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冊中確實是媽媽各個時期的模樣。但是所有的照片裏,媽媽的眉間都有著散不開的憂傷。


    媽媽在這個家裏,可能從未快樂過。


    一想到這裏,冉羽溪的心一陣陣的鈍痛,還有心疼和憤怒!


    林春華絲毫沒有察覺到冉羽溪的情緒變化,而是邀功一樣的指著一張照片說道:“羽溪啊,你看這張照片,你媽穿的這個衣服漂亮吧?這件新衣服,你小姨可喜歡了,但是舍不得穿,送給了你媽媽。”


    冉羽溪的眉頭皺緊,這種話,騙傻子嗎?小姨?那種女人,會把自己喜歡的新衣服給媽媽?可能嗎?


    冉羽溪抬頭看了眼林春華,林春華沒抬頭,所以也就沒對上冉羽溪憤怒的眼神。


    她又指向了另外一張照片,照片裏冉小雲額頭有一塊紗布,手上拎著一袋吃的。


    “你看,羽溪,你媽媽當時可喜歡巷子口賣的烤雞了,我那天給她買了半隻,她特別開心。”


    冉羽溪沒有看到媽媽的眉間有任何喜悅之情。


    冉羽溪伸出手撫摸了下這張照片,沉聲問道:“媽媽的額頭是怎麽迴事?怎麽受傷的?”


    林春華身子一僵,旋即笑著道:“你媽媽那時候皮,自己摔的,縫了三針,她當時疼的哭,我就買了半隻烤雞哄她。她額頭留了下疤,不過好在後來遇到你爸。你爸送你媽去做了祛疤手術。說起來,你爸對你媽是真的很好,他們也真的很相愛。”隻是林春華的語氣一開始有些不自然。


    冉羽溪看著照片裏冉小雲額頭的紗布,眼神越來越冷。她已經猜到,媽媽額頭的傷,不是她自己摔的。


    林春華歎了口氣,語氣悲傷:“你媽媽走得太突然了,我甚至都沒見到她最後一麵。我這個年紀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問題是我現在老了,還在拖累你舅舅和小姨他們,旁人都誇你舅舅和小姨孝順,所有的錢都用來治我這個老太婆了。有時候我都在想,我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拖累他們,也早些下去和你媽做個伴。”


    冉羽溪合上了相冊,聲音有些冷,語氣已經有了些諷刺:“舅舅和小姨很孝順,不過奶奶你更好,為他們考慮的更多,是他們的好母親。”但是卻不是自己媽媽的好母親。媽媽已經去世了,外婆卻還在踩著媽媽的屍骨算計她。


    “當母親的,哪有不為自己孩子考慮的,都想為自己的孩子好。”林春華沒聽出來冉羽溪的諷刺,而是和藹的笑著說道。


    冉羽溪卻忽然嗤笑一聲,語氣譏諷:“那,看來我媽媽並非你的孩子了。”


    林春華臉上的笑容僵住,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還一臉溫和笑容的冉羽溪,說了什麽?好像諷刺了她?


    冉羽溪站了起來,然後後退了幾步,遠離了林春華,怕自己接下來的話刺激到了林春華,讓林春華失態而傷害到她。


    焦月新急忙走到了冉羽溪的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臂。一副保衛者的姿態。


    冉羽溪的臉色很冷,聲音更冷:“我同意見你,是因為我還真的以為你好歹對我媽媽有一絲的親情。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你對你兩個兒子和小女兒那麽好,卻唯獨對我媽媽那麽惡毒。甚至還幫助你小女兒搶大女兒的老公。我原本還存有疑慮,現在看來,你確實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我媽媽額頭的傷,是你的哪個寶貝孩子弄出來的?是你的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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