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婆子心急火燎的推開馬平的房門,昏暗的房間裏,馬平癱軟的躺在炕上,仿佛外麵的爭吵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看著兒子不成器的樣子,馬婆子隨手拿起一根木棒在炕上混亂的抽打。


    “你哥被那個色胚子害死了,你也想死在她的身上嗎?”


    折騰了一天的馬平早已沒有力氣抵擋,身子縮在被子裏蜷成一團,心裏還想著白天那副柔軟滑溜的身子。


    馬婆子一下撲到炕上,扯下馬平的被子,突然悄聲地說道:“二小子,我可告訴你,那女人不是人!”


    馬平驚得渾身一顫,眼神透著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瘋癲的老娘,心裏的疑惑不斷在放大。


    “你別不信,是廟裏的老和尚說的,他說我身上有鬼氣。”


    說到這裏,馬婆子身體開始抽搐,小聲的哭泣道:“是我把鬼引到了家裏,害死了你大哥,怎麽死的那個人不是我啊……”


    說完就將頭蒙在被子哭起來。


    馬平再糊塗,也知道自己大哥死得蹊蹺,可是從出事到出殯,村子裏沒有一個人說,沒有一個問。


    他不想像馬山那樣淒慘的死掉,像一塊臘肉一樣掛在房梁上,被人摘下來,然後挖個坑埋掉,活了二十幾年,最後在世上就留個一個隆起的墳頭。


    馬平坐起身,低聲說道:“娘,那怎麽辦?”


    馬婆子止住淚水,眼光裏透著狠辣,“得把她弄走,咱們鬥不過她!”


    馬平卻犯難了,要是那個叫桂花的女人真是鬼,那真是請鬼容易,送鬼難!


    馬婆子渾濁的眼睛不停的轉動,“把她賣了,把禍水送給別人!”


    這話一出,馬平倒時覺得可行,村裏的光棍個個色膽包天,隻要有足夠的理由,價錢合理,總有人眼饞,願意接過這燙手的山芋。


    思來想去,馬平想到村裏另一個混子劉虎,這家夥快三十了,還不知道女人是什麽滋味,一心想找個媳婦。


    說幹就幹,馬平穿上衣服,趁著夜色出了家門,來到劉虎家。


    劉虎見到馬平登門十分不解,淫笑道:“村裏人都說你天天賴在小寡婦的炕上不下來,是不是真的,快給我說說。”


    馬平訕訕笑道:“別聽村裏人嚼舌根,那是我嫂子,怎麽你對她有意思?”


    劉虎一聽來了興致,“你舍得這樣的美人送人?”


    馬平歎了一口氣,“我哥死了,我娘說著媳婦不吉利,不能留在家裏。”


    見劉虎聽得仔細,馬平接著說道:“可憐我那嫂子才過門沒幾天,就要被趕出家門了,還不知道以後怎麽過活。”


    劉虎聽得心急,慌忙說道:“別介啊,兄弟,你跟馬婆子說下,我劉虎不嫌棄,讓她當我媳婦,我不會虧了你們!”


    馬平有些為難,“實話給你說,我本來是想讓她當我媳婦的,但是有我哥的事在先,我娘死活不同意,說要是我娶了我嫂子,我娘就跳井,死給我看,哎……”


    劉虎急得抓耳撓腮,因為著急臉色漲紅,攥著馬平的手說道:“兄弟,我出三塊大洋……五塊!”


    馬平低著頭不說話,最後一拍大腿忍痛割愛說道:“行吧,我去跟我娘商量一下,你準備好錢,到時給了錢就可以把人領到你家了。”


    劉虎一聽頓時嘿嘿的傻笑,“成,成,這事就這麽定了!”


    馬平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虎子,你就不怕嗎?我哥……”


    “怕個卵,弄一迴,老子死了也甘心!”


    馬平笑著伸出一個大拇指,然後就出了劉虎家。


    第二天天剛亮,劉虎已經來馬婆子的家門口,沒敢敲門,一直在門口轉悠,等馬婆子打開門,劉虎嘻笑著湊到跟前說道:“馬平兄弟昨晚跟我說了,今天我帶著錢換人來了。”


    馬婆子臉色陰沉,沒有說話,轉身進了院子。


    劉虎悻悻的跟著進了院子,馬平從房間裏走來,“你咋來得這麽早,也太猴急了!”


    劉虎撓撓頭傻笑,眼睛卻一直偷瞄女人的東屋。


    桂花這時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褲,凹凸的身條展現的一覽無餘,白淨的臉蛋,緊俏的模樣,一襲長發還沒有盤起來,更顯得嫵媚動人。


    劉虎都看傻了,這也太好看了,這樣的女人成了他媳婦,第二天讓他死都行!


    馬婆子站在台階上,對女人說道:“桂花,以後他就是你男人,跟他走吧,別再來我家了!”


    劉虎一聽喜上眉梢,從懷裏掏出幾個大洋塞打馬平的手裏。


    轉身就要拉叫桂花的女人,女人衝著劉虎嫵媚一笑,說道:“等會,我收拾收拾。”


    劉虎嘿嘿的傻笑,看著女人的背影,下身湧上一股燥熱。


    很快女人從屋子裏出來,手裏多了一個小包袱,對著馬婆子陰惻惻的說道:“兒媳婦走了,有時間我迴來看你。”


    馬婆子呸了一聲,不再看她。


    馬平眼裏都是不舍,腳尖胡亂的在地上亂花。


    女人走到馬平的身前,小聲說道:“他要是沒你厲害,我就迴來找你!”


    馬平渾身一哆嗦,感覺渾身冰涼,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卻落在她高聳的地方,咽了一下口水。


    女人格格的笑著,被劉虎牽著出了劉婆子家。


    村裏就沒有什麽秘密,劉虎花了五塊大洋買走小寡婦的事,還沒到中午就傳遍村裏的角角落落。


    村裏的光棍漢們一個個氣得連早飯都沒有吃,這樣的好買賣,怎麽就落到劉虎的頭上,他們想不通,於是這一天都在罵罵咧咧。


    罵劉虎趁火打劫,罵馬平這樣的好事居然不找他們,罵死了的馬山不該讓他們這些光棍再羨慕嫉妒恨第二迴。


    而最氣憤還要數劉虎他爹,才外出辦事一兩日的功夫,混賬兒子就把一個掃把星領進了門。


    要是這女人沒問題,精明的馬婆子肯趕出家門?馬平那個光棍舍得將美人送到別人懷裏?


    劉虎他爹在院子裏拿著木棍,狠命的抽著劉虎的身上,“你送不送迴去,不送迴我打死你!”


    劉虎倔強的趴在地上,一聲不吭,背上一條條抽打的傷痕,滲出血珠,每次棍子落下就濺起無數血花。


    “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送迴去,女人我已經睡了,你能咋地!”


    劉虎他爹瞪著眼睛,手中的木棍高高舉起,再沒有打下去的氣力。


    “造孽啊,你是不是嫌命不夠長啊,我的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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