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嘛!”


    姚燈撅著嘴巴看著前方的紅燈倒計時,“而且你的身份很敏感,我想出國迴來再讓他們知道。”


    蔣平潮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剛好綠燈,車子直接彈射起步,把一個妄圖闖紅燈的路人嚇了一跳!


    姚燈卻突然察覺到一個有趣的現象,笑了起來。


    蔣平潮見小丫頭居然還在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依然是那棵大樹下,可惜這會兒葉子已經掉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丫。


    好在冬天天黑的早,沒人留意這輛路邊的奔馳。


    蔣平潮沒開車門,姚燈就下不去。


    她歪著腦袋看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生氣啦?”


    蔣平潮麵無表情的嗯了聲。


    姚燈歎口氣,側身握住他的手。


    她拿在手心裏比了下大小,“你的手好大呀。”


    蔣平潮淡淡的說:“不止手大,人也大,年齡也大。”


    姚燈甚少見他生氣的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


    蔣平潮那目光快要吃人了。


    她勉強止住笑,大眼睛彎成了兩道月亮,“你知道我為什麽笑嗎?”


    他沒說話,隻是拿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


    姚燈說:“我發現,我們在一起久了,相處起來比以前要放鬆許多。”


    “比如說,如果放在之前,你說要見我的爸爸媽媽,我可能嘴上不會反駁你,但心裏會有負擔,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


    “再比如你,以前我不願意的事情,你也不會表現出任何情緒,在我麵前永遠是溫柔、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她身子往前傾一點,兩人靠的更近。


    “我喜歡這種狀態,讓我覺得很舒服,很自然,沒有壓力。”


    蔣平潮的臉色終於好一點,輕哼一聲,“別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忘記你嫌棄我年齡大的事。”


    姚燈嘴角上翹,抱著他的手臂軟軟的,“不是啦,沒有嫌棄你,我是怕我爸爸媽媽不放心,畢竟階級差異擺在這裏,他們一時間會接受不了。”


    “而且,就算不帶你迴家,也不能改變你是我男朋友這件事嘛。”


    “不生氣了,好不好?”


    小人兒都哄他了,蔣平潮自然不會抓著不放。


    有些事,慢慢來吧,反正人是他的,跑不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令人愛不釋手。


    突然,他微微皺眉,“乖乖的臉好像瘦了。”


    邊說邊捏。


    姚燈說:“瘦了三斤肯定有變化的嘛。”


    蔣平潮勾唇,“嗯,去了該去的地方。”


    姚燈:“……”


    “無聊!”


    她直起身,“好啦,我要走了,還要晚自習呢。”


    蔣平潮收起玩笑的神色,生出許多不舍,“那好吧,過年迴家的事再議,還有時間,在學校好好照顧自己,不許再瘦了。”


    “知道啦。”


    半個月後,姚燈主動聯係哥哥,周末出來吃個飯。


    姚漫冬在電話那頭好一陣道歉,“哥周末得帶五撥人看房子,實在勻不開時間,下個周末成嗎?哥哥請假陪你。”


    “這麽忙嗎?”姚燈正抱著書本,走在迴宿舍的路上,風有點大,她把圍巾往上拽了拽。


    “那好吧,忙說明業績好呀,專心工作吧,什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姚漫冬笑了,“我妹真好,哥已經賣了三套房子了,是我們組這月業績第一,提成老多了!等發了工資給你換新相機!”


    姚燈笑道:“不用啦哥,之前的還能用,你省錢攢下來,早點成家更重要。”


    提到成家的問題,姚漫冬之前不錯的情緒明顯落下來,甚至有點嚴肅。


    “你就那麽想我成家?”


    姚燈有點莫名其妙,“爸媽也想你成家嘛,怎麽了?”


    “我問的是你!”他的語氣突然加重,“等你有了嫂子,我的錢我的時間都得放在她身上,你不會覺得別扭?”


    姚燈哭笑不得,“怎麽會呢,我巴不得你趕緊給我找個漂亮嫂子,再生個小外甥。”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姚燈已經走到宿舍樓下。


    “不跟你說了哥,我到宿舍了。”


    “嗯。”


    這個音節莫名的沉重,可此時的姚燈隻以為哥哥心情不好,並沒有放在心上。


    次日,公費交換留學生的名單公布。


    姚燈自然在列,最讓她驚喜的是名單上竟然有餘終南!


    她看到的時候正在圖書館學習,當時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她的異樣引來了旁邊同學的側目,姚燈立刻閉嘴,收拾好東西去找餘終南。


    閨蜜倆心有靈犀,在圖書館外麵的石子路上遇到了!


    “小燈!我的申請過了!”


    “我也過了!”


    “啊啊啊好開心!”


    兩人當著來往同學的麵抱在一起,開心的蹦蹦跳跳!


    最初的興奮過後,她們叫上喬歡歡,準備去食堂大吃一頓。


    可就在她們有說有笑的往宿舍走的時候,卻遇到了陳竹聲。


    她瘦了很多,盡管穿著厚實的羽絨服依然顯得單薄。


    她們走了個麵對麵,避無可避。


    陳竹聲直直的看著她們,走到麵前時突然開口了,“你們兩個都可以去交換了,開心吧?”


    餘終南點點頭,“和好朋友一起交換,當然開心啦。”


    陳竹聲目光愈發森冷,轉而看向姚燈。


    “我媽媽排異反應很嚴重,又住院了。”


    姚燈直視著她,淡淡的說:“希望阿姨早日康複。”


    陳竹聲扯了扯嘴角,“她讓我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當時幫忙籌款,她可能活不到現在。”


    她眼底閃過濃烈的失落,“可是,人總歸改變不了結局。”


    姚燈見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但她的立場不好多說什麽,便隻簡單的說:“你也要注意身體,我們先走了。”


    她挽著餘終南的胳膊,往食堂走去。


    陳竹聲木然的轉過頭,目光複雜的看著姚燈的背影。


    “為什麽,這個世界這麽不公平呢?”


    京市第三場雪,便到了元旦。


    這天有一天休假,姚燈早上收拾好,便打車去了鶴華山苑。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二次來這裏。


    上次不太好的記憶猶新,姚燈想起那名程悅的半個長輩+管家,心裏竟然有種隱隱的興奮。


    這次會對她說什麽呢?真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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