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老摳當然沒意見,隻要不讓他捐錢,問題不大。


    就算要捐,那也得是老易捐,輪不著他。


    “老劉都讚成了,我也讚成,有矛盾大夥一塊兒解決嘛。”閻老摳推推眼鏡道。


    “一大爺,你的意思呢?”秦山象征性的問了易中海一嘴。


    仨管事兒大爺,倆舉手讚成的,院裏其他住戶也沒人反對。


    老壁燈還能說啥,隻能硬著頭皮,點了下頭。


    “沒人反對,那就開始吧。”秦山偏頭,睨了眼劉胖子,“長話短說。”


    “誒!”劉胖子嘴角一咧,滿臉橫肉堆出個殷勤的笑容。


    正要開場發言,卻被傻柱打斷:“我反對!”


    “我家裏的事兒,輪得著讓外人做主嗎我?”


    “少數服從多數,反對無效。”秦山抬抬下巴,“繼續。”


    傻柱:“…”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啊。”劉胖子清清嗓子: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大夥兒都了解,我就不過多贅述了。”


    “現在,老易提出,讓雨水跟他老兩口過,但雨水不願意。”


    “雨水丫頭先說說,你是啥想法?”


    劉胖子將目光投向何雨水,心裏暗暗得意。


    這個‘贅述’用的好,有水平!頭迴得記小本上。


    ‘贅’字兒怎麽寫來著?


    “我誰也不跟,我就想吃飽飯,能上學。”


    有秦山在身邊兒鎮著,小姑娘底氣也足了,抬起頭一字一句說道。


    “都是屁話!”傻柱指著她鼻子罵道:


    “死丫頭!老子是沒給你學上?還是沒給你飯吃?”


    “你是咋長這麽大的?啊?喝他媽西北風喝大的?”


    “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傻柱氣的唿哧唿哧的直喘,肺都要炸了。


    她五歲,何大清就跑了,誰給她拉扯大的?


    翅膀硬了,說翻臉就翻臉,這不純純白眼兒狼麽?


    “跟自家妹子,會不會說人話你?”秦山神色淡淡,“你爹跑了,你頂你爹的崗,養你親妹子,天經地義。”


    “你妹子沒把麻繩掛街道辦門口,都是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臉。”


    “賤!給臉不要臉!”狗腿子許大茂跟著大罵。


    “…”傻柱呲了呲牙,沒再作聲。


    劉胖子繼續道,“雨水丫頭說了,要吃飽飯,要上學,我覺得合情合理。”


    “老易,你怎麽看?”


    “合情合理。”易中海不敢有半個字兒的異議。


    “合情合理。”閻老摳表示讚同。


    “各位鄰居呢?大爺大娘,叔伯嬸子們,有什麽意見?”秦山笑容和煦,客客氣氣的問道。


    “…”眾人先是微微一愣。


    以往開全院大會,都是三位大爺主事兒,大夥兒照做就是。


    啥時候正兒八經的問過他們這些人的意見啊?


    隨即,便紛紛開口:


    “沒意見,孩子吃飯上學,那不應該的麽?”


    “柱子有工資,又不是供不起,這還有啥好說的。”


    “合情合理!必須合情合理!”


    “既然沒人反對,那接下來…”劉胖子看看秦山,不敢擅做決定。


    “接下來就是具體解決辦法嘛。”秦山將雙手揣進袖筒。


    “對,對,具體解決辦法。”


    “咱也不能光在嘴上說說就完了,解決問題要落到實處嘛,是吧?”


    劉胖子端著範兒,裝腔作勢的眯著小眼一笑:


    “老易,傻柱最聽你的,具體解決辦法,你先說。”


    易中海臉比苦瓜瓤子還苦,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這個、啊…”


    “這個雨水每月的定量糧不能短,該多少、就是多少!”


    劉胖子在一旁直翻白眼。


    心說這不廢話嘛!


    定量糧每月就那麽點兒,不換粗糧都不夠造的。


    這再不給夠數,那跟餓死有啥兩樣兒?


    老東西,說話水平真次,跟自個兒完全不是一個高度。


    “老易說完啦?”劉胖子眉毛不屑挑挑,“那我就再做一下補充啊。”


    “不僅是糧,米麵糧油菜一樣兒都不能少,孩子正長身體呐,一天三頓,得管飽管夠!”


    “這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大夥兒說是不是?”


    “誒!”秦山讚同的一點頭,“還是二大爺看問題全麵,不愧是領導預備役。”


    “…”劉胖子嘴角抽了抽,一時沒分清是誇他還是損他。


    不過從這小閻王嘴裏出來的,八成沒啥好話。


    “老易老劉都發表意見了,那我也說說。”這迴沒等劉胖子遞話,閻老摳主動道:


    “我是搞教育的,我就提一點,讀書是重中之重。”


    “一切和學習相關的花費,必須按時按數給,不能耽誤孩子學業。”


    三大媽立刻給他家老閻捧場,“老閻說的對!”


    “這年頭,不讀書就是文盲,往後隻能出苦力!”


    一旁的賈張氏聞言,訕訕撇著嘴,陰陽怪氣道:


    “上哪門子的學,淨瞎浪費錢,有啥用?還不是個賠錢貨?”


    “隔壁院兒的大丫像她這麽大,都去磚廠拉磚掙錢了。”


    老虔婆子憋了半晌,這會兒終於憋不住了。


    這又是米麵糧油,又是上學的,得花多少錢啊!


    何雨水個丫頭片子,是鑲金的還是包銀的?


    傻柱的工資都讓霍霍完了,拿啥接濟自家?


    她大孫子棒梗可是男孫!不比那死丫頭金貴多了?!


    “我上學,花我家的錢!礙著你什麽事兒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別說是豁出半條命的何雨水了。


    她連一大爺的臉都翻了,還能怕個惡老婆子不成?


    死死盯著賈張氏那雙三角眼,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


    七八歲時,胡同口有一隻很惡的雜毛大狗,天天衝路過的她呲牙叫喚。


    她越是害怕,那狗叫的越兇。


    她越是跑,那狗越是攆。


    後來有一天,她撿了塊兒磚揣在書包裏,那狗又來攆她時,她迴手一書包掄到了狗腦袋上。


    打那以後,那狗再看見她,立馬就夾起尾巴,不敢靠近。


    現在。


    賈老婆子就是那條雜毛大狗。


    何雨水繞過身前的秦山,許大茂和陸寒江。


    徑直走到賈張氏麵前,用發狠的眼神兒盯著她。


    “想去磚廠拉磚掙錢,你自個兒去,你讓你兒媳婦去。”


    “你管的著我麽?”


    “自個兒好吃懶做,支使起別人倒一套一套的。”


    “不讓我上學?你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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