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終南把電話搶過去,有些倉皇,“那個,小燈我晚一點跟你聯係。”


    電話啪的掛斷了。


    姚燈摸摸臉,“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她點進同學群,裏麵果然已經炸了鍋,全是艾特她的。


    “小燈的男朋友是蔣平潮?真的假的?霸道總裁愛上女神學霸?”


    “我好像見過哎,原來那是蔣平潮啊?真人又高又帥,要命!”


    “怪不得她看不上顧晚星……我懂了。”


    “啊,那個,實習找工作,小燈能幫忙嘛?”


    ……


    私聊裏也一堆。


    看這架勢,過不了多久她和蔣平潮的關係就會被大眾所知。


    手機丟到一邊,努力迴憶著昨晚,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她當著同學們的麵,抱著蔣平潮又哭又鬧?


    那畫麵……太社死了吧。


    拍拍額頭,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容易出事。


    餘終南打來電話的時候,姚燈正在網上跟負責人聊現場簽售的事。


    剛接起來,餘終南就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小燈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糟糕啊?你罵我吧,想怎麽罵就怎麽罵,我真的要煩死了。”


    姚燈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餘終南懊惱的說:“我也記不太清了,就記得趁著酒勁跟蘇澤提了分手,蘇澤也沒怪我就走了,再後來朱望抱著我哭,然後就……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醒,反正亂七八糟。”


    姚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朱望的女朋友呢?”


    “早分了,”餘終南說:“他說他也一直沒忘記我。”


    “好吧,”姚燈說:“要不要來我家吃下午茶?好好聊聊。”


    半個多小時後,餘終南打車來到玲瓏書院。


    她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頭發隨便一紮,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沒吃飯吧?我讓蘭姨給你做點吃的。”


    餘終南一言不發的點點頭。


    姚燈挽著她的胳膊往裏走,“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先上樓換件衣服洗漱一下,咱們慢慢聊。”


    餘終南好像終於找到救星似的,靠在她的肩頭說:“還是閨蜜真好。”


    須臾,餐廳裏。


    餘終南一口氣吃掉一碗陽春麵,滿足的喟歎道:“太好吃了。”


    姚燈放下咖啡杯。


    “朱望呢?”


    “別提他,煩他,”餘終南喝口水,蹙著眉頭說:“我覺得我和朱望都太衝動了,不能稀裏糊塗的就在一起。”


    姚燈深以為然,“你倆是挺糊塗的,明明彼此心裏都有對方,卻別別扭扭的跟別人談戀愛,對他人和自己都負責。”


    餘終南挫敗的看著她,“當初我攔著你和蔣平潮在一起,現在看來,你的選擇反而是對的。”


    “不見的。”


    姚燈下意識看了眼餐廳門口,才說道:“當初選擇和他在一起有賭的成分,雖然我們相愛,可是圈層不同造成的差異化,會隨著相處體現在生活的角角落落。”


    “當時,我除了讓自己變的更好,沒有其他辦法,嘴上說著什麽結果都不會後悔,可那種前途未卜的壓力卻始終存在,所以你攔著我也是對的。”


    “現在問題迎刃而解了呀,”餘終南說:“你是時家人,誰敢小瞧你?蔣平潮更不會。”


    姚燈笑了下,“找到親生父母是極小概率事件,對我來說跟天上掉大餅差不多。”


    她轉移話題,“別說我了,你好好想想跟朱望的事吧。”


    抿一口咖啡,不經意瞥向餐廳門口,卻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蔣平潮,正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她差點嗆到!


    餘終南也發現了,輕咳一聲,“表哥怎麽不出聲啊。”


    蔣平潮踱步到她身後,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怕打擾你們聊天。”


    他聲線溫沉,聽不出情緒,肩上的大手……存在感好強。


    他說:“別喝太多咖啡,小心晚上睡不著。”


    姚燈睫毛簌簌輕顫,“沒喝多。”


    她頓了頓,“開完會了?”


    “嗯,想著盡快開完,陪陪你。”


    餘終南揚了揚眉,很有眼色的說還有事,要先走。


    姚燈忙阻止道:“那個,剛來一會兒,別著急走呀。”


    小南一走,某人肯定得跟她談,或者……算賬。


    蔣平潮笑容儒雅隨和,“留下來吃晚飯吧。”


    餘終南僵硬的扯起嘴角,“不了不了,晚上有約呢,走了哈。”


    送她離開,蔣平潮攬著她的肩膀說:“天氣很舒服,在外麵坐坐?”


    “啊,好。”


    他們來到畫廊下,上麵爬著的紫藤已經漸漸生出枝葉,等天氣再暖和一些,廊下就會形成濃密的綠茵。


    清風拂過,蔣平潮溫淺的開口,“小乖。”


    “嗯?”


    “其實,我和你有同樣的想法。”


    姚燈眨了眨眼睛,訝異的看著他的側臉。


    他娓娓道來,“你擔心的東西,我也曾擔心過,所以我認真規劃,想讓人教你鋼琴、騎馬等等,讓你循序漸進的接觸所謂上流社會的消遣,試圖減少我們之間的距離。”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很離譜。”


    他轉過頭來,眼神比春風還要溫柔,“鋼琴、騎馬並不難學,難得的是你的清醒,你這個人骨子裏的堅韌和善良才是最吸引我的。”


    “所以,我不該把你變成我認為對的樣子,而是應該守護你,欣賞你成長的過程,看著你變的更加美好。”


    輕輕捏起她的下巴,眼前精致的小臉,已經褪去許多初見時的青澀,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嫵媚與純情融合,不自知的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小乖,你那麽聰明,難道還沒有察覺到,我有多離不開你嗎?”


    姚燈聽到後麵,已經聽不清他說的什麽了。


    因為她的注意力都被他那雙深情幽邃的眼睛吸引,腦子渾渾沌沌的。


    直到最後一句才稍稍清醒一點。


    “為什麽離不開我?”


    蔣平潮笑了下,傾身吻了吻她的唇。


    “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就像一隻獨自飛了很久的鳥,終於找到一座可以棲息的島,明白了嗎?”


    她怎麽會不明白呢。


    她心裏塞的滿滿當當,柔情順著杏核眼溢出來,嘴角上揚。


    主動吻了他一下,軟軟的說:“小島,也離不開小鳥。”


    春末的午後,陽光透過稀疏的紫藤漏下來,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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