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哎呀,你怎麽這麽說話?不行啊,你將來上老丈人家也這麽說喲?那不完了?你要有對象呀,十個得有九個黃,你信不信?哎呀,人家嘮正經事兒,你扛哧來這麽一杠子,還“釘一個木頭箱子能裝下得了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中午,二弟孫作家來後,下午我和他抹地瓜泥,還往家挑。


    遙見小威在臥牛石下割豆子,喊了幾聲,他沒聽見。


    我讓孫霞、孫輝她們喊,他還是沒聽見。


    老叔說:“明兒一早都上山,大夥兒幹這點兒活就快了。”


    我順口說:“又不是蟈蟈,都上來喝露水。”


    小二笑說:“哎呀,這話讓你說的。”


    老叔沒聽清,老嬸就樂。


    晚上,我在燈下寫完了《宗家命案》的草稿。


    1988年9月30號星期五


    早晨寫了幾首詩。


    今天,我繼續和小二抹地瓜泥,有時拽秧子。


    晚上,紅日西去,北風漸涼。


    明天是分水嶺文學社的筆會日。


    我一人離開北山,到奶奶屋裏,撒謊說去威叔家,騎車離開了這裏。


    一路疾風送,送我歸故鄉。


    天黑了。


    我直接來到景波家,他不在。


    隔一會兒,他迴來。


    我們一起坐談。由於我的‘常年常悔常玲死’引得他為我出一上聯:柳條擊牛背,


    我對:牧歌應翠山。


    實則下聯是:文武定乾坤。


    景波又看了我新近做的幾首詩和日記。


    唉,這時奶奶一定溫著米飯和鐮刀魚等我迴去吃。


    可惜,我卻已身處三十裏之外了。


    幫奶奶家起地瓜故然重要,但十月一日這一天對我來說,是更重要的事。


    如果爺爺看到這裏,會問


    “比你爺爺奶奶重要嗎?”


    我會說: “都重要


    但我不能為一時之孝而拋棄了我最有意義的一天。


    1988年10月1號星期六


    早上,有很好的天氣。


    我和景波兄用過飯後,便等成員來。


    好久,碩春、春波、兆丹、洪祥等來齊了,共六人。


    別人沒來,筆會開始了。(詳見《分水嶺文學社首屆筆會記錄·幾乎是文不對題的筆會》)。


    午後,我要走了。


    臨走時,我對景波說:“如果那幾個下午來了,你就記一下。”


    他點頭答應,我走了。


    奶奶一家人都問我上哪兒了。


    我措辭閃爍,老嬸說我去搞對象了。


    我沒否認,除了很開心地笑,就說:“你以為那樣就那樣吧。”


    老叔讓我上老姑家取土籃。


    我先把錄了猛士二集的磁帶交給小波家又過南溝,梨園,到盛祥蘭家告訴她母親,讓其母轉告她:文學社筆會日是每月的一日,她什麽時候有空什麽候去。


    我把老嬸家的奶瓶子交給老姑,留下《鄧麗君》磁帶。


    因土籃子沒編好,我又迴來,挑地瓜。


    1988年10月2號星期日


    天氣轉熱


    我和小二抹拭地瓜上的泥兒,中午吃完餃子,我載著地瓜迴家。


    到家拾掇一下書本,掃掃炕。


    臨晚,爸,媽從大石橋迴來,今天是二輝哥訂婚。


    我到景波家,問明十月一下午確實無人來,就又迴來。


    晚飯後,我接著寫了《幾乎是文不對題的筆會》。


    講真的,我是有些失望的。


    可是我沒有想,我們拿什麽來吸引別人來呢?


    我們除了一腔熱情,確實也拿不出什麽來了。


    1988年10月3號星期一


    早飯後,用推車子從老房子推迴四袋半化肥。又推玉米杆子,空中酒著雨。


    優炕寫字,雨停後又推車裝土墊草垛的底部兒。


    晚上下地割點葦子,割了幾捆,因杆部太青了,我和二露一道迴來。


    1988年10月4號星期二


    我,爸、小二下地割稻子,有些倒伏了,很不好割。


    下午媽也去了,貪晚而歸,晚上沒電。


    1988年10月5號星期三


    昨夜有雨,飯後仍下地割稻。割到中午,雲開霧散,日朗天晴。


    晚上到家,星光滿天。


    我構思的《蕭山鐵劍》越來越趨向成熟了。但這恐怕要寫得很長。


    1988年10月6號星期四


    早晨,下地割了一會兒稻子,因稻子太青而停工。


    我和小二去淘魚。


    這活兒真夠過癮,也夠累的。


    中午,小潭也隨迴家吃飯的小二來了。


    三點多鍾,我迴家吃飯。


    迴來路過大隊時,拿到鳳波的一封信。草草看了一下。


    我上次去信,勸她寫寫詩。這次她迴信說她也喜歡寫詩。這讓我很高興。


    紅日欲沉,淘了半袋蝦和小魚,少半袋鯽魚。


    我直接把魚蝦給二姑家送去,向薛麗借了筆,留個紙條兒,請二姑夫把魚賣了。


    然後,我揣了兩兜花生,拿了兩個蘋果疾車往迴趕。


    落日西落,霞若煙塵。到家吃些飯。上炕後,帶燈為迴鳳波的信打完了草稿。


    1988年10月7號星期五


    下地割稻子。


    我有些感冒了。刈稻時想了兩首好詩,可惜中午忘記了,晚上也想不起來了。


    靈感就是這樣,錯過了就再也迴不來了。


    夕陽如血。驚雲若濤,紅霞映染,青雲似煙相襯,又像野火燎天。


    晚於燈下,為鳳波寫完了信。閉燈後,想到人躺著能迴憶起一些不易想起的事,就專心實踐,我終於想起日間失落的一首詩:《風雨中》。


    我很興奮,也滿足,又總結了這種實踐的一個經驗:迴憶時要平心靜氣,千萬不要心慌。


    1988年10月8號星期六


    早晨和中午,我的痰裏都有血塊兒。


    我求開小店的二大娘給我買了十五個郵票。


    下午下地路過大隊,把給鳳波,李洪強的信投入郵筒。


    爸知道了我辦文學社的事,我很不舒服。


    我想他至少在短時間內不要知道。


    但他的表情沒像我想象的那麽壞,隱隱又有讚同之意。


    可我的迴答既簡短而又生硬。這事沒辦成,我也不想多說什麽。


    1988年10月9號星期日


    小二去二姑家換些蘋果,迴來說魚沒賣,都臭了。


    我們費了一天的勁,吃沒吃到,想變成錢也沒變成,結果是都臭了。


    世上的很多事,也都是如此吧。


    又割了一天稻子,已割到寬池了。


    夕陽西下,人也拖著勞累的身體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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