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是被疼醒的,


    口腔裏的血腥氣,隨著唿吸湧出來。


    從十年前的那個雪夜開始到現在,從沒有過被這麽粗暴的對待,有次咬破她的鎖骨都沒這麽疼。


    霍灝辰腥紅的雙眼,額頭和脖頸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


    咬破她唇上肉,腰仿佛被掐斷了,後背脊椎骨外的皮撕拉撕拉的疼,應該是破了。


    她沒有哭嚎,也沒有求饒,為了忍住不叫,腮肉咬的稀爛。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顧一切,越是瘋狂,沙發上,地毯上,浴室裏,再到床上......


    有電話打進來,手機被他摔的稀碎。


    迷糊間,她聽到齊冉狠命的敲門聲,和淒厲的喊聲,“大哥,你饒了小姝這一迴吧,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後來還是霍灝辰出去,警告他們再敢求情,被折磨的更狠。


    他像一隻獵豹,用一整晚,撕碎她的身體。


    從一進到豪嘉公寓起,那句:“怎麽樣,和阿四比誰更爽。”響了一整晚。


    窗簾外漸漸亮了,支離破碎的身體被晾在主臥的大床上,心頭一陣一陣的緊縮,讓她最終失去知覺。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茂密的樹林裏,一隻雪豹在後麵追著她。


    跑過高山,跑過丘陵,跑過林蔭道,終於看到麵前一個破敗的民房,


    她跑進去,想鎖上門,發現門鎖是壞的,又挪過來門旁的桌子擋住,


    發現破敗的房子,滿屋子都是破了的窗戶,獵豹還在外麵巡視,伺機衝進來,她又滿屋子的關窗戶,


    關的窗戶比她這輩子關的窗戶還要多,本以為都關完了,一迴頭,那頭獵豹從背後的破窗戶衝進來,一爪子撓向她的後背。


    “啊......”


    冷汗唿的一下冒出來,林姝覺得後背被獵豹撕開一道口子,疼的她直抽氣。


    “活該,昨晚疼也不說出來......”


    霍灝辰嘶啞的嗓音像個破鑼,


    清涼的藥膏抹在的脊椎骨上,應該是有鎮痛的作用,沒有那麽疼了。


    她側躺著,手背上紮著輸液管,吊瓶架上已經有了兩個空瓶。


    後背抹完了藥,被子抻過來蓋好。


    霍灝辰繞過床尾,進入她的視線,月白的浴袍隨意的穿在身上,寬闊的胸膛和腹肌處,滿是指甲抓出的血痕。


    他也好不到哪去。


    此刻的林姝雖然頭疼的厲害,也清醒了,“我和阿四什麽也沒有,你不要為難他。”


    霍灝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麵上一點表情沒有,


    “我知道,不然昨晚就把他閹了。”


    好像沒有誰會遭殃,她緩慢的閉上眼睛,不想看他一眼。


    接下來的聲音,讓她更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說:“現在連疤爺都知道你是阿四的女人,你讓我的臉往哪擱,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林姝睜開酸澀的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氣,“你想怎麽樣,衝我來......”


    她說著支撐著起身,手背針剜似的疼,對著男人的方向跪著,身上的被子滑落,青紫痕跡暴露在空氣中。


    “這個罪我來受。”


    男人上前抓起她的手,拔下輸液針頭,手背上起了雞蛋大的包。


    霍灝辰轉身出去,沒一會迴來,將一個冰袋甩在她麵前,“折騰一下就發燒,我怎麽出氣,趕緊好了,我這口惡氣還沒出完呢。”


    冰袋砸在她手上,她覺得渾身都跟著冷了,蜷縮著蓋上被子側躺下,將冰袋放在手背上。


    本想問他父親的高利貸的事,又覺得多餘,有他出麵什麽都可以擺平,隻要他想。


    一會聽到開關門的聲音,豪嘉公寓裏安靜下來。


    像個墳墓。


    疲憊鋪天蓋地,除了頭疼,耳鳴的厲害,她不去想任何事情,來減輕疼痛,很快迷糊的睡著了。


    她是被一股香味熏醒的,鼻子處是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一碗雞蛋羹,來迴的動。


    蔥香合著蛋香,讓她覺得餓的心慌。


    殘破的身體被扶起,不經意的拉扯,後背是裂開的疼,她不敢往後靠,隻能拿出全身力氣坐著。


    月白的睡衣披在她的肩膀上,一勺溫熱的雞蛋羹被送到嘴邊。


    什麽時候不能跟吃的過不去,一口下去,她皺起眉頭,嘴裏鑽心的疼。


    不由得低哼出聲。


    霍灝辰坐在床邊端著碗,等著她咽下去,昨晚他的嗓子喊啞了,她卻一聲沒吭,真是倔出新天際。


    軟糯入口即化的雞蛋羹,算是救了她的腮肉,不用嚼直接滑入喉嚨。


    胃裏暖暖的。


    一碗雞蛋羹下去,累的她汗津津的。


    還好他沒有再停留,給她後背上完了藥,想來夜已經深了,他去了次臥。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裏,她都沒被打擾。


    這段時間林姝想了很多,是自己得到了還想要更多,豪門哪有什麽真情,她真是奢望了。


    沒有膩罷了,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煙消雲散。


    他們要的隻是順從。


    她每天坐在床上,看著拉著窗簾的落地窗發呆,霍灝辰會給她送吃的。


    一個星期裏,她沒看見第二個人。


    想到過要跑,能逃到哪去?抓迴來迎接她的又會是折磨,


    越是逃,越會刺激他的獵奇心理。


    平時她連臥室都不出,有吃的就吃一口,他忙的晚了就餓一頓,沒有任何通訊設備,與世隔絕了一樣,


    算算時間,快放暑假了,孩子們都迴來,或許可以分散下注意力。


    中午,霍灝辰迴來,手裏拎著飯盒。


    放在餐廳的桌子上,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林姝走出臥室,慢騰騰的去廚房拿碗筷。


    兩人默默的吃著飯。


    吃了一點,她放下筷子,盯著桌麵,聲音低低的,“我想孩子們了。”


    “還知道你有孩子,”他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麽冷,“嘴上給我戴綠帽子怎麽沒想到孩子們。”


    她沒有再說什麽,下了椅子往臥室走,就知道不會讓她見的。


    很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他,放下筷子,起身追了過去。


    在臥室門口,將人抵在門框上,結痂被蹭破的疼痛自後背傳來,


    她低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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