公寬衣洗漱咯。”


    龍且嘿嘿一笑,便是高唿一聲。


    侍女們走入房間之中,依次伺候柳白。


    秋香臉蛋紅撲撲。有些不敢看柳白。


    好像....她覺得,相爺更加好看了。


    “虞姚去哪兒了?還有小清平呢?”


    柳白有些疑惑,昨天心中事情太多,倒是將這兩個小家夥給忘記了。


    這話說出口,陳平看了一眼蕭何。


    蕭何開口道:“柳公,昨天事情緊急,但虞姚和姚清平皆是孩子,那韓涵算是通情達理之人,怕嚇著孩子。”


    “我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大秦書院看幾天,算是為入學作準備。”


    這樣的答案,更是彰顯出蕭何的細心,就連柳白都滿意。


    “韓涵。”


    “德馨也!”


    柳白發出感慨,對於韓涵,發自內心感謝。


    “柳公,俺不能幫你駕車了。”


    “但俺陪您坐車可以不?”


    龍且咧嘴,嘿嘿笑了笑。


    沒辦法,習慣了,柳公出門,他龍且不跟著,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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