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汙,不露鋒芒……”


    奧賽爾喃喃自語,十隻眼睛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也就是說,這每一滴壬水陽雷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收斂了所有的氣息不外露,到了最後我發現端倪之時,是因為那一招的神力枯竭,無法維係了?”


    “確實如此!”白芷淡淡道。


    “這怎麽可能……”奧賽爾五個腦袋有些失魂落魄。


    他雖然得到了答案,隻是這答案更加讓他無法相信。


    而仙人們也是如此,因為這太過天方夜譚。


    如此大範圍的海域,精細的掌控其中每一滴水,這根本不是尋常生靈可以做到的。


    就算是執掌權能的魔神也難以做到這種程度。


    至少奧賽爾認為自己就做不到如此,他可以禦使廣闊的大海,掀起無邊的滔天巨浪。


    但要讓他細致入微的控製每一滴水,就算五個頭轉冒煙了都做不到。


    見到圍觀者深受打擊的模樣,白芷安慰道:“不必多想,這隻不過是修行的方向不一樣罷了。”


    “我老家的修行理念不是大和多,不推崇堆積力量,而是細致入微的精確掌控。”


    “所以你們看,我本身的法力並不是特別強,比不善戰的仙人還要弱一些。”


    聽到這仨瓜倆棗的安慰,仙人們欲言又止,一言難盡,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感覺更加難受了。


    看到他們便秘一般的樣子,白芷提醒了一句:


    “人仙武道‘血肉衍生千變萬化’的境界,也是需要這種精確的掌控作為前置條件。”


    “如果掌控力不夠細微,到時候會變成什麽奇怪的東西我無法保證,可能臉上長出隻因,然後自己變不迴去……”


    這番恐嚇之言讓部分仙人大驚失色,主要是滿腦子打打殺殺的護法夜叉,特別是女性夜叉。


    “啊,怎麽這樣,那要是……要是……”


    “要是什麽?”


    “哎呀,別問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說咪……”


    “住口!”


    ……


    見塵埃落定,白芷分出分身,就要繼續自己的遊曆。


    他用破碎的長槍僅剩的最後一絲神力,對剛剛抽取出地麵的礦石進行操作。


    隨著一陣眼花繚亂的光芒閃過,一架黑底白紋,造型風格極其狂野,宛如猙獰惡獸化形的摩托車被搓了出來。


    接著打開能源艙,將雷火引擎還有大量的壬水陽雷塞了進去,為這架剛出廠的超凡載具注入核心與能源。


    白芷翻身上車,手腕一轉,將油門一擰到底,頓時一股震耳欲聾,爆裂的轟鳴聲如驚雷炸響。


    尾部噴出長長如流星的尾焰,熾熱的火光閃耀,伴隨著電光乍現,雷火交織。


    就像是一頭狂暴的惡龍在咆哮嘶吼,吐出憤怒的龍息,所及之處地麵都被烤得融化,化作一片翻滾的岩漿。


    “嗯……對地麵破壞太大,走水路吧。”


    白芷向仙人們揮揮手:“再見了你嘞!”


    說罷,就見他人車合一,化為一道雷火交織的遁光在海麵上奔馳而去,轉眼已經看不到人影。


    所過之處的海水被雷火尾焰蒸發成水蒸氣,飄到空中冷卻變成無數小水珠,拖拽出一道經久不息的長長白霧尾跡。


    其實這輛奔雷是可以飛的,隻不過沒有在地麵和海上奔騰那種刺激感。


    看著分身遠去,白芷就要迴去繼續中斷的實驗,卻被仙人們圍了上來。


    “白老師,你那座駕能賣我一個嗎,這是我收集的稀有礦石,全都給你……”


    “就這點東西?一邊去,我出雙倍……”


    “先來後到懂不懂?”


    就在仙人們吵吵嚷嚷之時,忽有嫋嫋塵煙飄來,落在地上化為一位身形嬌小的赤足少女。


    她一頭灰青色的秀發在身後束起,兩縷鬢發垂落在肩頭,與那覆蓋雙手的寬大袖袍一起隨風輕輕搖曳。


    被袖袍遮住的手輕掩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清澈明亮的雙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看著吵吵鬧鬧的仙人們滿是好奇。


    精靈般的少女來得無聲無息,如她化身的塵煙一般,了無痕跡,不曾引人注目。


    唯有人群之外的岩主與被仙人纏著求要奔雷的白芷發現了她。


    “歸終,你怎麽來了,歸離原無礙?”岩主問道。


    “有若陀大哥在呢,你走的急,我就跟過來看看。”名為歸終的少女巧笑兮然,輕聲笑道。


    隨後話鋒一轉,看向被仙人圍著的白芷,臉上出現好奇之色:“這就是你說的那位擅長機關術,比留雲還厲害的降臨者嗎?”


    “正是。”岩主微微頷首。


    “說起來你們都是同一類人,應該有共同的話題。”


    ……


    “那位就是帝君好友,塵之魔神哈艮圖斯嗎?”


    眼看著仙人們為了第一個求得奔雷,都快要說什麽“公若不棄”之類的話,白芷連忙轉移視線。


    果然,就見仙人們注意力被轉移,紛紛過去打招唿。


    脫身的白芷鬆了一口氣,看著走在最後的那個女人,直接掏出一份圖紙給她。


    “留雲,這是奔雷的設計圖,以你的機關術造詣應該可以打造出來,就交給你了。”


    如獲至寶的留雲借風真君頓時喜上眉梢,推了推紅框眼鏡,快速翻閱手中的圖紙。


    但很快就皺起眉頭:“主體架構並不算太難,但這核心的雷火引擎,我看不太懂。”


    白芷指了指之前自我分裂出來,滿地都是的拳頭大小的器械:“這不一大堆嗎,直接裝上就行了,拿去拆了研究也可以,不夠的話海底還有很多,請帝君或奧賽爾去撈。”


    交待完之後,他看向那同樣是魔神的少女,目光注意到了那寬大的袖袍下,隱隱現出宛如星空的奇異景象。


    “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嗎……”


    ……


    “哦,似乎是老熟人!”


    聊齋世界,通過觀察者的視角,白炘也看到了名為歸終的少女袖袍下顯露的異象。


    “什麽老熟人?”一旁的5677撓撓頭問道。


    “魔!”


    聞言,5677頓時想起來了,當初他們的第二個任務,是去往綴陽界幫助天命之子突破極限。


    而那個世界被外來的魔意侵染,誕生了魔道靈機,從而出現了魔道修士。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極其神秘的魔意,擁有侵染世界,魔化生靈的莫測威能,而且體量似乎非常巨大,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


    因為就連侵染綴陽界的源頭,舊樞大師的魔性人格,奪舍天意的合道者未殃,也不過隻是類似馬前卒的棋子。


    “當初我得到了兩份《喚魔經》用道化之力處理掉,被祂盯上了。”


    “若是我現在過去,不知道祂會不會來打我!”


    白炘眯著眼睛,盯著那星空般的異象猜測道。


    同時心中也在推演白芷任務世界的背景劇情。


    按已有的信息來看,這位塵之魔神屬於不善戰的類型,因此不敵對手而隕落。


    但看到她袖袍之下的異象,白炘覺得可能並非如此。


    極有可能是如同庇護淵下之民的大蛇奧羅巴斯一樣,不得不死。


    因為那星空般的異象,在那方世界屬於與天空敵對的存在,是不可觸及的禁忌。


    不過這位看上去古靈精怪的塵之魔神雖然軀體隕滅了,但最終到底死沒死不好說。


    因為關於她的描述裏,還有她交予了岩之主一件類似魯班鎖的器物。


    並說:“我的一切智慧,都藏在這把石鎖之中。”


    而這把石鎖,直到過去數千年的後世,岩主依舊沒有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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