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視線驟然射來。


    姬珧卻是笑意不減:「本宮從來沒有不承認,可是邢兆平死的時候,是你自己秘不發喪啊!」


    邢廉一堵,麵成豬肝色。


    「你肯為了兒子狗急跳牆, 倒是讓我對你有幾分改觀,一個紈絝子弟,家世顯赫,也許這輩子都不會遭受什麽挫折, 要不是得罪了我,他可能也不會死得這麽……慘。」


    邢廉聽出她是故意激怒他, 沉默良久, 忽然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你為了那個男寵殺了我兒, 結果,他不是也背叛你了嗎?」


    「你知道他離開之後去了哪嗎?」


    姬珧挑了挑眉:「去了哪?」


    「你還會再見他的。」邢廉似乎還不想就這樣輕易告訴她,嘲諷地笑了笑,坐了迴去,又閉上眼睛沉默不語了。


    姬珧搖了搖頭,轉身拉著姬恕的手:「走吧。」


    兩人走出去, 姬恕抬起腦袋問她:「皇姐為什麽不繼續問,若他不說, 可以嚴刑拷打。」


    姬珧領他出了死牢,陽光照射下來,懶洋洋地灑在臉上,她蹲下身,勾了勾姬恕的鼻子:「他就是想要讓我問,我偏不問。」


    姬恕眉頭皺起來,似是有些不解。


    姬珧又道:「已經知道的問題,沒必要再從別人口中得知,還給他勾著人好奇心的快感做什麽呢,看他無人問津索然無趣不是更有意思?」


    姬珧把姬恕送迴皇宮,又陪他處理一會政務。


    過幾日三司於早朝呈遞了邢廉的所有罪責,隻一項勾結敵國就能判他滿門抄斬了,皇族仁慈,最終隻誅他三族。


    邢廉問斬時,據觀刑的人說,他不知是喉嚨喊啞了還是怎麽,竟然直到砍頭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姬珧沒去觀刑,在邢廉行刑當日,北境也傳來好消息。


    「上原軍大敗,林將軍一直將人逼到白龍江,上原城池盡毀,江蓁在白龍江投江了。」


    「投江?」


    姬珧看著下麵跪地復命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是,江水湍急,投江的人很多,暫時沒有聽說發現江蓁屍體的消息,不過屬下迴來之前,林將軍說班師迴朝的時候會把駙馬帶迴來,這次上原城破,也多虧駙馬傳遞消息。」


    姬珧揚了揚眉,頗有些震驚:「是他傳遞的消息?」


    十六幹淨利落道:「是。」


    「我讓你易容成長安的樣子去救他,他被抓迴去了,竟然還受江蓁信任?」


    十六「呃」了一聲,迴道:「不是……江蓁並不信任他,非但如此,還……」


    「怎麽?」


    「江蓁命人挑斷了駙馬的手腳筋,還廢了他的武功,將他鎖了起來。」


    姬珧慢慢睜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這都能讓他把消息從軍中傳出來,江蓁得廢物到什麽程度?」


    十六顯然沒想到公主的關注點都在這裏,頓時愣了一愣,然後才迴過神來,答道:「駙馬性命堪憂,所以江蓁對他放鬆警惕了吧……」


    姬珧「嗯」了一聲,看著長袖上的暗紋,安靜片刻,道:「這一路辛苦你了,去跟賀朝說,本宮放你一月的假,去玩吧。」


    十六驚喜地抬起頭:「真的?」


    「嗯,去吧。」


    十六領命出去,屁顛屁顛地就要進宮找賀大統領,結果在拱門處被十八叫住。


    「你做什麽去?」


    十六迴頭一看是小十八,腳步頓住,道:「殿下批了我的假,我去找大統領。」


    十八撓了撓頭:「等等吧。」


    「怎麽?」


    十八深深吐出一口氣,輕道:「先去望山看看十二哥。」


    洋溢的笑意很快就僵在臉上,十六看著十八,緩緩轉過身來,眼中的錯愕變成了一眼無際的悲慟。


    -ones


    邢廉人頭落地,姬珧又得到北境大獲全勝的消息,一天之內迎來了兩件喜事,姬珧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候,命人將府上窖藏的不知愁拿出來。


    姬珧跟玉無階喝了一壇,夜風漸涼,她看了看高懸的月亮,抱著滿滿一壇酒便要迴去,玉無階看她身姿雖未搖晃,腳下卻有些虛浮,想要過來扶她。


    「用不用我扶你進去?」


    姬珧拂開他的手,擺了擺袖子:「不用,你迴去吧。」


    玉無階沒再靠近,親眼見到她進去之後才轉身離開。


    迴了棲雲苑,姬珧一個人臥在軟塌上,將另一壇酒也給喝了,起初還很清醒,漸漸便覺得昏昏沉沉的。


    迷濛中,她聽到窗子發出一聲輕響,半睜開眼,那道熟悉的身影閱入眼中。


    姬珧淺淺笑了笑,聲音帶著一絲慵懶:「怎麽又從窗子裏進來?」


    宣承弈跳下窗台,手裏似乎拿了什麽,先是縱了縱鼻子,聞到了屋裏瀰漫的酒香,眉峰一皺,走過來拎起姬珧懷中抱著的酒罈,語氣有幾分責怪:「喝了多少?」


    姬珧猝不及防被搶了酒罈,從空中撈了一下,沒撈到,便作罷,笑意溫軟地看著他:「我兩壇,小師叔一壇。」


    聞言,宣承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讓你喝這麽多?」


    「今天有高興的事。」姬珧把食指放在嘴邊,對他噓了一下,又勾了勾手,似乎在跟他說「你過來」。


    宣承弈把酒罈放到一旁,湊了過來。


    姬珧一把抱住他脖子,溫熱的唇抵在他耳根處,唿吸一吹一散,惹得他頓時僵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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