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七媚自是心中一驚,她出門時一再確認自己的裝扮,連她自己都感覺有幾分陌生,她不明白王媽媽怎麽會認得出來她,難道是她在什麽地方露出了馬腳嗎?


    現在這樣的時刻,讓狐七媚沒有時間去細細迴憶,她沒有退路,她隻能硬著頭皮應話,“自然是春風。”所謂春風得意,她得意樓自始至終要做笑道最後的那一個,她今天來了,基本就等於無聲的宣戰。


    王媽媽上下打量了一下狐七媚,若是放到以前的狐七媚,或許還配得上這春風二字,而今,估計隻剩下風,而且還是涼颼颼的刺骨冷風,直達她心底的那種。並不是王媽媽此刻趁著狐七媚不怎麽得勢,應該說趁著夜清絕日日在‘明月天涯歌’等著花無柳、沒空搭理狐七媚的時候挖苦看輕狐七媚,隻是因為狐七媚之前太過飛揚跋扈了,之前因著夜清絕的名氣,也仗著夜清絕的名,在對門沒少給她使絆子欺壓她,王媽媽突然想起了一句老話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王媽媽也不再痛狐七媚繼續客套的寒暄,直接奔向主題:“請問,來寶地,所謂何事?”語氣裏是厭煩和不屑。


    狐七媚自然聽出來王媽媽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氣憤,但她告訴自己:穩住!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找花無柳的,機會隻有一次,若是夜清絕迴來,到時候的場景會是怎樣,我沒有辦法控製,所以,不能浪費在無用之人的身上。想於此,狐七媚瞬間挺直了身軀,一臉高傲的看著王媽媽,大聲說道:“來‘明月天涯歌’,自然是為了見花無柳嘍。”


    周圍坐的客官們聽到有人要見花無柳,心中都不免嗤笑:看來,又來了一個不懂規矩的。自是有好心的提醒道:“少爺,這花姑娘沒開唱之前是不會見你的,莫說是你,哪怕是夜公子來了,也是要等上一等的。所以,你且稍等待些,花姑娘今兒還沒有唱曲兒,你還見得到。”此人說罷還衝著王媽媽曖昧的看了一眼,“你說是吧,王媽媽?”


    見有客官問問題,王媽媽自然是立刻堆起了自己標準式的微笑,“自然是有的,張大官人,您也稍作等待。”


    隻見剛剛插話的張大官人聽到王媽媽的迴答那是相當的滿意,於是,也陪著笑道,“花姑娘自然是我等能等得的。”


    “哎,好好好!”王媽媽立刻示意小二為張大官人天上酒,“張大官人,您且吃好喝好。”說罷,見張大官人示意表示插話可以結束了時,又轉身向著狐七媚,“七媚啊,你也聽到了,我家姑娘不見客。”說著,王媽媽的身子突然靠近狐七媚,在狐七媚的耳畔接著說道:“尤其是女客。”


    狐七媚先是被王媽媽的行為嚇一跳,而後又被王媽媽的一句‘尤其是女客’給說的心中有些惱怒,想她狐七媚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是三城的城主也是她能夠見得的,怎就這麽個花無柳,她就見不得了?越發這樣想,狐七媚心中的憤怒就越甚。於是,狐七媚三步並作兩步直接飛身至二樓,她麵前的屋子不偏不倚就是花無柳的房間。為什麽她會知曉花無柳的房間,自然是要感謝之前的木然。


    不多時,狐七媚的身後出現了四個壯漢,快速的將她包圍了起來。


    狐七媚心中一驚,想不到這花無柳這般惜命,亦或是說,‘明月天涯歌’還真的是疼愛花無柳呢。不過,狐七媚轉而想象也是,這麽個搖錢樹,放在誰那裏誰不寶貝,她心中不免恥笑道:那又怎樣,我狐七媚要幹的事情,還沒有幹不成的。


    當狐七媚剛做好要迎戰之勢時,有個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王媽媽,沒事兒,帶著人去忙吧。”


    就看到剛踏上樓梯的王媽媽氣喘籲籲的趕緊應聲兒,“哎,好嘞!好嘞!”說罷,也不顧自己喘得難受的身體,疾步走到花無柳門前,快速的看了一眼狐七媚,沒有任何感情,招唿著四個壯漢:“快走啦!走啦走啦!忙該忙的走。”王媽媽才不會擔心花無柳會怎麽樣呢,雖然花無柳給她的印象是個瘦弱的女子,但她的氣場就足以讓人誠服,至於本事,這‘明月天涯歌’能到她手裏自然是有本事的,能讓書生閣出現自然也是有本事的,能讓夜清絕傾倒那更是有本事。所以,與其擔心花無柳的安全,還不如擔心待會兒若是狐七媚給耽誤了時間,怎麽向客人交代。


    狐七媚許是太過在意王媽媽的那一眼太過沒有感情,太過冷漠,也或許是花無柳剛剛說那些話的時候太過隨意,太過出其不意,也太過平常,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手心中的冷汗是一層一層的累加,汗的粘稠感像極了鮮血的感覺。


    在狐七媚沉寂自我的過程中,洛無笙突然出聲:“門開著,自己進來。”狐七媚的思緒被打亂,皺緊了雙眉,再次提起勇氣走向那扇她遲早都要麵對的大門。


    洛無笙等了許久,這鬧事兒的人呢?剛剛不是還興師動眾的要見她嗎?這會兒人呢?這麽久沒動靜兒,難道是她幻聽了?原本洛無笙挺直的後背,瞬間又塌了下來,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當聽到木門‘咯吱’打開的聲音,又一瞬間挺直了腰背,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一個沒注意竟把自己給嗆到了,又不能讓來人看出自己剛慌亂中出的錯,無奈洛無笙隻能硬是憋著唿吸,沒讓自己咳出任何聲音來。待到洛無笙緩過神兒來之後,雙眼被眼眶裏的淚給弄花了,在一切模糊中,她努力平複著自己。


    “花無柳!”狐七媚叫花無柳的名字時,一個字一個字說得清晰有力,像是下了很大勇氣,也害怕坐著的那人聽不見自己的叫聲。


    洛無笙稍稍平複了下自己,聽到狐七媚的聲音,她敢打包票,說話的這人,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個女的,即使這個女子故意壓低了聲線。洛無笙不免心中一歎:估計不是師傅,就是夜清絕的爛桃花。於是,她應道:“何事?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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