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都城遷在臨安,有長江作為天險屏障,還是相對安全的。


    寵臣馮元一當了首相,那些還對大宋心懷希望的忠臣直接涼透了心。


    甚至已經有人起了造反之心,實力最強的是魏王,先皇的親弟,莫凡的皇叔。


    古話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惜莫凡並沒有因為丟失燕雲十六州與京城而痛改前非,仍然在後宮尋歡作樂。


    馮元一給他做了保證,有長江作為屏障,遼人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到臨安的。


    幸好朝堂之上還有聰慧之人,建議重振兵營,培養將帥人才。


    莫凡雖然昏庸無能,但在此事還是給予了一定的支持,他還是能意識得到沒有強兵將領是沒法保家衛國的,他可不再想丟了都城臨安。


    在大宋休養生息的五年後,兵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將軍劉堅請旨北伐,在金殿之上壯誌淩雲地宣誓一定要奪迴失燕雲十六州。


    如今的朝堂已經被馮元一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有大半的官員都是他一手提拔的,隻有他開口北伐,這事才能成。


    莫凡將目光投向馮元一,詢問意見。


    “聖上,臣同意北伐。”馮元一站出來道。


    他的反常行為,讓眾臣不解其意,但還是紛紛附議,支持北伐。


    一場北伐之戰就此拉開序幕。


    這些年,他憑著權勢在臨安布置了許多產業,萬一遼人哪天真攻打過來,那他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當年遼朝確實收買了他,讓他在宮中幫助晗月公主在宮中站穩腳跟。


    幾位有實幹的重臣都被他與晗月公主設計陷害了,從而削弱了大宋的實力。


    馮元一很了解他服侍的這位皇帝,等晗月公主年老色衰那便是她失勢之際,畢竟她沒能產下皇子。


    大宋已然沒有了皇子,隻有兩位公主。


    雖然莫凡才二十八歲,但朝臣們已經開始心急了,要是再沒能產下皇子,整個國家都會人心惶惶。


    他可不是先皇,有足夠的餘威壓下眾將的野心。


    劉堅確實是個將帥之才,經過三年的征戰,就奪迴了汴州周邊的數個城池,打到了汴州城外三百裏。


    劉家軍驍勇善戰、鐵血之名迅速傳遍大江南北,軍法嚴明,遵守嚴格的軍紀: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


    鎮守汴州的是當年叛變的韓高,此人也是個將帥之才,不然當年先皇也不會委以重任將燕雲十六州交予他。


    劉堅曾經是韓高的部下,如今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攻汴破城大戰打得昏天暗地,血流城池,屍骨遍地。


    半個月的圍城攻伐,終於還是拿下了汴州。


    至於為什麽遼人沒有來支援韓高,無非就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遼朝皇帝並不心痛丟掉汴州,有燕雲十六州,隨時可以奪取迴來。


    見識到劉家軍的兇猛,遼人又使陰謀,派出使者要議和。


    “聖上,遼朝要議和,我們還是同意為好。”馮元一說道。


    “馮相,劉將軍馬上要打到燕雲了,為何要議和。”莫凡皺眉道。


    “民間人人都在傳劉家軍,深受百姓愛戴,一唿百應,功高震主啊。要是此時劉堅要反,那後果不堪設想。”


    “馮相,那該當如何。”莫凡急問道。


    “要麽議和,要麽換將。”


    “那召迴劉將軍,派另一人繼續攻打燕雲。”


    “聖上英明。”


    莫凡連發五道聖旨,還是將劉堅召迴了京城,換成宦官童明。


    童明這個太監博學多才,一直跟在莫凡的身邊做事。


    莫凡許諾,隻要他奪迴燕雲十六州,那便可封狼居胥,成為異姓王。


    讓一個太監當王,他還是很放心的。


    童明帶著一千禁軍信心滿滿地跑去汴州接管劉家軍,但劉家軍全軍上下早已是怨氣衝天,哪會服從他的命令。


    讓他們聽命閹人行軍打仗,這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


    童明沒辦法,隻能拿出皇帝賜下的上方寶劍,哪個將令不聽命 ,就可以直接砍頭。


    在他斬殺一名部將的震懾下,他們不得不暫時聽命。


    童明建功心切,隻是在汴州休整半個月,就揮師北上,去攻打燕雲十六州。


    十六萬的劉家軍被他坑害了一半,另一半還是劉堅的心腹劉海瑞抗命帶領他們逃迴了汴州。


    童明自知闖下大禍,灰溜溜地迴了臨安,在莫凡麵前叫苦:“聖上,這仗沒法打啦,劉家軍非大宋之軍,是他劉堅的私軍了,劉海瑞完全不聽調度,臨陣脫逃導致戰敗!”


    莫凡聞言大怒,發旨去汴州將劉海瑞緝拿迴京。


    第二天,劉海瑞的奏折進到了宮中,莫凡看了折子內容,參的是童明立功心切,完全不懂兵法,害苦了全軍上下。


    他遲疑不定,聖旨已經發出,不好召迴,這事也得有人背鍋。


    “聖上,此事不能完全怪童總管,劉海瑞臨陣脫逃確實是事實,戰敗之罪他至少要承擔大半。”馮元一說道。


    “馮相說得有理,童明對朕是忠誠的,這讓海瑞多半是因為朕召劉將軍迴城而心生怨念,想借此來要挾朕放劉將軍迴去。”


    “聖上英明神武,臣怎麽就沒想到。”馮元一暗笑,拍著馬屁。


    劉海瑞因為臨陣脫逃被押迴臨安,在菜場進行斬首示眾。


    他臨死前大喊:“昏君,奸相,大宋完了!”


    劉堅在金殿上據理力爭也無法挽迴部將的性命,心灰意冷,對大宋徹底絕望,請旨解甲歸田。


    莫凡聽到他主動請辭,自然允許了。


    劉家軍沒了將帥之才,奪迴的失去很快又落入了遼朝的手中。


    天寶十八年,莫凡已經三十四歲,人非凡沒有成長,反而更加的昏庸。


    皇後被廢,連國丈一家都被誅了九族。


    後宮,立晗月皇後。


    這些年,朝堂上能力幹將完全被莫凡斬殺得七七八八,凡是敢站出來說他與晗月壞話的,要麽是酷刑,要麽是流放。


    烏煙障氣形容現在的大宋再不為過。


    在莫凡舉辦壽宴的時候,皇宮內突然響起刀槍交融的聲音,響聲震蕩,火光衝天,人聲鼎沸,高喊:“奸臣難製,誓以死清君側。”


    領兵攻打皇宮的是魏王莫文德,他早收買了殿前指揮使楊懷中,不然他也無法暢通無阻來到麟德殿。


    站起身莫凡此時內心極度恐懼,氣得渾身打顫,將手中的酒杯扔在魏王的身上:“皇叔,你這是要造反?朕待你不薄啊!”


    魏王老淚縱橫,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舉兵造反,但如果不造反,那大宋真的要完了。


    “聖上,看看你登基的近二十年都幹 了些什麽,聽信寵臣,被妖女迷惑,忠誠都被你們殺得一幹 二淨,大宋已經岌岌可危,再不挽救就遲了!”魏王目光堅定地痛喊道。


    “魏王,你愧對先皇,百年之後,你有顏麵去見你兄長!”馮元一同樣害怕,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的同黨同樣如此,紛紛站出來指責魏王欺君犯上,狼子野心,將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之上。


    這時,太後起身緩緩走到莫凡的身邊,目光仁慈看著他說道:“兒子,都是母後害了你。”


    “母後,你……”


    未等他聽完,隻聽到一道“刺”的聲音,不知太後手中何時多出了一把短劍插入了莫凡的腹部。


    莫凡難以置信的看著寵愛自己的母後,露出驚懼的目光道:“母後,為什麽?”


    “都是母後的溺愛害了你,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我們莫家的,更不是兒子你一人的啊。”太後失聲痛哭,親手殺掉自己的兒子,這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出的決擇。


    “娘……”


    莫凡死在了自己的母後手中,結束了這荒謬的一生。


    晗月與馮元一幹眾臣被當場斬首,除掉了大宋的毒瘤。


    太後削發為尼,在蓮溪寺誦經修行,為罪兒減輕罪障。


    魏王沒有登基稱帝,而是讓他的兒子繼位。


    大宋在新皇的治理下,漸漸有了中興之勢。


    ——


    “兒子,這是家中剩下最後的一塊饅頭了,你趕緊吃了吧。”


    一個麵黃饑瘦的婦人守在破爛的木床前,一個皮包骨十二歲的少年躺在床上,嘴唇發白幹裂,目光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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