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悶哼一聲,栽倒在地。


    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秦山一腳踩在腦瓜子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邊突然沒了動靜,另外倆同夥立馬覺察出異樣,可人已經躥出了林子,和趕車的老王頭打上了照麵。


    突如其來的變故,雙方同時愣住。


    “小王八蛋!別跑!”下一秒,老王頭一聲暴喝,抽出腰間的斧子,直朝麵前黑影砍去。


    那黑影本還在權衡猶豫,一瞅這陣仗,扭頭就跑。


    孫大栓見狀,二話不說,一把推開礙事兒的許大茂,一個惡狗撲食,從後將人撲倒。


    “好樣兒的!”老王頭和同行婦女衝上前去,仨人合力,把那黑影臉朝下,死死壓住。


    “還有一個跑啦!”許大茂嗷嗷大喊,“秦爺!秦爺!還有一個往林子裏跑啦!”


    “砰!”黑暗中一聲槍響。


    同時響起的,還有撕心裂肺的慘叫。


    林子裏飛鳥驚起。


    所有人都呆滯了一瞬。


    暈倒的壯漢猛一激靈,驚醒過來。


    睜眼看見秦山居高臨下,手裏的槍散發著火藥味,瞬間渾身發麻。


    “起來。”秦山手腕一轉,收起王八盒子,轉頭用土槍頂在壯漢臉上。


    “…”壯漢嘴角哆嗦了下,踉踉蹌蹌的爬起身。


    “打中了!打中了!秦爺好槍法!”許大茂激動的拍手叫好。


    “大個子,別光站那不動,車上有繩,去把林子裏那個綁了!”老王頭道。


    許大茂頓時慫了。


    他連個防身的家夥事兒都沒,赤手空拳去綁人?


    萬一那人不要命,再給他來一下子怎麽辦?


    見這貨木頭樁子似的杵著,孫大栓忍不住心裏又罵了句‘廢物’。


    三下五除二扯了身下那人的褲腰帶,將其雙手反綁。


    接著,一手拎馬燈,一手拎斧頭,大步朝樹林走去。


    趁黑劫道這仨,從躥出來到被全部按住,不過五分鍾。


    “我瞧瞧,我瞧瞧。”老王頭提著燈,挨個照過三人的臉,不禁搖頭,“你說說,好好的壯勞力,幹啥不好,非得幹這攔路搶劫的勾當。”


    粗嗓門的壯漢默不作聲,血從額角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


    另一個被秦山一槍放倒的,抱著右腿滿地嗷嗷打滾。


    “要不是家裏難,上有老下有小,連口飽飯都混不上,誰會幹這個?”被五花大綁的那個垂著頭,悶聲悶氣的喊冤:


    “我們也是頭一迴,以前真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您幾位就高抬貴手,放我們哥仨一馬吧!”


    “第一迴幹髒活兒就輕車熟路前後包抄?”秦山嗤了聲,抬抬下巴,示意孫大栓把中槍那個拖上車。


    “別呀,真是第一迴,大爺,求您了,看在我家裏還有八十歲癱老娘的份兒上,饒了我這迴吧,求您了大爺!”五花大綁那個還不死心,見老王頭長得麵善,便一個勁兒朝他求饒。


    “一迴生,二迴熟。”老王頭絲毫不為所動,重新把斧頭別迴腰間,“我前腳放了你們,你們後腳再去劫別人,那我不就成害人命了?不成,想都別想!”


    “大爺,我保證…”


    “跟我保證沒用。”老王頭擺擺手,“犯法就是犯法,去跟公安同誌保證吧!”


    說完,跳上騾車,“啪啪啪”揮出三鞭空響。


    “大栓,看好這倆,有不老實的直接開槍。”秦山將上了膛的土槍遞給孫大栓。


    孫大栓跟尊大佛似的,端著槍往車尾一坐,頗有幾分霸氣側漏。


    “都老實點兒,哥們兒的槍可不長眼!”許大茂這會兒靦個臉湊了過來,牛嗶哄哄的不行。


    旁邊的婦女大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有危險的時候當縮頭烏龜,人都按死了,又來耍威風,真夠好意思的!


    劫道仨人,除了腿挨槍的在車上歪躺著,另外倆被秦山捆著手,栓在車後頭。


    天色漸亮,車軲轆繼續“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領導小同誌,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練家子,上了膛的槍,說下咵咵兩下,就給他下了!想想都後怕的慌。”老王頭邊趕車邊心有餘悸。


    “您還後怕,您掄起斧子就砍那會兒,可沒見帶怕的,您才是寶刀未老。”秦山佩服的豎了個大拇指。


    別的不說,就這把年歲,還能有這股子莽勁兒,那絕對是一猛人。


    一說這個,老王頭挺得意,“嘿,那都對上眼兒了,肯定不能慫啊!咱越是兇,越是狠,才越能製的住他!”


    秦山:“看出來您經驗豐富了。”


    當時那情況,那倆身上還帶著柴刀,但凡老王頭退半步,說不定就讓對方反製了。


    “這是咱革命同誌的戰鬥經驗。”老王頭想拽句詞,想了半晌沒想起來,“那個,大元帥那句話咋說來著?”


    “狹路相逢勇者勝。”秦山道。


    “對對對,就是這句!”老王頭揮動鞭子,加快了趕車的速度。


    “小兄弟,多虧你反應快,要不然,我們都得讓扔山溝子裏喂野狗。”婦女萬分感激,轉頭又衝車後倆人罵道,“誰家日子都不好過,不好過就能偷?就能搶了?你搶了別人,讓別人一家子咋辦?”


    “大姐,我們沒想傷人,我們就想要點兒吃的…”粗嗓門壯漢頂著張血唿啦呲的臉辯解。


    誰知剛一開口,孫大栓的槍口就對準了他。


    “沒見哪個要飯的是端著槍要的。”秦山撩起眼皮笑了笑,“你是把我們當成下鄉收貨的肥羊,想一槍宰了吧?”


    “…”壯漢一噎。


    “甭廢話,栽咱秦爺手裏,你不服也得服!”許大茂抱個膀子,二五八萬似的,“再嘰嘰歪歪,老子一槍崩的你腦子開花!”


    說完,邀功一般朝秦山咧著個大嘴討好的笑。


    這貨心裏頭小九九盤的門清。


    下鄉途中抓仨持槍劫道的,這怎麽說也算大功一件。


    迴頭廠裏要表彰,自個兒不算首功,也能蹭上個次等功吧?


    到時候大喇叭一播,大紅花一戴,他也是軋鋼廠的紅人,那還愁找不到漂亮媳婦兒?


    等他把水靈靈的媳婦兒娶迴家,嘿!還不氣死何雨柱那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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