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之宴秒懂,立刻抬腳悄悄的跟了上去。


    鍾嬌低聲問鍾清修:“她是不是?”


    鍾清修激動的點了點頭:


    “是她,隻是老了一些而已,還是以前的樣子。”


    鍾嬌也鬆了口氣,眸底情緒未明,隻是叮囑道:“我會安排你們單獨見麵的。”


    很快,


    溫淑儀讓工人抬著電扇趕了過來,而孔經理則訕訕的跟在後麵,灰頭土臉的,有些不高興,眼睛裏怒視著鍾之宴的背影。


    “同誌,我們家一共三台,如果需要,我們再算便宜一些。”溫淑儀決定薄利多銷,賣出去算了。


    就算是明年需要,誰還會買這個。


    吊扇不僅不占地方,而且覆蓋範圍廣。


    明年吊扇的產量據說又要增加,所以落地扇的銷售空間不大,她打算一次性賣出,這也 上次她開會聽到的政策。


    這下,孔經理惱火了:“溫新,你胡鬧什麽,知道一台落地扇的價格是多少?”


    “沒有上麵調整的價格政策,你憑什麽私自給價!”


    “出了問題,誰給你承擔,現在你擅自作主,到時,別指望我給你擦屁股!”


    孔經理氣惱了。


    一個店員沒有理由製訂物品價格,


    小件的可以忽略不計,他們有內部人員的調浮區別。


    可這麽幾個大家夥,可不是溫新一個小小店員可以決定的。


    所以,孔經理急眼了,


    他怕上邊領導找麻煩,到時讓他賠錢。


    那就是麻煩了。


    溫淑儀*溫新看了眼氣勢洶洶,臉紅脖子粗的孔經理,皺了眉澄清:


    “上次,領導過來檢查,簡單的說過這個問題。”


    “因為明年要大量開發吊扇,所以落地扇的空間更加縮小,所以今年可以打一些價格優勢,把落地扇清倉。關鍵是落地扇太貴了,客人第一優選就是吊扇。”


    不管從實用性,


    還是空間性,


    還是價格上,


    吊扇都有無可比擬的競爭優勢。


    這一番爭紮,倒是鍾嬌格外的高看了溫淑儀幾眼。


    不對,


    剛剛孔經理喊這個女人為溫新?


    難道這女人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另外一個人?


    她看了眼鍾清修,而鍾清修則是搖搖頭。


    鍾嬌不懂了,他便宜爸搖頭是,‘是還是不是?’


    孔經理一聽,臉色便難看起來,跟便秘了似的,


    對的,那日上級領導來檢查,正好趕上月底,那天,提前一腳,他正好去給兒子送月初的生活費。


    前妻嫌他送生活費送晚了,扯著他好一頓數落。


    所以迴來晚了,領導們檢查早走了。


    後來,


    溫淑儀簡單給他說了下領導的意圖和重點,事後,孔經理就把這茬子給忘了。


    但當著顧客,還當著店員,他一個上級怎麽可能給一個下屬道歉,開玩笑。


    再說,


    男人給女人道歉,多丟麵子。


    “我知道了。”孔經理副官腔的上了樓。


    走得還很急,像火燎了屁股似的。


    溫新落地扇賣了出去,這時,鍾嬌道:“溫同誌,我們車小,擱不下這麽幾個電扇,你能不能親自帶人送一趟?”


    溫新一聽,笑著說:“自然,自然。我們這邊的師傅還要調試一下。”


    鍾嬌攙扶起屁股沉不想走的鍾清修道:“走吧。”


    這個便宜爹也是沒誰了,愣是不想走。


    鍾之宴從另一邊架起人,對著鍾嬌眨眨眼,用唇語:


    “妹妹,你不用費勁兒,省得累著,我一個人架著老頭兒就行。”


    “好吧。”鍾嬌直接鬆開了手。


    三人在遠處上了車,


    鍾嬌開著車,問鍾清修:“你怎麽想的?”


    “別忘我們的約定。”鍾嬌是指讓鍾清修父子隱瞞自己在的事實。


    她不想認親,


    一堆麻煩事情。


    鍾清修看著鍾嬌,喃喃著:


    “放心,爸不會為難你。當初為難了你媽,讓你媽喪了命,而現在你媽還活著,隻是說明她命大而已,我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


    鍾之宴隻是默默的拍拍他的背,什麽也沒有說。


    鍾嬌認同他的觀點。


    在鍾家那樣的一環境下,她感覺溫淑儀即便留在鍾家生產,也不知道她和鍾之宴能不能活得了長得大,畢竟還有一個假的鍾老太太。


    即便鍾清修離開,也應該提前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好。


    鍾老爺子最糊塗,最不值得原諒。


    為了所謂的愛情,所以所謂的糊塗,把全家置於敵人的槍口下,她永遠不會原諒鍾老爺子,以一己之私,害了她們全家。


    鍾嬌開著車,沉默了許久,直到開進四合院後,她才停下車,對著鍾清修道:“你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該盡的義務。“


    “如果我不是遇到爺奶,如果鍾之宴沒有遇到心地好的養父母,你覺得你還能看得到我們嗎?”


    她隻是把這歸結為命好。


    因為父母確實沒有保護他們兄妹。


    而鍾家更是不配。


    聽顧老爺子說鍾老爺子已經全被擼職了,她隻感覺慶幸,擼得好。


    私人與國家大義比起來,顧家男人有。


    而鍾家則沒有,隻有私欲,


    就像所有人沒有了底線和原則,熱血與良知,那麽這個mz危矣。


    鍾清修有愧,隻是慚愧的落下了淚水。


    是的,


    他雖是被害,


    但也沒有顧及懷孕的妻子,


    他沒有保護他們母子三人。


    現在他們一家四口,卻是四分五裂,本來該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他也恨那個眼裏隻有狗屁愛情的父親,


    是父親的自私和愚蠢毀了他一家。


    他也不想認親,也不想迴鍾家,這樣和之宴住在小河村就挺好的,沒有心計,沒有算計,一切處之坦然,這樣的日子真的挺好。


    “下車吧,一會兒她來了,你想想,怎麽和她說?”鍾嬌覺得鍾清修最對不起的應該是他的妻子。


    鍾之宴莫名也有些緊張。


    媽突然活了。


    還要見麵


    他就突然有些緊張。


    其實剛才他看到溫淑儀了,感覺上妹妹像極了媽媽,即便妹妹刻意隱瞞,估計憑長相也能看出一二來。


    鍾之宴想了想,這就憑緣份吧。


    鍾嬌坐在屋裏,洗了臉,換好衣服。


    而顧時年則開著另一輛借來的車,也進了院子。他在後麵保護前邊的車子的。


    “怎麽樣?”他問。


    鍾嬌有些恍惚,兀自喃喃著:


    “怪不得,她下跪,我就頭疼,原來這樣做折壽,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想到了之前,溫淑儀為了找迴石頭,對她和顧時年不惜要下跪。


    當時,她頭疼兩次,在及時扶住溫淑儀之後,頭疼便消失了。


    這世間真是奇怪,難道這就是天生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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