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澈搖著頭,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瘋狂地大叫著,“你閉嘴!我的阿雨怎麽會複活不了?她怎麽會死!”


    白笙寒就這麽看著他又哭又笑,眼淚橫流。


    他大喜大悲的樣子真像個瘋子。


    白笙寒想。


    “你想要複活季淩雨,用她季城聖女的身份,再加上我的異能,徹底地統治季城,你想拓展季城的疆土,讓異能去征服統治世界。”


    頓了頓,白笙寒靜靜開口,“可是你不能複活白玉,長老們不會承認她當聖女,而且她恨不得把你剝皮抽筋,所以你也不敢放她出來。”


    “季淩澈,放棄吧。”白笙寒不知怎的,眼底落下一滴血淚,“你經營幾百年的棋局,一早就注定是失敗的,”


    一早就是失敗的。


    季淩雨一早就把自己的第二人格分離出來並且鎖在了聖山腳下,可這顆心髒卻給了季淩澈一種能複活她的錯覺,苦心經營多年,最後發現自己是個笑話。


    白笙寒此時此刻突然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會落下血淚了,原來她是覺得季淩澈可悲。


    可悲至極。


    也可笑至極。


    ……


    顧十安和白一被拉去做手術了,白七此時也沒有再演戲,他從輪椅上站起來,在走廊裏來迴踱步。


    白二白三他們也安置好了其他傷員,快步趕了過來。


    “白七!”白二一把抓住白七的肩膀,“你好了?”


    “嗯,島主救了我。”白七點頭,他身體再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比之前更強健一些。


    “那島主呢?”白三急忙問道。


    白七抿了抿唇,“島主進了聖山,應該是去拿心髒了。”


    心髒被白笙寒拿下的一瞬間,整個無垢島都震動了一次,好在房屋都比較堅固,沒有造成什麽大的損失。


    “怎麽迴事?”金頓扶了一下牆,皺眉問道。


    白二目光一震,“心髒被拿走了。”


    “是島主。”白七語氣堅定。


    “島主會把心髒交給季淩澈嗎?”白三出聲問了一句。


    白七搖搖頭,目光平和,“我覺得不會。”


    如果她會把心髒交給季淩澈,那就不會用異能給他療傷,也不會把槍交給他。


    想到槍,白七從身後拿了出來,她看了一眼這支黑色的手槍,“這是島主走之前交給我的,我能感受到,這裏麵的子彈威力很大,還有異能流動。”


    金頓接過槍,看了一眼,“這裏麵隻有一枚子彈。”


    “我猜,這是留給她自己的。”沉默很久的安雅突然插了句。


    其他人目光一震,紛紛看向安雅。


    白七也是愕然失措,“那怎麽辦?我去找島主。”


    安雅拉住他,“冷靜,還沒到時候。”


    白六掃了一眼窗外,神色狠狠一變,激動道:“你們看,天晴了!”


    原本結冰的海麵此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烏雲散去,原本凜冽的寒風此時也溫和了許多。


    幾人此時也覺得熱,脫下了厚重的外套。


    白二看著外麵的景象,不禁潸然淚下,“無垢,無垢挺過去了!”


    白三也跟著哭,“挺過去了!”


    幾人都喜極而泣,開始抱頭痛哭。


    一盤死局活了。


    寒冬已過,接下來迎接無垢的將會是無限的春暖花開。


    金頓神色動容,他看了看窗外和煦溫暖的陽光,藍寶石般深邃的眸子裏有些神傷。


    死城逐漸繁榮,無垢轉危為安,白七的傷也好了,顧十安也獲得了自由,好像所有的人都在變好。


    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他的玫瑰,卻永遠凋落在了梅山。


    隻有他的玫瑰。


    他保護不了她,也沒能救她。


    安雅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金頓旁邊,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聲音微暖,“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十二用命換來的,別讓她白白犧牲。”


    “嗯。”金頓點頭,他明白的。


    顧十安蘇醒時,白七和安雅正守在床邊,他費力地掀起眼皮,抬了抬手指。


    “顧先生,你醒了。”安雅和白七很快注意到他醒了。


    “嗯。”顧十安眼神有些死寂,那是近乎瘋狂的慘烈。


    “危機解除了,等你恢複好,我派飛機送你迴九洲。”白七抿了抿唇說道。


    “好,謝謝。”顧十安點了點頭,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安雅捏了捏白七的手指,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牽著手走了出去。


    愛人的離世,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顧十安需要自己撐起雨傘,也需要自己走出來。


    瓢潑大雨之後,便是漫長的潮濕,有的人會從泥沼裏掙紮出來,有的人隻會沉淪於過去的迴憶,世人將此稱為墮落。


    而或許隻有顧十安自己知道,他早就死了,死在了大雨落下的那一瞬間。


    ……


    季淩澈是被白笙寒提溜迴去的。


    她直接帶他去了季城的長老聖殿,這裏是季城長老們議事的地方,也是季淩雨之前的住處。


    季淩澈被一把甩到了地上,他神情恍惚,目光有些呆滯,看起來又呆又傻。


    “這……這是……季城主?”長老們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傻子是運籌帷幄的季城城主。


    “是。”白笙寒邁著步子,給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她勾了勾唇,一臉的漫不經心。


    屬於全係異能的威壓很快就遍及整個聖殿,幾位長老的麵上都有些不自然,有的甚至因為精神不濟直接扶著桌子。


    “你……你是誰?”為首的大長老開口問道。


    “我是來統治你們的人。”白笙寒站起身,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漫不經心道。


    “你擁有全係異能?!”


    白笙寒一雙紅眸瞥過去,說話的那位長老立即噤聲,她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頑劣,“是呀。”


    按照季城規則,全係異能者擁有至高無上的統治能力,需要所有人俯首稱臣,可是這千百年來,沒有一個全係異能者出現,眾人原以為這隻是一個神話。


    沒想到真的發生了!


    真的有全係異能者!


    而且她身上居然還有普通人類的血脈。


    見眾人有些支撐不住,白笙寒才將威壓收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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