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江嶼對金錢是沒什麽概念的。


    他家裏有錢,也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多在意。


    原劇情裏,他甚至為了知道錢的意義而去飯店打工,體驗生活。


    可在見識越司顏染發後,他沉默了。


    大小姐單單隻是染個發就需要頂尖的托尼老師設計好幾天,專門騰出一整天時間等待,染發劑的原材料全都是專人手工製作而成的,完全不含任何致敏和有害成分。


    染發後的護理和保養更是細致又繁瑣。


    江嶼認真的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財產,發現隻夠大小姐染幾次頭時……


    第一次產生了對金錢的概念。


    他大概,需要掙很多錢,才能養得起仙女。


    江嶼一邊認真的記下托尼老師專業的手法,一邊在心裏考量掙錢快的法子。


    原劇情裏,他因為陸魚魚一句,你這麽聰明,可以多救幾個人,而當了醫生。


    可是醫生,隻能救人,養不起仙女。


    江嶼冷漠的想。


    他得先救了自己這顆易碎的心。


    江嶼站在越司顏身邊,心裏慢慢有了方向。


    因為精細,迴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江嶼被越司顏拖著去吃了一頓火鍋。


    大小姐愛吃辣,又不太能吃得辣。


    基本上都是吃一口,歇十分鍾,然後吃幾口清湯的。


    大半部分紅油都被江嶼吃掉了。


    吃飽喝足,江嶼推著自行車陪她消食,看她百無聊賴的四處亂看。


    她說,天上沒有小吃街,也沒有好看的衣服,隻有黑漆漆的四周和密不透風的殼。


    江嶼惡毒的想,凡塵俗世的美好,可不止一點點好吃的好看的。


    沉淪吧,待久一點,他就能多看一眼。


    傍晚的天空,紫色交雜著灰藍,把最後一絲光亮吞進雲層後,又猛然刮起一陣漆黑的風。


    進入秋天後,夜晚的風都帶著涼意。


    把越司顏送迴家後,江嶼破天荒的沒有看書,而是拿出平板操作了起來。


    有些打算,還是要趁早。


    *


    期中考前幾天,陸魚魚都沒有作妖。


    她逮不到江嶼幫她補課,但似乎也並不著急,幾次碰到她,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聽普通班的同學說,她上課很認真,下課也很認真整理筆記,像是真的在學習。


    不過到底事實怎麽樣,要等真正考試那天見真章。


    考前陸魚魚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非去越司顏麵前晃,還正好被越司顏發現她身上的“過目不忘”的道具光環。


    嗯……隻能說也很美味就是了。


    因為科目多,一共考了三天才考完。


    一考完,江嶼就帶越司顏去遊樂場散心去了。


    本來江爸爸江媽媽商量好要帶兩兄弟和陸魚魚以及越司顏去郊外野餐的,結果江嶼默不作聲把越司顏帶走了。


    江爸爸江媽媽隻好隻帶了江川和陸魚魚。


    遊樂場玩瘋的兩人都沒再管期中成績,嗨到深夜才迴家。


    越爺爺睡得早,越司顏不想鬧出動靜吵醒他,就跟著江嶼迴了他家。


    江家一家人都出門了,此刻隻有兩人。


    江嶼心跳的極快,按大小姐的口味洗好了水果,又忙上忙下的準備幹淨的洗漱用品,把人安頓好才轉身進了浴室清理自己。


    他今天一天都很開心。


    原來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是做幼稚的事情也很快樂。


    花灑的水淋在他的臉上,江嶼從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發紅的臉。


    僅僅是要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他都會緊張到臉紅……


    磨蹭了許久,他才出來。


    越司顏已經在別的房間洗好了。


    江嶼給她準備的睡衣是自己的家居服。


    柔軟的棉麻質地,她穿就有些像小裙子。


    t恤長到膝蓋上一點點,露出的兩條細腿白的反光。


    尤其衣服的上半身脖領也大,清晰的鎖骨及以下的部位都隱約可以窺見。


    動作大一點都可以看到底。


    江嶼背過身不去看,腦子裏卻已經想象了千萬遍,剛剛那一幕更是像刻在心底一樣反複浮現……


    他艱難的轉移思想。


    大小姐從來不會穿髒衣服,所以她現在渾身就隻有那一件衣服。


    少年渾身像著了火,捏著衣角的指尖都在不安的抖動。


    隨手拿了浴巾把人全身裹住抱進進客房,關上門許久他全身的血液都還在沸騰。


    想了半天,少年還是準備出門去給大小姐買衣服。


    可惜……


    大半夜沒有一家衣店開門。


    往日高冷淡漠的少年終於打破了自己的假麵,表情十分的精彩,紅著臉麵對眼前的一坨薄薄布料束手無策。


    沒辦法,大小姐怎麽可能會親手洗衣服?


    總不能讓她明天也這個樣子出門吧?


    越爺爺怕是會直接打死他。


    江嶼羞窘無措的捏起一小塊布料,拿起一旁的肥皂,視死如歸的搓洗。


    從僵硬到專注。


    小心翼翼又一絲不苟。


    淘洗幹淨,晾曬烘幹,全部做完之後,他又出了一身的汗。


    把幹淨的衣服放在大小姐床邊的時候,她已經熟睡,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今日她與他用的是同一牌子的洗漱用品,洗發水,沐浴液……都是同一種味道的。


    可湊近了去聞,她身上依舊有蓋不住的清香散發出來。


    那是隻有他們彼此之間才能聞到的香味。


    越司顏的體香。


    江嶼目光柔軟了幾分,顯得繾綣多情。


    大小姐睡姿不太好,被子已經被踢了一半,他伸手耐心的蓋好。


    窗簾晃動,月光灑落在她精致乖巧的臉上,少年虔誠的吻落下,牆上的影子親密接觸,他卻克製的隱忍。


    大小姐沒有關窗,沒有拉窗簾……


    他一一的,認真的處理好,湊過去偷了一個濡濕又清淺的吻,最後輕輕關上了門。


    他不是正人君子,但卻不能趁人之危。


    更深一步的他不能做。


    他想要的不是閉上眼的大小姐。


    是鮮活的,喜歡他的,驕矜明豔的大小姐。


    她眼裏有光,也會有他。


    大小姐,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


    我會瘋的。


    少年清冷的麵龐上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牽起的唇角顯得意味深長又莫名偏執。


    夜已深了,可少年屋裏燈還亮著。


    他是個有耐心的獵手,無論是人還是錢,都需要籌謀。


    平板上縱橫交雜的線條不會騙人,九天之上的仙女終將被困住。


    為一人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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