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被從地上拽起來,拖到門口,塞進一輛白色麵包車。


    她雙手雙腳被綁著,嘴裏塞了塊破布,頭上套個袋子。


    車子顛的厲害,撞著她後背和胳膊上的傷口,疼的她直冒汗。


    這都不算什麽!


    最難受的是胸膛!


    心在不斷的下沉,霍灝辰最後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冷漠,她瞬間脫了力,像一塊破布一樣在麵包車的後座上顛來顛去。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不顛了,估計是進入市區。


    拖著的身體被扔在水泥地上,頭上的袋子被扯開,刺眼的光線讓她使勁閉起了眼睛。


    一盆涼水潑到她臉上,讓她激靈坐起。


    眼前是上次來過的地下賭場,此刻安靜極了。


    大廳正中一把太師椅上,霍老爺子拄著拐棍坐在上麵。


    看了眼地上的人,霍老爺子歎了口氣,和身邊的助理耳語了幾句。


    助理吩咐了疤爺幾句,沒一會所有的人都撤了出去。


    “說吧,東西在哪?”霍老爺子的聲音聽上去蒼老了許多。


    “爺爺……我真的不知道……”林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迴話。


    霍老爺子連連點頭,


    “你既叫我聲爺爺,看在你母親的麵子上,饒你不死,你要是不說實話,我老爺子也沒辦法。”


    大廳裏死一般的沉靜。


    曾經的慈祥老人,這會看上去那麽冷酷。


    “爺爺想知道什麽?”


    “常翰手裏有一些官員和富豪的把柄。”霍老爺子幹脆的說,“至於你和永逸的事,我去問他,爺爺還是相信你的。”


    林姝挪動身體,跪在老爺子麵前,恭敬的說:


    “爺爺……我知道很多人找東西,我在香格裏拉全找過了,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爺爺,我真的不知道。”


    正說著,門口唿啦啦被帶進來幾個人。


    林樂宵和阿四被帶了進來,隱隱的還聽到嬰兒的哭聲。


    林姝一下子就傻了,自己還好,阿四是常翰最親近的人,從這裏能不能活著出去真不一定。


    林樂宵一進來,跑到她身邊,握著她的雙臂,上下的打量,


    男款的大t恤大短褲,露出纖細的手臂和小腿,光著腳,上麵粘些個泥土,有血跡滲出來,


    披散的頭發,看上去更狼狽。


    “姐……”


    林姝在看到親人後,眼淚唰的一下流出來, “我沒事,樂宵,爺爺問什麽,你就說什麽,不要隱瞞。”


    阿四看了也不免動容,知道這關不好過,掃了一圈沒看到常翰,心下稍定,膝蓋一軟跪在林姝身後。


    疤爺走到霍老爺子旁邊,手裏拿著個信封,恭敬的遞到老爺子麵前,“老爺子,什麽都沒有,保險櫃都打開了,沒有,意外的發現了這個。”


    枯樹枝手接過,緩慢的展開,眉頭鎖到了一塊,看完後,疊好放到衣兜裏。


    霍老爺子似有些倦了,閉著眼睛養了會神,緩緩睜開,看著林樂宵道:


    “你是小德子的兒子?”


    林樂宵反應了一會,才醒過神來,“是,爺爺。”


    “我聽永逸提過,說你改好了,不再賭。”霍老爺子緩緩的說。


    “是爺爺,我以後努力賺錢,讓我姐少操點心。”林樂宵跪在林姝身邊,恭敬的說。


    霍老爺子點頭,“你認為你得賺多少年,才能還完五百萬的債。”


    林樂宵知道,這是說五百萬彩禮的事:“我……我知道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就是去煤窯挖礦,也要還清,不讓姐受委屈。”


    霍老爺子麵上露出喜色,連連的點頭,“嗯,比你爹強多了,也不用你挖礦,把常翰的東西找出來交給我,全免。”


    林樂宵轉頭又看了眼滿麵淚痕的姐姐。


    林姝對著他點頭,顫聲道:“樂宵,知道什麽就說什麽,不要隱瞞。”


    林樂宵想了一會說:


    “我知道有人找常大哥留下來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他之前也沒提起過,我可以去找,找到了能饒了常大哥嗎?”


    霍老爺子微笑點頭,“隻要你找到,或者他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你們都平安無事。”


    “真的嗎?”


    “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霍老爺子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好,我們一言為定。”


    霍老爺子對著疤爺使個眼色,疤爺會意,拽起林樂宵往外走。


    林樂宵一步三迴頭,“我姐怎麽辦?”


    疤爺不耐煩的說:“趕緊找東西去,找到了立刻放人。”


    大廳裏安靜了一會。


    “咚咚……”


    霍老爺子墩了兩下拐棍,


    大廳門口疤爺探身進來,彎著腰到老爺子身邊,“您老吩咐。”


    霍老爺子冷冷的說:“關起來,你先審著,人別看丟了……”


    疤爺一揖到底,“您老放心,這是我贖罪的機會,我拿命看著。”


    疤爺起身,向門口使個眼色,有打手進來,拖著阿四進了旁邊的包廂。


    不一會,包廂裏傳來阿四的慘叫聲。


    每叫一聲,林姝的身體就抖一下,加上跪在水泥地上,沒一會就哆嗦成一團,支持不住身體,歪坐到一旁。


    “爺爺,阿四是個司機,他什麽都不知道。”她哭著說。


    “你倒是個心軟的,女人心軟是大忌,好多事情都壞在心軟上,像你母親……”


    霍老爺子的聲音更加的蒼老。


    林姝想多聽點關於母親的事,看到他老人家閉著眼睛休息,忍住了。


    包廂裏的慘叫聲時斷時續,到後來沒聲了。


    疤爺滿頭汗的從包廂出來,在霍老爺子耳邊小聲說:“骨頭硬,沒說。”


    “醒了接著審。”


    “得嘞!”


    疤爺領命下去,進了包廂。


    大廳門口傳來電動輪椅的馬達聲,霍永逸被推了進來。


    看到爺爺坐在大廳中央的太師椅裏,心裏開始打鼓:“爺爺,我說怎麽把我帶到這來了……”


    在看到水泥地上狼狽不堪的林姝時,臉色巨變。


    他扶著輪椅把手站起,跪在林姝旁邊,抱起她嬌弱的身體上下的打量,看到上麵的傷口時,心疼的直搖頭。


    身後的李奇和耿叔,被保鏢製住,帶到旁邊的包廂。


    知道要壞事,霍永逸急切是說:“爺爺,都是我的錯,跟他們無關。”


    霍老爺子氣的臉都青了,“好,很好,來,接著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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