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初哥,尋思啥呢?走啊?”孟祥麟叫了我一聲。


    我迴過神來,連忙跟著孟祥麟走出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樓,潘朝霞已經在車旁等著了。


    “你倆幹啥去了,一會兒田組到了咱還沒到不得挨批啊?”潘朝霞埋怨道。


    “這不來了嘛,上車吧!”孟祥麟說著按了一下車鑰匙。


    潘朝霞坐到後座,孟祥麟開車,我坐到了副駕駛。


    一路上我的心裏都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我們孟祥麟的車開到了河口村,停車的位置正是昨晚我來過的那片居民區。


    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下,此時停著兩輛警車,樓下已經拉起了警戒帶,幾個穿著警服的民警正在維持著秩序。


    我們三人拿出工作證掛在脖子上,開門下了車。


    守在樓門口的警員看到我們,連忙抬起警戒帶,放我們進入了現場。


    “大案組的田組長來了嗎?”潘朝霞對那個民警問道。


    民警點了點頭,“在上麵呢,三樓!”


    潘朝霞瞥了孟祥麟一眼,孟祥麟無奈的攤手。


    剛準備上樓,又有幾輛車趕到了現場,我們轉頭看了一眼,是負責現場勘查的技術隊和法醫的車。


    車剛停穩,車裏的人便迅速下了車,隋廣彬帶著技術隊的人拎著勘查箱快步走了過來,大老劉帶著法醫中心的人緊隨其後。


    “隋老師,來了啊!”我們跟隋廣彬打了個招唿。


    隋廣彬點了點頭,帶著技術隊走進了樓。


    大老劉看了看我,問道:“幾個啊?”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們也剛到,還沒上去呢!”


    “那走吧,咱一起上去看看!”大老劉說道。


    周銘威跟在大老劉身後,朝我笑了笑,眾人一起上了樓。


    來到三樓,狹窄的樓道裏站了好幾個人,田組跟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等了一會兒,隋廣彬的人從門裏探出頭來,“好了!”


    眾人穿戴好,陸續進入了現場。


    “屍體在臥室!”技術隊的人對大老劉說道。


    大老劉點了點頭,帶著周銘威走進了那人指的一間臥室。


    我站在門口,環顧整個房間,房子北門南窗,兩間南向的臥室,中間夾著客廳和廚房,進門的右手邊是個衛生間。


    “田組!”臥室裏傳來大老劉的聲音。


    田豐連忙走了過去,“咋了,老劉?”


    我們也都跟了過去。


    臥室裏,大老劉正站在屍體旁,指著屍體露出的前胸,上麵是兩個用血寫成的兩個英文單詞‘hell envoy’。


    “還是他?”田豐驚愕道。


    大老劉點了點頭,指著屍體頸部的創口說道:“致命傷還是割喉,從特征上看應該是他!”


    此時,站在門口的我看到了屍體的臉,心頭一凜。


    “身份確認了嗎?”田豐問道。


    一個技術隊的民警拿著一個證物袋說道:“現場找到了一張死者的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叫石振東,不過從身份證的做工來看,應該是假的!”


    田豐看了看身份證,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不禁眉頭微皺。


    “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啊?”田豐喃喃道,“哎,賈所,賈所,你來一下!”


    話音未落,剛剛跟田豐一起站在門口那個中年警員走了進來,這人應該是東關派出所的所長。


    “田組,啥事兒?”賈所長問道。


    “賈所,你看看這人,我咋感覺看著這麽像四毛子呢?”田豐看著賈所長問道。


    賈所長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屍體,片刻後,篤定的說道:“四毛子,沒錯,就是他!”


    田豐抬起頭,表情凝重,“這小子啥前兒出來了呢?”


    “這癟犢子還真陰魂不散啊,在春江所的時候他就在我轄區,這我調東關所,他咋還死這了?”賈所長憤懣道。


    “田組,這死者你認識啊?”孟祥麟問道。


    田豐點了點頭,“四毛子,大號叫白宇光,這還給自己整個石振東的名兒,以前跟孫瘸子的,孫瘸子死了之後,這小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零二年的時候因為搶劫被判刑了!”


    “搶劫?就他瘦的像猴兒似的,他敢搶誰啊?”孟祥麟鄙夷道。


    田豐擺了擺手,“他這是溜冰溜的,原來挺壯實的,在孫瘸子手底下的時候,那打仗也是把好手,下手黑著呢!”


    “那他當年搶劫應該也是為了毒資吧?”孟祥麟問道。


    田豐點了點頭,“孫瘸子死了之後,他們這幫人就都樹倒猢猻散了,這小子當時手裏還有點兒家底兒,但吸毒這玩意,你有多少家底兒不也得溜進去啊?這不後來就開始搶了嘛,這被扔進去了,也算咱救他一命,讓他多活幾年,要不,他早就溜冰溜死了!”


    孟祥麟一陣咋舌。


    “哎,老劉,我看著屍體沒有啥特殊處理啊,這又對著哪個地獄啊?”田豐看著大老劉問道。


    大老劉蹲在屍體旁,也沒抬頭,伸手指了指臥室的一麵滿是噴濺血跡的牆。


    眾人順著大老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大老劉手指的牆上的血跡中央貼了一麵鏡子,而那麵鏡子上滿是血紅,勉強能映出大老劉和他麵前的那具屍體。


    眾人都不解的看向大老劉。


    “老劉,這有啥說道嗎?”田豐問道。


    大老劉緩緩站起了身,緩步走到了鏡子邊。


    比量了一下鏡子和屍體的方向,說道:“我剛才看到死者頸部的創口的時候,就看了一下四周,勉強能跟地獄掛上鉤的,也就這麵鏡子了!”


    田豐看了看鏡子,又看了看屍體,仍是一頭霧水。


    大老劉繼續說道:“這鏡子正對著屍體,而且從血跡噴濺的情況看,死者就是在鏡子前被割喉的,所以才會在這個位置留下這樣的噴濺血跡。”


    田豐點了點頭,“這我知道,但這跟啥地獄能掛上啥鉤兒啊?”


    大老劉指了指鏡子,說道:“這十八層地獄的第四層,就叫孽鏡地獄,而且你剛剛說這個死者之前被判了刑,也能對應得上,這層地獄專門是針對在陽間犯了罪的人!”


    大老劉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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