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鹿寨,在囡囡的指引下,車子停在一處草堆旁。


    “姐姐,車子開不進去了,我家在後麵”,囡囡指著前方說道。


    “好”,郝梅提著囡囡的書包,囡囡提著一袋瓶子下了車,往寨子裏而去。


    “到了,這就是我家”,囡囡說道。


    映入眼簾的,是一棟隨時會倒塌的土基房,牆的一側支著一根木頭。


    郝梅跟著囡囡進了屋,屋裏傳來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


    “囡囡,迴來了”


    “奶奶,今天放學晚了,我馬上做飯”,囡囡說著話,走進了裏屋,郝梅也跟了進去。


    床上躺著一個老人,瘦骨嶙峋,眼光混濁。


    “奶奶,家裏來客人了,是我爸爸派人來接我了”,囡人開心地說著。


    老人家支起了身子,想要看清楚封郝梅,郝梅連忙上前扶著了老人。


    “大娘,你別起來,我是閻山的同事,我是個警察”,說完,郝梅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給了老人家,老太太仔細地看著郝梅的證件,隨後流出了眼淚。


    “囡囡是個苦命的孩子啊,這些年苦了她了,原本是我照顧她,現在,卻是她一直在照顧我”,老人家拉著郝梅訴說起來。


    原來當初,閻山找到這戶遠房同宗閻家,並且,也留下了二十萬,當時,也謊稱自己執行任務,怕囡囡有危險。然而,閻山的叔叔從來也沒見過這麽多錢,一下子,整個人飄了,開始到處去賭,很快就輸光了。


    閻山的叔叔在輸完錢後,痛徹心扉,大病一場,數月後,便歸了西,此後,隻有老人家與囡囡相依為命了。


    因為老人家不想辜負閻山的托付,拚著命也要供囡囡讀書,終於,在囡囡讀初中時,老人家累垮了,臥床不起。


    囡囡也很懂事,什麽農活也學會了,寒暑假時,總是一個人在地裏,幹到天黑,迴來時,也忙著生火做飯。


    讀書的時候,雖然學校離家有二十多裏路,但,囡囡也必須每天走迴來,給奶奶做飯,路上,還可以撿瓶子。


    早上上學時,也給奶奶準備好午飯,細心的囡囡將飯碗放在熱水缸裏,既可以保溫,吃完了,也有水喝。


    郝梅抹了抹眼淚,卻發現囡囡早已不在屋裏了,正在忙著做晚飯呢。


    “郝同誌,趕緊把她帶走吧,這孩子太苦太懂事了,我不能再拖累她了”,老人家也抹著眼淚。


    “放心,政府有政策,像您這樣的人家,會有照顧的,明天,我帶你和囡囡一起去我們單位”,郝梅決心要照顧這對祖孫,不僅僅為了儂小天,郝梅是感動了。


    安慰好老人家,郝梅來到了外屋,見囡囡正在炒菜,郝梅有心想幫忙,卻發現自己不會做飯,隻能幫囡囡燒火。


    “姐姐,餓了沒有,一會就好”,囡囡笑得無比開心。


    郝梅心中一酸:“多麽堅強的小姑娘,如果知道她爹死了,可能,也能挺住”


    想歸想,郝梅決定,暫時,還是不告訴她,讓她的快樂再多長一點吧!


    是夜,郝梅和囡囡睡一張床,郝梅給囡囡講了很多自己曾經辦過的案子,囡囡也是叫得津津有味,兩隻眼睛放著光,摟著郝梅的胳膊,也是越來越緊。


    有多少年了,自從媽媽走後,囡囡從來沒有這種溫馨的體會。


    “你當我媽媽,好不好”


    囡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這一句。


    “我都沒結婚呢”,郝梅摟著囡囡的胳膊說道,見囡囡有點失落,心有不忍的郝梅又說道:“不過,你願意喊,也行”


    囡囡一骨碌爬了起來,盯著郝梅,看了好一會。


    “媽媽隻有一個,你還是當姐姐吧!”


    天亮後,郝梅讓囡囡鎖了門,自己背上了老太太。去了囡囡的學校,辦好了轉學手續,這才往打洛鎮趕去。


    郝梅也不輕鬆,一下子,多了三個人的負擔,還有徐晨晨的女兒丫丫,跟囡囡同歲,時不時地覥著臉跟郝貴要錢。


    好在徐晨晨即將出獄,繼續賣她的花,這一點,郝梅早已安排妥當。


    剛剛接了徐晨晨出獄,就有人來查徐晨晨,郝梅不由地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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