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問:「這話本到底怎麽了?」


    裴邵南了解謝昭,知道自己若是避而不談反而會讓謝昭更加好奇。


    於是他故意把最關鍵的內容隱去,隻是對謝昭輕描淡寫地說:「這本書裏多的是一些床笫之間的香艷描寫,送你這書的人實在不懷好意,三皇子不讓你看是正確的。」


    謝昭下意識地以為是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


    他對這種東西並不感興趣,裴邵南和他解釋後,他也徹底對這本書失去了興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去看了。」


    在謝昭沒有看到的角度,裴邵南唇畔的笑容多了幾分冷意。


    禮部那些有些印象的小吏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他有些冷淡地想:也不知是那隻癩□□要來吃天鵝肉,當真是嫌自己活膩了。


    第32章 出門


    見裴邵南在那裏沉吟著什麽,謝昭問:「你在想什麽?」


    裴邵南迴過神,把找出這名禮部官員的心思壓下,對謝昭若無其事道:「在迴味那一日你在殿上的壯烈彈劾之舉。」


    謝昭嘴角抽了抽:「也不至於說是壯烈吧?」


    「怎麽不用。」裴邵南理所當然,「都流血了,這還不壯烈?」


    謝昭一時語塞。


    那一日他的右腿傷口裂開,的確是滲出不少血。被裴邵南這廝這麽一說,他那一日的舉動用壯烈一詞來形容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裴邵南看他一臉憋屈,眼眸彎了彎,心情終於舒暢:在逗謝昭這件事上,無論何時何地,裴邵南總是能抱有十二分的興趣。


    他笑吟吟:「如今謝大人勇闖禁庭,彈劾黑心尚書、製服京城惡霸的故事已經傳遍了全京城。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他單手支著下巴,似是迴憶道:「我昨天去茶樓時聽說書先生說了一段,覺得他說得比我親眼見到的還要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怪不得聽者甚多。」


    怎麽就傳遍京城了?


    謝昭微微睜大眼,不可置信:「外頭的人是怎麽知道的?」


    「又不是什麽皇家秘聞。」


    裴邵南說:「馮瑞明在京城中名聲極差,他往日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百姓們對他怨氣極大,你這迴讓他踢到了鐵板,大家對此都喜聞樂見。」


    見謝昭還皺緊眉頭一臉煩憂,裴邵南失笑,安慰他:「你不用擔心,茶樓裏的說書人總不會一直說一個故事的。便是他願意講,其他人也要聽膩了。等過幾日太子和側妃成婚,大家立馬就會把你拋在腦後。」


    謝昭一怔:「太子要迎娶側妃了?」


    他想到那一日在蘭因寺看到的恩愛無比的太子和太子妃,蹙眉:「……可是太子妃不是懷孕了嗎?」


    裴邵南嘆了口氣:「你們謝家情種多,不代表全天下的情種也多。」


    謝家家風極正,裴邵南到謝昭的祖父和父親都隻娶了一個妻子,不由開口提點謝昭:「饒是太子再怎麽寵愛太子妃,他的院裏也不能隻有這麽一個女人。」


    家裏世代為官,裴邵南耳濡目染下對某些東西極為敏感:「哪怕太子願意,也要看聖上願不願意,要看太子身後的人願不願意。」


    畢竟太子身後的人,可是那位權傾朝野的丞相徐一辛。


    想起祖父對這人的評價,裴邵南眼中的笑意也淡了淡。


    「生在皇家,難免身不由己。」


    謝昭想起蘭因寺內站在太子身側麵容嬌羞的太子妃,也跟著嘆息:「當初在蘭因寺內,太子妃的目光半分不離太子,可見早已情根深種。如今側妃入府,太子妃恐怕心中要難受了。」


    裴邵南倒是覺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太子妃在嫁給太子的時候就該做好麵對今日的準備。


    他轉移話題:「說到蘭因寺,你當初遇險一事,你覺得是誰下的手?」


    提到正事,謝昭麵色一正。裴邵南與他幼時就相識,祖父也說過這人是個可靠之人,謝昭也並不與他遮遮掩掩:「原先我以為下手之人是衝著太子和太子妃去的。馬兒受了驚,先不說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可至少太子妃的腹中子嗣很難保住。」


    裴邵南挑眉:「那現在你怎麽想?」


    謝昭定定看著他,「我現在倒是覺得,我才是那人的目標。」


    他平靜地笑了笑,「從一開始,他或許就是衝著我來的。」


    裴邵南問:「你覺得是誰?」


    謝昭斂眸,看向院子裏的玉蘭樹。他記得蘭因寺裏也種著很多玉蘭樹,素白的花從亭台樓閣裏探出半邊身子,映著深紅的牆麵和黑色的瓦片格外好看。


    謝昭笑了笑:「得利最大的人當然最可疑。」


    太子殿下看起來溫和儒雅,對待謝昭也是十分有禮,謝昭本來並沒有懷疑他,直到馮德麟被貶謫。


    謝昭事後迴想,一切都太巧合了。


    在蘭因寺遇到太子夫妻很巧。


    馬兒都被餵了藥,但太子妃卻在迴程的時候忽然犯噁心,這也很巧。


    更巧的是,馮瑞明雖然是個沒頭腦的人,但他在京城中再怎麽囂張也都有個度,怎麽突然會做出強占軍婦這樣的蠢事?


    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容不得謝昭不多想。尤其是馮德麟被貶,成王在朝中的最大幫手倒下,太子成為最大受益人。


    如果他想借著謝昭之手除去異黨,那他的確成功了。


    隻是謝昭有一點想不明白:若是太子想要借刀殺人,何必要在蘭因寺那一日對他動了殺心?太子若把他當棋子,便不應該讓他遇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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