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很不對勁。


    昨日才出的消息。


    今日隨手一拿,便是《孫子兵法》,而且偏偏翻到了這麽一句話時,心血來潮。


    這麽巧合的嘛!?


    “不行,我得卜上一卦。”


    顧墨神色凝重。


    下樓。


    自苟且那,討要了幾個破銅錢。


    卜算之術。


    《遁甲天書》與《太平經》皆有記載。


    顧墨得的不全,皆是殘篇。


    可即使如此,用來卜算一些小事情、預測些吉兇,還是沒問題的。


    至於說,孕育出:先天八卦,領悟出:周易大道,甚至於:大預言術、大命運術、大因果術等等,那就別想了。


    洗洗睡,夢裏啥都有。


    “銅錢者:外圓為天,內方為地,用錢為人,正合三才之象,難怪古人皆以銅錢卜卦,原因出在這裏。”


    顧墨手持三枚銅錢,將其放在掌心細細觀摩。


    銅錢,稀疏平常的物件。


    平日裏,就算掉到腳邊,顧墨都懶得彎腰去撿。


    可是修行《遁甲天書》後,這小小的一枚銅錢,已然不一般了。


    銅錢,為什麽要是圓的?


    中間為什麽要有孔?


    方的不行嘛?


    沒有孔不行嘛?


    當然可以。


    隻不過,方的沒有孔的銅錢,不符合“道”。


    即:不被人們所接受,世人不喜,天地不喜。


    《呂氏春秋·圜道篇》有言:天道圜,地道方。


    所以,銅錢即是天圓地方,契合於道。


    “道,無處不在。”


    顧墨若有所悟,其修為似有所精進。


    將銅錢收起,顧墨雙手以六爻起卦勢,將三枚銅錢闔在手心,輕輕搖晃了起來。


    按道理,這銅錢該是用龜殼來晃的。


    龜之背,生有天紋。


    背紋中間有三格,分別代表著天、地、人三才。


    旁邊,生有二十四小格,代表著二十四節氣。


    亦有十格的另類種,代表十天幹。


    大多數龜殼底部,則是十二紋格,代表十二地支。


    也就說。


    這東西,天生就契合於占卜之道。


    《淮南子》有雲:“必問吉兇於龜者,以其曆久歲矣。”


    《周易正義》則說:“靈龜,謂神靈明鑒之龜兆。”


    可這不是沒有嘛,所以將就著卜著吧。


    嘩啦啦。


    顧墨搖晃了六次後,隨手一拋,三枚銅錢在桌上滴溜溜轉了圈,最後倒了下來。


    “澤天夬卦。上兌?下乾?”


    顧墨看著這三枚銅錢的位置,不由微微皺起了眉。


    《彖》曰:“夬”,決也,剛決柔也。健而說,決而和。“揚於王庭”,柔乘五剛也。“孚號有厲”,其危乃光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窮也。“利有攸往”,剛長乃終也。


    《象》曰:不勝而往,咎也。


    九二,惕號,莫夜有戎,勿恤。


    《象》曰:“中行無咎”,中未光也。


    上六,無號,終有兇。


    什麽意思呢?


    這得看,自己所求是什麽。


    同一卦象,不同的人、不同的時間,得到的答案,都會各不相同。


    顧墨卜算的是戰爭。


    而卦象上看,惕號,莫夜有戎。(小心偷襲)


    上六,無號,終有兇。(大兇)


    “會不會有錯?”顧墨有些懷疑。


    這畢竟不是什麽小事。


    還是慎重一點的好。


    “我再來一卦吧。”


    顧墨將桌上的銅錢,緩緩撿起放入手心。


    “嗯,卜什麽?”


    顧墨略微思索了一會,忽然腦中靈光一亮,可以卜算、卜算,四娘如今在幹什麽啊。


    說幹就幹。


    顧墨再次輕晃了起來,隨後一拋。


    嘩啦啦。


    銅錢又繞著桌子轉了一圈,緩緩停了下來。


    乾上,坤下。


    這是在洗澡?


    可是不對啊。


    我怎麽確認,四娘她現在是不是在洗澡?


    總不能,現在跑到她那去,並且衝入浴室,核對吧?


    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


    “咳咳,不妥,不妥,我還是在換個方向。”


    “有了,就算一算,四娘的腿上,長沒長腿毛吧。”


    顧墨又再次搖晃了起來。


    庚辛金,卦主兌,其象“白虎”。


    嘶~~


    這卦可以呀,算的真準。


    顧墨雙眼陡然大放光明。


    涿縣,府衙。


    苟且將顧墨的話,轉告給了劉文印。


    “你確定?”劉文印一臉的凝重。


    “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顧小子就是這麽交待的,一字不差。”


    苟且很是認真的迴道。


    “怎麽可能?這寒冬臘月,並不適合行軍,再者我也未曾收到,一絲一毫的消息。”


    劉文印雙手背負於身後,就這麽在房間裏,來迴踱步了起來。


    踏。踏。踏。


    腳步越來越急促,其神情也越來越凝重。


    “話我帶到啦,我就先迴去啦。”苟且被晃的心煩,打了個招唿,轉身就要走。


    “等等。”


    劉文印突然開口,叫住了苟且,並道:“你轉告一下小先生,士元知曉了,多謝提醒。”


    苟且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而後轉身,一瘸一拐的緩緩離開了。


    劉文印注視著其遠去的背影,在門口足足屹立了許久、許久,心中也逐漸下定了決心。


    “來人,傳我號令:整軍、備戰!”劉文印如此吩咐道。


    第二日。


    天地間,忽然間一片肅穆。


    在寒風淩冽中,有刺骨的鵝毛大雪,簌簌落下。


    這雪,很冷,很冰。


    且,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形容的殺意。


    “靜不下心聽一場風雪,便看不到飄迎風雪中的絕豔。”


    書鋪二樓。


    顧墨緩緩伸出手,接過一片冰冷的雪花。


    這雪中,有劍意昂然。


    “我,冥無痕,以劍問殺,以人請戰,誰來?!”


    極遠處的戰場。


    大雪中,一名白色衣袍上繡著純黑花紋的劍客,以劍問殺,以人請戰,那一身刺骨的劍意,冰寒到無法直視。


    “你在找死!!”


    號蒼角坐下黑蛟:蛟萌兒,直接忍不住了。


    太囂張了。


    太過分了。


    直接殺到臉上來了。


    這如何能忍?


    大戰,爆發了。


    一蛟一人,殺到癲狂。


    同一時刻。


    有數十萬帶甲士卒,突然殺入廣陽郡,攻城掠地、無往不利。


    號蒼角,吃了大虧。


    這是他未曾預料到的,轉瞬間,就要數個麾下的城池,數百萬人口被奪。


    反觀劉文印這邊,因為早早做好了準備。


    不僅沒吃到虧,反而讓來攻者,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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