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小希的眼裏她隻要聽從父母的安排任勞任怨的做牛做馬,那麽她和招娣就能活著到長大成人,隻要能活著她們就有離開的我機會,


    可這世上就是如此的殘忍,你越是期許某些東西,那這個東西就會狠狠的打你一巴掌,


    就拿現在來說,小希最大的期許就是能活著長大成人,而就這是對我們來說再平常不過的事到小希這卻難如登天。


    這夜,屋外暴雨雷鳴,屋內三個成年的大人正在一起商量著,


    “娘,你說的這個辦法到底有沒有用啊,我和豔梅為了生出兒子就差吃狗屎了,你如今要我們做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是不成了,那咱們以後是會得報應的!”


    見男人有些猶豫,老太婆剛要出言相勸,卻被一旁的豔梅給打斷了,


    “什麽報應不報應的,我們是她的爹娘,她的命是我們給的,如今爹娘需要,那她就該把命還給我們,要不我每天浪費那麽多的糧食給她不就浪費了嗎?”


    豔梅說著眼裏多了些陰狠,看著老太婆毅然決然的說,


    “就這樣決定了,就按照娘說得辦,我還就不信了,有了送子童子的幫忙我錢豔梅還生不出個男娃兒來!”


    見錢豔梅決定的如此堅定,老太婆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豔梅這幾年一直沒給家裏一添個孫子,可作為兒媳婦她很是聽話,


    無論老太婆有什麽要求,豔梅都無怨無悔的去做,這幾年為了給家裏添丁,老太婆在豔梅的身上可使了不少的力,


    讓她吃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活得死的隻要老太婆端來豔梅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馬就吃光,


    所以即使豔梅的肚子裏一直生不出兒子老太婆也沒有挑撥夫妻二人的關係,因為她知道豔梅和她一樣,二人的目標是一致的。


    倒是她兒子大虎還有些遲疑,可能在大虎眼裏家裏有沒有兒子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畢竟大虎那可是在外闖蕩的人,思想也沒那麽陳舊,相比於生兒子他更感興趣的是賺錢,


    要不是這次被老太婆生拉硬拽的喊迴來,大虎也不想迴到兩個女人說的算的家裏。


    既然豔梅和老太婆都已經決定了,大虎也就不想再說些什麽,為了賺錢他已經夠累的了,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也不想再管,這兩個女人想要怎樣就怎樣吧!


    見大虎和豔梅都沒有異議,老太婆就開始風風火火的準備了起來。


    為了讓送子童女看上去富態圓潤,一向對小希尖酸刻薄的老太婆一改往日作風破天荒的宰了一隻雞燉給小希吃,


    從小到大小希從來就沒嚐過雞肉的滋味,老太婆和豔梅吃飯的時候都把小希支到外麵幹活,等她把活幹完迴來時飯桌上的飯菜早就被倆人一掃而空了,剩下的隻是一些湯湯水水,一點油葷都沒有。


    第一次看到老太婆如此大方的夾了一個大雞腿在自己的碗裏小希真是受寵若驚,


    往常這大雞腿可是全都放在老太婆的碗裏的,就連豔梅也吃不到一點,更何況是小希這個從不受人待見的拖油瓶了。


    看小希不敢吃,老太婆露出了生拉硬扯的慈愛,對著小希虛情假意的說道,


    “乖孩子快吃,這大雞腿可是奶奶特意留給你的,可香了,雞腿呀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孩子終歸是孩子,麵對大人的一點點示好她都以為自己的算是熬出頭了,即使老太婆是狐狸給雞拜年,此刻小希也覺得是幸福的。


    為了把小希喂胖,老太婆每天都換著方的給她弄好吃的,老太婆心情好了來娣也跟著沾光,原本隻得喝點餿米湯的來娣,也得喝上了雞湯,


    看著眼前幻燈片的日子,我多想對著裏麵的小希大喊,讓她不要上了老太婆的當,可無奈我現在看到的是已經發生過了的事,我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無力迴天,


    眼下,也隻能像個看客一樣,雖然滿腔怒火,卻無法發泄,當著局外人的角色,無力的看著一切再次發生。


    見小希逐漸變得圓潤了一些,老太婆的狐狸本性出來了,現在用狐狸來形容她就是侮辱狐狸,像她這樣黑心的人用野獸來形容都不配,


    古話說虎毒都還不食子呢,這老太婆竟然把黑手伸向自己的親孫女,這樣的心簡直比臭水溝裏的淤泥還要惡臭,還要讓人惡心。


    這夜,屋外寧靜,蟋蟀歡快的哼著小曲,小希在老太婆的安排下幹幹淨淨的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她從未穿過的新衣服,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粉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小希第一次覺得她好像長得也挺好看的,


    等她轉身想要跟“疼愛”她的奶奶分享自己的喜悅時,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了陰壑的雙眼。


    此時的奶奶早已沒了之前的溫柔,現在的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眼裏充滿了可怕的欲望,


    就像一隻饑餓的野狼,眼裏閃著貪婪的綠光,看著眼前肥美的獵物口水直流,恨不得現在就露出鋒利的爪牙將獵物吞入腹中。


    麵對老太婆的異常,小希有些害怕了,小小的身子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一雙大眼睛裏布滿了驚恐,


    “奶,奶奶,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來娣還等著我帶她睡覺呢!”


    見小希想走,老太婆怎麽可能放她走呢,眯縫眼裏閃著寒光,嘴裏一字一句的說道,


    “招娣啊,你也知道你娘這幾年受苦啊,為了給你們生個弟弟她也是遭盡了罪,


    如今奶奶找到了個好辦法,要我們家的招娣幫忙,隻要招娣乖乖的當了你爹娘的送子童子那來年啊你娘定能給我們老張家生出個弟弟來!”


    老太婆越說越起勁,布滿溝壑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烏黑,就像書裏描寫的吃人的惡鬼,看的小希頭皮發麻,撒腿就想跑,


    誰知道一向走路都歪歪斜斜的老太婆力氣會有那麽大,一把揪著小希的胳膊就把她往桌子上拉,


    眼瞅著老太婆像瘋了一樣,小希害怕了,對著老太婆苦苦哀求著,


    “奶奶,奶奶,我求求你放開我好不好,來娣肚子餓了我得去喂她吃東西,我不要吃雞了,我也不要吃肉了,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和娘生氣了,我一定好好喂豬,好好喂雞,你們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再也不磨蹭時間了,我可以不吃飯,隻要能填飽肚子你給我吃豬食,奶奶我可以吃豬食,真的可以,我再也不吃你和娘的飯菜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雖然小希哭的滿臉淚水,喊得脖子都沙啞了可老太婆卻不為所動,將她的手腳綁成了個大字型固定在桌子上,看著小希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麻木的就像是在看別人家的孩子,


    “招娣啊,聽奶奶的話,一下子就過去了,奶奶給你保證隻要來年你娘生個弟弟出來,奶奶一定不會虧待你,逢年過節奶奶都給你供還吃的,給你燒好多新衣服!”


    “奶,奶,你要做什麽?不要啊………”


    看著老太婆手裏的大鐵釘,小希別嚇得尿了褲子,她知道那東西是什麽,王妞兒就是被這大鐵釘給釘死的,如今落在了她的身上,再堅強的小希徹底被擊垮了,就算是尿褲子也不丟人,畢竟麵對死亡,有誰會不害怕呢?


    小希越是掙紮老太婆就越是興奮,大概這人一變態就會腎上腺素飆升,即使像老太婆這樣半死不活的老東西也能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不已。


    老太婆拿著手裏的大鐵釘,黑色的鐵釘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如墨一般的冷氣,幽黑的釘子就像一顆顆無邊的深淵一點點注入進小希的軀幹裏,


    隨著鐵錘“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響起小希撕心裂肺的喊叫響遍整個村莊,


    那慘烈的叫聲穿過每一家每一戶,可沒有任何人會出來幫忙,因為像小希這樣的女孩已經有好幾個了,大家都默認這樣的做法,全都變成了麻木不仁的怪物。


    看著小希流血的關節,我再也忍不住了,想要衝上去幫忙卻無濟於事,現在的我就是一縷連空氣都不算的東西,


    小希連唿吸都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還能做什麽呢?


    可即使這樣我也無法控製自己此刻的情緒,當你親眼目睹這慘無人道的一麵誰能做到袖手旁觀,


    我衝到老太婆的身後,雙手拚命的想要拉住她不斷敲打鐵錘的手,可我就像空氣一樣,無論多麽用力都打不到那個該死的老太婆身上,


    無力感充斥了我的全身,無計可施的我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我開始變得不理智,掏出口袋裏的符紙就要往老太婆身上扔。


    見我病急亂投醫,顧青裴有些著急了,


    害怕我會受到打擊,顧青裴急忙將我擁在了懷中試圖讓我冷靜下來,可許此時的我早已經被痛苦衝昏了頭腦,拉著顧青裴的就急切的要求著,


    “師父,你快想想辦法呀,救救小希,她就快被那個死老太婆折磨死了,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小希的,師父你快動手啊,把那個死老太婆滅了,隻要把她滅了小希就不用死了!”


    見我已經不能自控,顧青裴將我死死的抱著不放,用手輕撫著我的頭,耐心的安慰著,


    “小寧你別激動,這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有辦法再阻止它,你要試著接受,不要被這事給左右了情緒,你要記住我們來的目的,千萬不要把現實和幻境混為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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